移来移去,“无话不谈”和“比较熟悉”之间似乎只有一个标签,他只好迟疑着让标尺停在了那个标签的范围内。
【已确认,你们的关系为“迅速发展”】
很快,屏幕上就出现了一只二头身的章鱼人,长着秦知律的脸,严肃地盯着安隅,盯足半分钟后,忽然有些不自然地冲他笑了0.5秒,又迅速恢复严肃。
安隅惊讶,好像效果还可以?
【请上传对话供AI学习,真实存在的截图、录音、文字输入均可!】
安隅把和长官的日常对话一一截屏,又调出终端随机录音留存的任务语音,过滤掉有任务内容的,剩下的一股脑传了上去。
很快,学习完毕的章鱼人发来了第一条屏幕讯息。
-你为什么要把我做成AI,知不知道这有可能构成泄密?
安隅震惊抬头对许双双道:“好厉害啊。”
“对啊。我女儿已经能帮我处理不少投资决策了,她的脑回路和我一模一样。”许双双打了个哈欠,“你是比着自己捏的不?正好,可以让它替你想个宣发文案,科技造福懒癌,哈哈。”
安隅点头,认真把两款新面包的描述卡都拍下来上传到对话框里。
-长官,这是之前和您说过的新品,可以请您帮我想想官宣文案吗?
-这种事情丢给比利。长官不是做这个的。
“太像了吧……”安隅目瞪口呆,继续敲字。
-比利和我一样,没什么文化。
-求求您了。
-…凌秋说得没错,你果然是废物一个。
“呃。”安隅又迟疑地对许双双道:“好像也没做到完全一致。”
长官从来没有这么直白地抨击过他。根据他对长官的了解,这种情况似乎也不会发生。
-算了。帮你一次,下不为例。
安隅眼睛一亮。
-谢谢!
几分钟后,角落面包店的社媒官号发表了一条新公告。
@角落面包店:本期上架两款新品「不肯熄灭的蜡烛饼干」「守护者荆棘树桩面包」,详见贴末面包描述卡。老板的AI附言:“面包只是填饱肚子的东西,描述卡扫一眼便罢。不要沉湎于他人的过往,将慈悲留给重要之人,勇气与爱静待未来。”
作者有话说:
【安隅面包日记】03 来自孤儿院的新品之二
扩建中的角落面包似乎开始火力大开。
蜡烛饼干的热度刚起,小黑板上紧接着出现了第二幅新品手绘情报。
「守护者荆棘树桩面包。」
「面包壳坚硬,融合100%可可液块,非常苦涩。但掰开它,松软的面包芯层层叠叠,仔细品味,有淡而难忘的甜。」
「大树被风雪摧倒,只留一根无力的树桩。它执拗于继续荫蔽四周,努力伸出残枝,却不料那上面的荆棘将泥土里奄奄一息的种子翻得更加破败。」
「但即便不被感激,它仍是一位诚挚的守护者。」
「友情提示:巧克力荆棘可能刺破口腔,但既然遇见,还请不要怨恨吧。」
第60章 主城·60
“所以不要草率地加入狂欢, 凝固的河流终有一日会恢复冲淌。它的脚步永不停滞,也绝无逆转。”
诗人换了一身黑色丝绸衬衫和长裤,捧着即将燃尽的蜡烛, 迈入教堂中心的烛圈中。
他踏过遍地烛泪,将那枚小小的烛头放入中心巨蜡。
“逝去的孤儿无可牵挂。
“今夜,陌生的人们为每一个稚嫩的灵魂祝祷——
“愿与亲人重逢, 再不受警惕与审视。
“愿伟大的造物记得他们曾受苦痛,赐予寸许安宁。”
安隅和典并肩站在人群中, 双手合十, 安静祷告。
闭眼时,安隅的脑海里没有死去的陈念和白荆, 而是那位未曾谋面, 却因他而死的019号收容员。
诗人引领众人诵读完最后一首平复忧思的诗,微笑道:“没有一片雪花会消融,正如每一分关怀都将留下无法磨灭的痕迹。主城,晚安。”
人群开始散去,安隅掏出终端,点了一下屏幕上的小章鱼人秦知律。
正伏案用十几只章鱼足同时处理文件的秦知律冷漠地抬头瞟了他一眼。
-有事?
