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城主,居然做这种盗匪之事!"帕特留斯气得头发都快要竖起来了,怒道:"这种事,你为什么不早说?"
"我能跟谁说?"史迪威苦闷至极,苦笑道:"我没有可信之人,就算是身边的下属,也不知道是不是早就被城主府收买了。"
帕特留斯无奈。他磨了磨牙,然后道:"还有呢?你后来一直伤势不断,不可能因为这一件事吧?"
"第二次受伤,是因为我的人追查到了那个能操纵灵怪、还闯入学校掳走学生的暗灵师。所有的线索都指向城主府,我查过去,本以为是有暗灵师居心叵测地潜藏在城主府。没想到......"史迪威摇摇头,没有说下去。
"没想到他居然就是城主的人!"帕特留斯替他说完,又道:"你发现了这一点,并且再次被打伤。"
"是。"
"那你怎么还能活下来?"帕特留斯问道:"我们这个城主显然不是什么宽宏大量的人,你两次得罪他,怎么还能稳稳地坐在会长的位置上?"
"这就要问你了。"史迪威道。
"我?"
"一个本来应该已经死了的人突然露面,联合了襄马,收服了狄克,身边多了一个强力的助手,名望还再次达到顶峰!你知道那些日子,城主有多愤怒吗?他本来以为自己已经把你这个绊脚石给铲除了,没想到你居然又完好无损地冒了出来!"
史迪威道:"因为担心弄死我之后,你就会裹着大势重新成为协会的会长,把协会里的诸多灵师都变成襄马的私军,亚兰托城主就算再怎么不情愿,也只好继续忍耐我了!他还专门排了一个不比你家学生差多少的治愈系灵师,来给我治疗伤势。"
"原来是这样。"帕特留斯点点头,说:"那......现在你还是一身伤痛,这又是为什么?"
"一连两次差点被杀,是个人都会有些想法的吧?我暗中查亚兰托,查来查去,不小心发现了他隐藏至深的一个秘密......我把我的妻子、孩子全都送到城主府当人质,才让他暂时相信了我的效忠,愿意再给我一次机会。"
"什么秘密?"帕特留斯追问道。
"那个秘密,或许你的学生现在已经知道了。"史迪威看着那暗灰色的屏障,喃喃道:"帕特留斯,我只希望你对自己学生的影响力能更大一些,让他能站到我们这一边来。容远是我现在所知道的,唯一能和城主相抗衡的力量。如果他也变成了亚兰托的爪牙,瑟瓦肯......不,这个国家都要完了!"
......................................................
"你想明白生命的意义吗?"
屏障中,这是亚兰托的第一句话。
这句话有点耳熟。
容远回忆了一下,面色变得有些古怪,问道:"下一句你是不是要问我--想真正的活着吗?"
"嗯?"亚兰托有些诧异地看看他,随后笑道:"这么说倒也不错。我们,还有外面的那些人--"他挥手比划了一圈,道:"都不算真正的活着。"
"那算什么?傀儡?意识体?或者你要说我们的世界是虚拟的,所有人都是其中被设定好的数据流?还是我们的命运只是被写在书里的故事,看起来自由,其实连思想都在别人的掌控当中?"容远脑海中立刻冒出了一连串经典的设定。
本来想要让他震惊一下的亚兰托反而被镇住了,愣了片刻后,才摸着下巴道:"你这小子,想法怎么这么古怪?不过......你说的,也未尝没有道理。嗯,这样一比较,我接下来要说的内容,你应该就不难理解了。"
他伸手一摸,面前一堵墙壁就变得透明起来,可以清楚地看到城下正在厮杀的众人。白马城的军队被那少女杀得丢盔弃甲,溃不成军,一具具尸体从空中落下来,那是被狂风卷到天上冻死的白马城士兵。
此刻,残军正在整军后退,少女衔尾追杀,跟那灵念化生之物是一轮炽热红日的灵师打得惊天动地,轰鸣阵阵,不少士兵只是被波及了一下,就立刻死了。
这只是一个少女的力量。
而亚兰托的身后,还有两只迥然不同的眼睛,藏着两股沛然庞大的力量。
"你知道吗?外面的这些人,还有大厅里的那些家伙,包括你的老师帕特留斯、狄克,还有我的妻子、孩子,其实都不算真正的生命。甚至你我也是如此。"亚兰托刚开口就抛出一个惊雷。
容远不为所动地说:"不管你们是不是,反正我是真正的生命。我的思想,我的行动,我的一切,都由我自己来决定,而不是傀儡或者别的什么。"
"哈哈,你理解错了。"亚兰托失笑道:"我并不是说我们背后有一个不知名的操纵者,也不是说我们是谁的提线木偶。而是......生命层次的问题。我们的生命层次太低了,但是你和我,我们这样的人,有机会跳出去!"
