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值得的事总是令人欣快,花钱买一夜醉值得吗?醒来后只有宿醉的头痛,但饮酒时的快乐难以言表。塞洛斯不酗酒,可他理解那些醉生梦死的人,不过是为了满足一时的空缺罢了。
并不是因为珠岛吻了他,让他心旌摇曳不可自拔,而是他终于明白珠岛毫无恶意,是因为长久以来只有他一个人不惜受伤流血保护他。无论最终目的如何,是他把失去自由的鸟儿带出囚笼,给他一双走路不会受伤的鞋。山贼们蜂拥而来时,是他把珠岛挡在身后。
想到站在血腥战场中寻找新鲜心脏的自己,想到为了完成任务满手沾染的污秽,塞洛斯从心底掀起一阵难以抵挡的羞愧。
这样的他,为什么会被眼前这只纯净的“鸟儿”认为是保护他的骑士。
“你的家在哪里?”
珠岛抬起头,望着南方。
传说中波艾之木在角尔的东南面,巨树已经枯萎倒塌,但巨大的树根仍在,现在成了一片幽深的森林遗迹。
“我送你回去吧。”
塞洛斯说,至于自己,他还没有去考虑更多。
珠岛拉着他,塞洛斯以为自己会虚弱无力,可是那么轻巧的力量却无法抗拒。他站起来,感到一阵轻松。
——去吧。
他仿佛听到珠岛和他的同伴们在说。
回家去。
第67章 醉心国事的亲王殿下
王座并没有卡尔克罗想象的那么舒适,只是远远看起来辉煌神圣罢了。
不过看到廷臣们都站在下面仰望自己,亲王殿下——代理国王陛下又开心起来。
把朝政改在下午是个好主意,这样他“周游世界”回来还能有时间再睡个回笼觉。一个人睡才是真正的睡觉,床上有另一个人就成了彻夜不眠的游戏。
卡尔克罗扫了一眼廷下众臣,不管他们内心如何不满、蔑视他这个国王代理,但至少表面上都做出毕恭毕敬的模样。他的身旁站着御前学士提达和近卫队长,两边是王族眷属、家臣和极受梭伦信任的重臣。接着是骑士和贵族们,卫兵手持武器一字排开,仆从、侍女和前来请愿申诉的人站在一起。
提达说今天来的人格外多,都是听闻国王陛下重病,暂时由王弟殿下代理国事而来的。
“他们是来看热闹啊。”卡尔克罗笑嘻嘻地说,“我看到米斯特了,那家伙有什么冤情要申诉,不会是被女人骗了钱吧?”
提达正要回答,亲王竟然向那个挤在人群最前面的嫖客挥了挥手以示亲切,对方也恬不知耻地大笑着和他打招呼。
“大人,您今天可真威风啊!”
“是吗?现在你可得叫我陛下了。”
“陛下,陛下。”
呼喊声此起彼伏,夹杂着妓女们的欢笑。
提达神情沉重,两边的重臣也都脸色铁青,其他人虽然觉得不太妥当,却无法就此表达不满,毕竟由卡尔克罗来替代国王本就该预料到会有这种情形出现。
“好啦,有谁要请愿或是申诉吗?”
门外的平民们有的向前挤了挤,一个人站出来跪在廷前。
“陛下,小人有事请陛下裁断。”
“走近一点,站起来说,这么远我怎么听得到?”卡尔克罗转头问提达,“我哥哥平时也是隔着这么远和人说话吗?他耳朵好好啊。”
“国王陛下耳聪目明,您若听不清楚,我会代为复述。”
“提达,你虽然这么老了,耳朵也不错嘛!好了,我就在这里听,让他大声一点就行。”
御前学士问了请愿者的名字,这个人自称是城中石匠的儿子,站起来之后愤怒地控诉了某个贵族麾下的骑士强暴他的妻子,并且至今还霸占着那个可怜的女人不肯归还。
“你是说克雷纳爵士?他来了没有?”卡尔克罗到处搜寻也没见到当事人在场。
提达提醒他:“克雷纳爵士上个月痛失爱妻,已经病了很久。”
“哦,他老婆死了啊,所以才带病去抢别人的老婆。”卡尔克罗理解地点了点头,“这很合理。”
不等提达发表看法,亲王殿下已经郑重其事地转头问石匠的儿子:“你的妻子漂亮吗?”