安隅抿紧嘴唇,文字输入:您还没忙完吗?
小章鱼人放下了笔。
-人类面临的麻烦永无尽头。
这个AI好像比长官本人要装模作样一点。
安隅正要把终端收起, 屏幕上又弹出一条长官的讯息。
-突然想起你还在教堂,我的事情处理得差不多了, 去接你。
安隅忍不住连着戳了还在疯狂工作的小章鱼人好几下, 输入回复:“如果您能从屏幕里出来,我很乐意等您。”
对方立即回了一个“?”。
典凑过来,“你有意识到自己是在和真正的律说话吗?”
安隅勾了勾唇, “这是AI, 是不是很像真的?”
他想起典可能还不知道这个小程序, 正要慷慨地分享一份,却见典严肃地看着他,“这不是AI,最后两条不是。”
安隅一愣,心脏猛地打了个突!
小章鱼人的称呼被设定为“长官”,秦知律的消息也会被终端自动归入“长官”,搞混了!
他立即双手端起终端,谨慎打字回复:抱歉长官,刚才终端被许双双拿走了。好的,我在教堂等您。
典惊诧道:“虽然大脑的人说过你智商很高,但你看起来不像是一个张嘴就说谎的人啊。”
安隅吁了口气,“说谎是贱民争取物资活命的必备技能,我受过邻居系统的训练。”
典半天才把嘴合上。
“替我保密,别让长官知道它的存在。”安隅指了指屏幕上的小章鱼人,一边往外走一边说道:“我稀里糊涂地就跟着店员搞了这个,想销毁又有点不忍心,只能先养着。”
典点头答应,回头好似不经意地看了一眼正独自拾掇蜡烛的诗人,低声问道:“他就是卖给你彩票书的那个人吗?”
“嗯。”安隅低声道:“他叫眼,基因熵正常,也没发生非生物畸变,但确实有一些洞察能力,和你有点像。但他更擅长洞察过去已经发生但未被人类知晓的事情,如果是预言的话,他不会想到太多的可能性。”
他介绍完,发现典仍在注视着眼,神色中透露着一丝困惑的意味,便问道:“怎么了?”
从夜祷会起,他就觉得典总在有意无意地注视着诗人,只是典个子太小,站在人堆里,诗人从未向他看过来。
许久,典才摇了下头,“说不清。总觉得很熟悉,好像在哪见过。”
他下意识地摩挲着手札的封皮,安隅见状询问道:“这本书是必须一直跟着你吗?”
典收回视线,点头微笑,“我两个月前在图书馆翻到这本旧手札,牛皮纸页很神秘,但里面是空的。我带回去折腾了一阵,以为它会像电影里那样用特殊方式就能显字,结果都不行,反而是我自己,睡一觉醒来后就和它混合畸变了。”
安隅问,“怎么发现畸变的?”
“最初我完全没意识到,只是走到哪里都会下意识带上它。后来我爸妈问了一句,我才觉得有点不对劲。尝试毁坏它,不仅没用,还发现我心里想的事正接二连三地浮现在书页里。”典顿了顿,“那时我很讨厌它,但时间久了,我渐渐觉得它已经是我的本体,离不开了。”
他笑着抚摸书皮,“这本书收容着我认知和还没认知的一切。书本盛放知识,也就等同于有收纳万物之力,如果每个人都难逃畸变的命运,那这应该就是我最好的结局。”
安隅看着他脸上平和的微笑,默默选择闭嘴。
用凌秋的话说,总有一些高级的人,活在他们高级的世界里,贱民无法踏足。
他们刚踏出教堂大门,迎面就见到了熟悉的高大身影。
安隅立即问好,“长官。”
秦知律大步而来,风衣衣摆上沾着黑塔特有的冷感空气香氛的气味,在安隅面前站定,“店里的事处理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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