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个人围成一圈坐着,彼此之间都隔着一定的距离,任何人都能一眼看清周围的所有人。正如没有人选择去睡觉一样,也没有人能把自己的后背交给别人。
尽管他们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应该算得上是"伙伴"。
壁炉里的火焰燃烧得很旺,但房间里却透着一股别样的寒意。
众人沉默了很久,久到子神都以为他们不会开口说话了。但小老鼠也没有离开的意思,它很有耐心地守在墙角,观察着。奇快妏敩
小家伙没有像在普通人家地洞中一样现身或者四处探查,因为它知道面前的这些人很可能都是灵师,或者至少其中大部分是。如果自己肆无忌惮到处晃悠的话,很可能会被其中的某些人感知到。
也是,它将自己伪装得就跟一只小蚂蚁、一条小蚯蚓一样,存在感稀薄到几乎为无,一动不动地守候着。
突然,一个黑袍人的袍子一动,顿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转了过去。只见袍子鼓了两下,一只蓝汪汪的蜘蛛从下面钻了出来,细长的腿脚移动着,很快就爬到壁炉边填碳加煤,又抓起旁边的火钳捅了两下,让炉火燃烧得更旺些,然后又爬回到主人身边,八只脚一收,变成了一个圆球咕噜噜滚到座位下面。
这一番举动似乎打破了某种凝滞的气氛,片刻后,一个沙哑的声音响起:"迪蒙特那家伙,跟城主府走得太近了。"
一个老太婆弓着腰,咳了两声道,幸灾乐祸地笑道:"他的那些小可爱几乎全都被杀了,不敢回来,自然只能跟城主府的人贴的更近些,免得不明不白死在某些人手里。"
"我早说过,协会里该立下些规矩了,至少不能自相残杀。"又一人不满地说:"否则迪蒙特不会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说得有道理啊,我老太婆举双手赞成哦。"这老人发出嘎嘎嘎的怪异小声,伸出一双泛着黑色的、宛如骷髅般的手掌说:"要不从我们开始吧......来个热情的拥抱怎么样?"
前一人忌惮地缩了下身子,连脚都不自觉地收到了椅子下面。但随后,他就察觉到这样示弱的举动引来了几道更加冰冷的目光,顿时浑身一僵,又慢慢的、小心翼翼地把脚放了回去。
"好了,都是暗灵师,谁还不知道谁?"
一个苍老但温和的声音响起,虽然语气透漏着一种纵容似的无可奈何,像是一个老爷爷在无奈地规劝自己顽皮的孙子,却让所有蠢蠢欲动的人都立刻安静下来。
"迪蒙特既然露出了背叛的苗头,就不能不处理。"老者道:"巴里,雪停以后他就交给你处理。"
一个一直沉默的高大男人点点头,没有说话。
"然后是瓦斯卡斯和救走他的杀神狄克......"老者顿了顿,道:"这两人身边有一个厉害的家伙,不太好弄,得想办法把他们引出来。"
"您说的,是哪个叫容远的男人吗?"一个阴冷的女声响起。
老者看了看她,道:"没错,就是他。"
"啊~是那个家伙啊~"女声微微颤抖着道,双手用力地绞动着,绞得十指青白。她怨恨地道:"就是那种人,他就是那种人!年纪轻轻,长得好,天赋高,所有人都喜欢,做什么事都轻而易举,随随便便就达到了别人一辈子都达不到的高度!可恨!太可恨了!我一定要杀了他!杀了!"
"赫里娜,控制一下!"有人笑嘻嘻地说:"你可不是那家伙的对手!"
这句话看似在劝道,却如火上浇油一般让女人更加愤怒。她猛地抬起头来,丑陋扭曲的脸上,是一双寒意渗人的眼睛!
"你想死?"
她冷冰冰地问道。
第118章
狄克裹着厚厚的棉衣,到地下室外面取下一个挂在墙上的圆盘,圆盘四周刻着一圈密密麻麻的刻度和数字,中间有一根细细的指针。他看了一眼,再把圆盘挂回去,回到地下室后边脱外套边对众人笑道:"雪停了,温度已经开始回升。再过几个小时,我们就可以出去了。"
"那就太好了,我都快闷死了。"诺亚在房间里跳来跳去,趁着狄克不注意,嗖地一声就从他旁边窜了过去,只留下一句话在身后回荡:"我先出去看看!"
