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常常一个人住,看上去孤独了点。”
“白天也要处理好多东西,忙得厉害……”
他犹豫了一会,偏头望着水鬼道:“阿生。”
“你说我晚上还要去压他吗?”
他跟着阎鹤七天,才知道男人白日里要处理那么多工作,看上去要耗费不少精神。
晚上又要被他这个小鬼压床,偷偷吸食精气。
更何况这几天他封印在傀儡玩偶里,无时无刻都在跟阎鹤在一起,几乎整整吸食了阎鹤七天的精神气。
在这几天,阎鹤的精神气将一个行动僵硬的玩偶养得活蹦乱跳,可想而知是被他吸食了多少精神气。
他将自己的顾虑告诉水鬼,水鬼装作深思熟虑想了一下,然后立马道:“我觉得不要去。”
他道:“这几天,我给你找新的压床对象。”
“你先去吃吃别人的精神气,要什么样的都有。”
水鬼比划道:“我之前捞钱的时候还碰见过外国人,外国人做的梦,了不得了。”
“那可是洋餐。”
慕白被说得一愣一愣的,迟疑道:“洋餐?”
水鬼面瘫着脸点了点头:“之前在剧组河边捞钱的时候,见到了几个外国佬。”
见到小鬼依旧是一副犹豫的模样,水鬼极力转动着自己没读过几天书的脑子,憋出一句:“那个鸟人这几天肯定也累了。”
“你让他好好休息休息几天。”
“就当是他阴差阳错救你出来,报答他的恩情了。”
慕白想了想,觉得面前水鬼说得有道理,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
忽然,水鬼像是想到什么一样,神色凝重道:“对了,你还没说你是怎么被秃驴抓去的?”
慕白立马叨叨道:“我钻小区的那个破洞时碰见的秃驴……”
“那秃驴看上去人模人样,谁知道竟然也钻洞……”
荒凉的墓地里,叨叨絮絮的声音直到几个小时候才停止。
———
晚上八点。
夜幕降临,繁星点缀在天际,一轮弯月掩藏在堆砌的云层。
霓虹灯闪烁,车水马龙的街头人头攒动。
城市中心的世纪钟上,小鬼双手撑着台面,稍稍向后仰,晃着腿打了小小的哈欠,圆润眸子半眯起,看起来有些兴致缺缺。
水鬼蹲在他旁边,指着街头上的第八个年轻人道:“那个人怎么样?”
慕白看了一样,叹了一口气道:“眼下青黑,一看就是经常熬夜的。”
“我去压他,肯定没饭吃。”
整个脸都是青的水鬼:“……”
他又扭头,找到正在过马路,腋下夹着公文包的一个男人:“这个眼睛不黑,肯定不熬夜。”
小鬼研究一下,摇头道:“这个也不行,这个点才下班,估计他上班的公司不太好。”
“这个人晚上肯定不会按时睡觉。”
水鬼转移了目标,他琢磨了好一会,指着某个五十多岁的中年人:“这个怎么样?”
“眼睛不黑,也没加班。”
小鬼探头望过去:“这个也不行。”
水鬼:“为什么?”
小鬼耿直道:“他头秃,而且还肾虚。”
水鬼:“……”
他找了一个穿着运动裤的男人,看上去刚从健身房里出来,人高马大,浑身肌肉轮廓明显,他道:“这个呢?”