容远皱眉,沉思片刻后道:"说详细点。"
"好吧。"亚兰托在面对他的时候显得十分宽容:"那让我先给你普及一个知识--你听说过灵域这个词吗?"亚兰托问道。
容远眉头微微一跳。
【灵域。】
这个词他并不陌生,诺亚跟他提过好几次。
但是除了诺亚,似乎从没有别人这么称呼过。
容远一直以为,这是某种其他星球的人才流行的称呼。瑟瓦肯的人连自己居住的星球都没有走出去,也不知道星球之外的世界有多么广大而丰富,因此没有这样的概念是正常的。
但是现在看来,似乎还有别的含义?
亚兰托从他的沉默中得到了答案,微微惊讶地问:"怎么?你听说过吗?"
"唔......好像在哪本小说中看到过......"容远含糊地回答道。
"哦。"亚兰托释然,笑了笑,随后又长叹一口气。他正色道:"你能想象吗?在我们的世界以外,还有着无比光大的世界。那里有真正的神明,也有堪比神明的灵师,他们驾驭灵兽,横渡无尽虚空,探索世界的奥秘--我们这个世界流传的关于神明的传说故事,基本上都是真实的。他们无意中来到我们的世界,留下了一个个神话般的传说。"
"在外界,灵域这个词汇的含义非常简单--就是指我们通常所称呼的识海之境。"
"只是称呼上的不同,有什么意义吗?"容远纳闷。
"当然有。"亚兰托的笑容显得有些苦涩:"因为他们......把我们的世界......也称为灵域!"
容远一愣。
脑海中,电光石火般地闪过了几句话--
【我到灵域的时间比你要早一些。】
【这方世界,我管它叫灵域,因为充满了灵念的力量。】
【在一些地方,当人们提到灵域的时候,基本都指的是识海之境。】
【突破了自身思维局限的灵师,他们的灵域是有机会演化成真正的世界的--那种万物自然生长、繁衍、消亡,并有几率诞生智慧种族的真正世界。】
原来诺亚,早就把事实隐晦地告诉他了。
只是......为什么没有明说呢?
是怕他知道自己所处的世界其实只是别人构想出来的,而无法接受吗?
亚兰托道:"明白吗?我们的世界,其实只是别人的识海之境。而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人......都相当于大脑中的一个念头而已。你以为你度过了漫长的一生--出生,成长,努力学习,拼命工作,恋爱结婚,抚养孩子,送走父母,然后不甘不愿地迎来死亡--这么拼命地挣扎着,体味着各种喜乐悲欢......但其实,只相当于一个转瞬即逝的念头而已。"
"你说,这样的生命,算真正的生命吗?这样活着,是真正的人生吗?"
亚兰托的语气十分悲观,甚至绝望。可以想见,当他知道这些事的时候,内心有多么崩溃。
容远内心也是大为震动,但因为逐渐恢复的记忆的缘故,他知道自己并非是真正在这个世界诞生的生命,他原本就来自于真实的世界,因此还算冷静。思考片刻后道:"那你觉得,真正的生命应该是怎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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