"等等,现在还不能出去!"狄克在后面大叫,但诺亚头也没回,一阵风似的没影了。
"放心吧,诺亚没事的,它有分寸。"容远道。他靠在座椅上,灵念铺开,外面的雪景就纤毫毕现地展现在他的脑海中。
朝阳已经升起,驱散了天空凝结许久的阴云,片片金光洒下,照射在白得耀眼的大地上。
大雪,整整下了三十六个小时。
此时此刻,除了少数比较高的塔楼以外,大多数房屋都已经完全被埋在了积雪下。若有人站在外面看向四周,那真是"白茫茫一片大地真干净"。
雪花的结晶反射着阳光,映照出点点斑斓的色彩,宛如在地上洒下了无数的碎金。
诺亚推开阁楼的窗户钻出去,看到外面的景象,顿时欢呼一声,张开四肢扑到雪地里,顿时留下了一个深深的雪坑。然后它顶着白胡子白眉毛从雪下钻出来,浑身抖了抖,抖散了雪,接着就开始满地打滚、蹦跳,踩下一个个梅花般的脚印,又推着雪球滚成一个巨大无比的雪球,小家伙往上一扑,雪球就在它的尖叫声中带着它咕噜噜地不知道滚了多远。
自得其乐,不亦乐乎。
但容远看着,忽然觉得有点点心酸。因为诺亚现在的样子,让他觉得它好像这样自娱自乐地过了很长时间......很长时间都没有任何陪伴。
不像形影不离的豌豆和总想跟在他身边的阿尔法,诺亚虽然也一直在容远周围,却始终是游离在外的--容远坐在屋子里的时候,它就趴在外面的树枝上或者房顶上;容远外出的时候,它就隐入虚空在不远不近处跟着。它很少出现在容远的视线当中,跟其他人也没多少交流,但因为这家伙活泼开朗还有点话唠的模样,让人很难察觉到它的这种游离。
开始的时候容远还觉得不理解,心中怀疑它是不是并不像表面所展现的那样热情,内心深处对诺亚隐隐也有些疏离。但最近他已经逐渐明白了,诺亚这样......是因为它已经习惯了吧......
习惯了无人陪伴,习惯了自娱自乐,也习惯了......所有的热闹都是别人的,留给自己的只有孤独。
他忽然想起上次诺亚装哭戏弄豌豆时说过的话--
"我等了一千五百年......"
听说最难开口的真心话,人们会给它包裹上一层名为"玩笑"的外衣,用最不经意的态度说出来。
不知怎地,在诺亚玩得十分开心的时候,容远内心却忽然涌上一股深深的悲怆。
仿佛那样的孤独,那样的悲伤,他也曾有过。
沉默了一阵后,容远低头问豌豆:"豌豆,你应该也不怕冷吧?"
"嗯。"豌豆点点头,道:"不怕的。"
"那你出去跟诺亚玩雪吧,现在外面风景正好,也不怕被人看到。"容远道。
豌豆向往地看了眼上方,又坚定地摇摇头说:"不去,我要在这里陪着你。玩雪什么的,我才不稀罕呢!"
自己一个人跑去玩,让容远留在又黑又闷的地下室,这种事情仅仅只是想一想就让豌豆有种负罪感了。
容远摸摸它的头,再次轻声道:"......去陪陪诺亚。"顿了顿,又道:"我过一阵就上去找你们。"
豌豆怔了怔,懂了,用力点头道:"好,我知道了。"
它跳下去,容远的星砂化作一只纸飞机飞过去接住豌豆,然后带着豌豆如一道电光般飞了出去。
容远的灵念追逐而上,看到豌豆咯咯笑着手舞足蹈地飞到诺亚身边,大喊一声!诺亚见了它,果然十分兴奋,噼里啪啦就甩出了一串话,然后两小如比赛一般在雪地上纵横来去、追风逐影,笑声一阵接着一阵。
"容、容先生......"早已经醒过来的瓦斯卡斯终于忍不住问道:"诺亚和豌豆......是您的灵念化物吗?"这话他真的已经在心里憋了好几天了。奇快妏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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