小鬼研究了几下,摇了摇头:“这个也不行,肾也虚。”
“晚上肯定多梦,睡得不安稳。”
他作为压床的小鬼,看人肾不肾虚,一看一个准。
水鬼面瘫着脸,心想找了一晚上,也没找出个能比得过那鸟人的压床对象。
不是秃头就是肾虚,不是加班就是熬夜。
慕白也愁。
他巴巴道:“要不这几天我还是先饿着吧。”
“等阎鹤休息几天,我再去压他。”
水鬼冷酷撂下一句话:“不必。”
他就不信那么大的津市,还找不出比那个鸟人更加合适的压床对象。
两个小鬼飘了下来,决定蹲在马路牙子边上找新的压床对象。
在高处的时钟上挂着,难免会看走眼。
陆陆续续看了大半个小时,两个鬼也选不出什么好的压床对象,只能你望着我,我望着你沉默。
不远处的快餐店,卫哲正端着餐盘坐好,正打算大快朵颐时,一抬头就看到了街边蹲着的小鬼。
还是两只。
甚至有一只他格外眼熟。
卫哲眼皮狂跳,他看着那只他格外眼熟的压床小鬼蹲在马路上,嘀嘀咕咕地跟身旁的鬼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他立马掏出手机,给前几天打电话给他的人通风报信。
电话响了两声后被接通,卫哲搓了搓手,对着手机里的男人殷勤道:“阎总。”
“您家的小鬼好像跑出来了。”
“现在就蹲在街边。”
电话那头的阎鹤正单手擦着头发,看了一眼墙上挂着的时钟。
这个点正是小鬼准备过来的时间。
小鬼这几天都跟他待在一起,有时候找不到他,还会用着玩偶的身体到处找他。
找到他还会往他西装口袋里爬。
睡觉的时候更是偷偷爬上他的床,同他睡在一个枕头上,黏人得很。
今晚不可能会不来。
阎鹤朝着电话那头的人淡声道:“你看错了。”
卫哲愣了愣,他挠了挠头,再抬头看时,发现街边果真没了小鬼的身影。
莫非是他看错了?
卫哲挂断电话后,不信邪,又抬头朝着街边望去,确实没有小鬼的身影。
他悻悻然拆开汉堡,将手机放到了一旁。
街边,小鬼坐在飞驰的炭黑色车顶,身旁是水鬼。
水鬼说得头头是道:“你看这个男人,肾也不虚,穿得跟鸟人一样,又是西装又是西裤的。”
“你去压他几天,说不定就没必要再去压那个鸟人。”
小鬼摇头,耿直道:“他没阎鹤闻着香。”
他也说不上来为什么,只觉得阎鹤身上散发的阴气要比大多数人都要香。
水鬼面无表情:“他家水是臭的。”
“人香有什么用。”
小鬼:“……”
鱼缸里的水真不臭,他上次掉下去还呛了几口,真不臭。
搞不懂为什么水鬼一直都说阎鹤家的水是臭的。
慕白叹了一口气,坐在炭黑色的车顶,等着新挑选的目标回家睡觉。
他们这次挑选的目标肾不虚,看上去二十八岁,穿着西服肩宽腿长,眼下也没有青黑,一副精力充沛的模样。
甚至车里还保温杯和枸杞,看起来养生得不得了,说不定晚上回到家还要泡个脚再睡觉。
虽然人闻着没有阎鹤香,但是水鬼说打野味不用挑那么多。
吃饱就行。
慕白觉得也有道理。
直到炭黑色的跑车一路风驰电掣,外交一个利落漂移,稳稳停在了一家酒吧门口。
穿着西服的男人将车钥匙交给酒店门口的泊车员,施施然拎着车里装着枸杞的保温杯走进酒吧。
车顶上的慕白和水鬼犹豫了一下,也跟着跳下车,紧紧跟在男人身后,以为男人是回了家。
直到两只几百年前的鬼被酒吧里震耳欲聋的音乐与到处扭腰挺胯的人吓了一大跳,连滚带爬地被吓了出来。
两只鬼站在门口,面面相觑,沉默了两分钟。
水鬼默默:“那鸟人其实好像也挺好的……”
至少那么久,他们也都没见过那鸟人去这种乌烟瘴气的地方。
小鬼也默默小声道:“他本来就挺好的。”
“他家里的水本来也不臭。”
水鬼这次没反驳,默默蹲在地上让小鬼再挑挑别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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