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的鬼生得白净漂亮,那肯定不对劲,指不定是奔着祸害引诱人类去的。
岂能姑息。
小鬼想说做鬼就该有鬼的样子,每个鬼的样子都不同,刚准备说出口,就想到了眼前人是小阎王。
指不定见过的恶鬼比他吃过的盐还多。
车内的小鬼默默扣上了安全带,然后开始深沉地感叹自己真了不起。
一个小鬼居然能答应同阎王成亲。
他这个小鬼做得大抵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兔子同狼同在一个窝里睡觉。
正深沉地想到一半,阎鹤就烤了两颗板栗,让他放在手心里暖暖手。
小鬼立马屁颠屁颠接了过来,捂着暖融融的板栗,快乐地想着好像同小阎王成亲也没什么好害怕的。
至少还有烤栗子可以吃。
吃着香甜的烤板栗,小鬼心满意足,听阎鹤问他想什么日子成亲,又打开手机找了几个黄道吉日,问他这个黄道吉日行不行。
慕白低头看了一眼,结果差点没被烤栗子噎住,他使劲地拍着胸膛,颤颤巍巍道:“下个月五号?”
阎鹤给他拧开饮料,让他慢点吃,然后道:“久了点?”
“我也觉得久了点,但最近的黄道吉日就是那天,再近的没有了。”
慕白:“距离下个月五号只有半个月了。”
他喃喃道:“我娘催我堂兄抱孙子都没催得那么急……”
阎鹤若无其事道:“不急,我不急。”
慕白灌了两口饮料,松了口气。
但过了一会,阎鹤又转头问他:“所以下个月五号真的不行?”
慕白:“……”
阎鹤:“我觉得那天挺好。”
慕白直摇头,一脸严肃:“不行不行,太早了。”
阎鹤虽有点遗憾,但也并不强求,甚至心情十分愉快。
开车回到家,看到水鬼还在捣鼓装了净水器的大缸,看上去很满意。
下车后,阎鹤心情很好地同水鬼说改天给他弄一个日照灯,水缸底下就会生出藻,睡缸底舒服。
水鬼表面上不屑一顾,跟着自家少爷一块进了客厅,实际背地里没忍住,搓了搓手。
自从提了成亲这件事,阎鹤便开始准备,甚至连成亲那日什么吉时去地府的三生池都定下了。
有好几次,小鬼都看见阎鹤坐在书桌前,面色沉思,似乎在想什么极为重要的事。
那时候小鬼连走路都是轻手轻脚的,生怕打断阎鹤思索。
直到他蹑手蹑脚地接了杯水,听到阎鹤叫他:“大人——”
小鬼以为是自己脚步声打断了他思索,刚想说自己这就出去,结果听到阎鹤给他忽然来一句:“我们成亲还是得请汤平。”
小鬼:“?”
汤平就是隔壁别墅大狗的主人。
小鬼茫然道:“他不是活人吗?”
倘若他们成亲那日要去地府的三生池,汤平如何能去地府。
阎鹤:“到时候叫黑白无常领他来。”
“第二日他醒来只当自己做了一场梦。”
小鬼小心翼翼道:“你会带他去参观十八层地狱吗?”
阎鹤:“……”
那倒不必,他只是想让某些不长眼的人断绝了心思而已。
还没到要带人参观十八层地狱的地步。
相较阎鹤的事无巨细,慕白就轻松得多。
阎鹤连张贴的喜字样式都要细细挑选,他则是关心着到时候宴请宾客的喜宴上有没有肘子。
卫哲知道要办喜事,连夜打电话喜气洋洋地祝贺他,还问小鬼到时候在哪里办喜事,到时候他一定包个大红包。
那会的小鬼正搬着小板凳,坐在河岸钓鱼,闻言淡定地对着电话道:“在哪办喜事?”
“阎鹤老家吧。”
“他家那边的人有点多,估计得办好几天。”
卫哲不大了解阎鹤,只当真的在阎鹤老家办,拍着胸脯保证:“大哥你到时候放心吧!”