“这……虽然小人的妻子比不上贵族老爷家的夫人小姐,但在小人眼中也算可爱。”
“我见过克雷纳爵士,他是个威武体面的骑士,在比武大会上赢过好几场骑枪赛。按理说他应该不愁没有女人喜欢。”
“小人亲眼看到丽兹在克雷尔爵士家中。”
“那强暴呢?你也看到了吗?”
“但是……”
“但是你的妻子甜美可爱,对你一心一意,怎么可能突然跑到别的男人家里!对不对?”卡尔克罗笑起来,“这个世上不靠蛮力得到女人芳心的方法多的是啊。这样吧,我下令让克雷纳爵士敞开家门三天,期间无论家属、护卫、仆从、侍女、奴隶都准许自由出入。如果你的小丽兹真的在那里,并且愿意回去,谁也不能阻止。”
他忽而转头问提达:“这样裁断怎么样?”
“克雷纳爵士恐怕会觉得受辱。”
“怎么会呢,要是证明那个女人是自愿住在他家,应该很得意才对。”
提达想告诉他这个世上的事不是只靠证明自己在女人面前有魅力都能解决的,但斟酌再三的话语最后却化成一声叹息。梭伦临走前嘱咐,无论他的弟弟如何胡闹,只要不把王座让给妓院老鸨,一切随他处置。
离这一天恐怕也不远了吧。
随后,卡尔克罗又裁断了一桩因为口角杀人的案子,下令允许死者的亲友挑出一个人选作为复仇者去杀回来,但只能杀凶手一个,杀错牵连别人也可依此方法复仇。
至于那些被卫兵巡逻时损坏了物品等小事,原来是不会有人特地赶到国王御前告状的,但今天为了看热闹而挤在门外的平民们亲眼见到前几件请愿申诉的结果如同儿戏,就大着胆子提出了自己的诉求。
卡尔克罗大方地一律赔钱给他们。
御前学士无力地提醒:“恐怕有人会趁机欺骗和讹诈。”
“是吗?大多数人应该不会这么坏吧!”
“晚上被偷了一头活猪这种事,不可能没人听到动静,直到早上才发现。”
“难道猪晚上不睡觉吗?”
站在身旁的侍卫长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卡尔克罗丝毫不在意地转头看他,甚至认为这位平时寡言少语的队长是赞同自己的看法。
然而不管整个过程多么荒诞,最终这场由亲王殿下代理的仲裁还是令人满意地结束了,大多数人都得到了赔偿和判决。
提达执意告诫他不可开随意赔偿的口,凡事必须经过审理才能定夺。
“王兄每天也是这么一件件处理国事、仲裁法律,听他们没完没了地讲鸡鸭猪狗的琐事吗?”
“陛下不但要处理这些事,还得统御军队、清算国库、治理灾祸,所以才得早起。”
“那国王真不好当。”卡尔克罗并没有被兄长的勤政感动,反而庆幸自己只是个代理,没必要管那么多杂务,“好了,我现在要去城里走走,你不用跟着我。”
“您要去哪呢?”
“这个问题很好,刚才我坐在王座上的时候,看到有个穿红衣的少女在向我招手,并且喊了等我去找她。”卡尔克罗说,“我觉得她有点眼熟,你认识她吗?”
“我不认识。”
“那我自己去找吧。”
说着他就往宫殿外走去,走到半途,迎面而来几个身穿白衣的人。
“亲王殿下。”当先一人向他行礼问好。
卡尔克罗打量他一番,转头问提达:“这个人是谁?”
“荷忒斯大人是王城主神殿的新任主祭。”
“哦,听说前主祭大人被割喉了。”卡尔克罗又重新打量眼前的人,新任的主祭司并不比原来的年轻多少,他怀疑这些人是故意把胡子留得那么茂盛,好让人觉得自己睿智又慈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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