“我一定到场……”
随后顾庭也打开电话,小鬼依旧是这个解释,顾庭听到这番解释,狐疑道:“他老家?”
“他哪里有什么老家?况且他家人不是在国外吗?”
“您可千万别被他骗了……”
小鬼甩了甩鱼竿,继续淡定道:“有的,只不过你不知道。”
“到时候去了就知道了。”
顾庭只能悻悻然说行吧。
小鬼夹着电话说自己上鱼了,等会再聊,说罢便挂断电话,奋力拉起鱼竿,心满意足地钓上了一只活蹦乱跳的大鱼。
他将大鱼放进水桶,再次甩下鱼竿。
水底下,水鬼面瘫着脸,手上抓着一条鱼,等了一会,就将手上的鱼挂在诱饵上。
岸上的小鬼再次钓上一条肥美的大鱼,水桶里都快放不下。
他旁边的一个老头带着太阳帽,穿着一身严严实实的黑衣,也坐在凳子上钓鱼,水桶却空空如也。
大半个下午,一条鱼都没钓到,聚拢的鱼群从不往那处靠,仿佛被吓跑了一样。
眼看着水桶已经装满了扑腾的鱼,小鬼挑了一条最肥美的大鱼,打算带回去让阎鹤清蒸,其他的鱼则是放生到河里。
临走前,瞧着老僧入定一般坐在岸边的老头,慕白好意让那老头坐到自己的位置。
他指着自己刚才坐的位置,认真道:“那处地方有好多鱼,几分钟就能钓上一条。”
老头瞥了一眼水面,意味深长地没说话,只是收起工具,走在小鬼面前。
慕白只当是眼前人要回去,没怎么在意,提着水桶给阎鹤兴致勃勃发消息说自己钓了好多鱼。
正说着,就看到老头兜里叮叮当当掉了一堆玩意,撒了一路。
小鬼愣住,他弯腰捡起地上的东西,发现是水色极好的扳指,一看便价值不菲。
但当他直起腰抬头时,老头竟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只留下一路熠熠生辉的金银珠宝。
活脱脱就跟游戏里爆装备的大BOSS。
走一路掉一路。
小鬼谨慎地将小心翼翼地扳指放了回去,提着水桶目不斜视地回了家。
接下来几天,但凡慕白跑到河边钓鱼,临走前必定能遇见穿着黑色衣服的老头。
老头提着水桶,走在他前面,咣咣当当地从兜里面掉出奇珍异宝。
小鬼又几次想追上去,但抬腿跑几步后就发现老头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满地的奇珍异宝。
他觉得实在古怪,终于告诉了阎鹤。
阎鹤一听,先是神色微妙地顿了一下,然后告诉他没事,那些东西就是给他的。
小鬼并不相信,还问道:“你怎么知道?”
阎鹤:“他是我爹。”
小鬼:“!!!”
“真、真阎王?”
阎鹤点了点头,替他整理好鱼竿,贴上小鬼专属的小标签,淡定道:“真阎王。”
小鬼颤颤巍巍道:“他来做什么?”
阎鹤:“不做什么,来看看你。”
“就是脾气倔得厉害的一个小老头。”
“不用怕。”
小鬼回想着这几天钓鱼差点将鱼竿甩到阎王脑袋上,就悲戚得厉害。
他喃喃道:“他怎么天天来?”
阎鹤:“大概是你一样东西都没拿,他觉得是你看不上,所以每天都带点新玩意过来。”
小鬼哭丧:“他怎么不同我说?”
阎鹤:“同你说的话,大概话都没说完你就被吓跑了。”
小鬼心想好像也是。
倘若老头第一天告诉他,他是阎王,想同他说说话,恐怕他早就身体比脑子快狂奔跑掉了。
小鬼从此以后就把自己的鱼竿塞进床底,没再出门钓过一天鱼。
水鬼有些遗憾,毕竟他现在几秒钟就能抓住一条鱼挂在他家少爷鱼竿的鱼饵上。
只可惜他家少爷不钓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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