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霄摇摇头:“如果吞噬者有能力做到这一点,它就可以直接毁灭整个守护者联盟的通讯体系了,不必这么拐弯抹角。”
“难道是他自己产生了这样的想法?”如果是真的,那就太可怕了。
何霄还是摇摇头:“从前段时间起我们就隐约觉得他的心态有些不正常,一个人类几十年来都奉行着自己的一套道德标准,又没有受什么重大刺激,三观不可能说变就变。我们现在也没办法知道他的脑子到底出了什么问题,只能继续观察。”
瑟利斯特感到了一股深深的无力感。
——
付云蓝再醒过来的时候,他就睡在蜂鸟镇的旧床上,瑟利斯特坐在床边看着他
家里的一切都完好如初,昨晚的疯狂打砸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付云蓝刚醒来还有点搞不清楚情况,不过他还是可以分辨出眼前这个是真正的瑟利斯特,所以他温柔地笑着打了个招呼:“早啊。”
这态度让瑟利斯特有些困惑:“……你就没有别的想说的吗?”
“说什么?”付云蓝懒洋洋地坐起来,甚至想凑过去给他一个早安吻,不过瑟利斯特避了过去:“你之前为什么要对我说那些话?”
“我说了什么吗?”付云蓝惊讶地看着瑟利斯特,从对方的脸上也看到了同样的惊讶。
于是他开始努力地回想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他记得瑟利斯特跟他一起回家,他们去深红酒吧买了些食材,然后瑟利斯特在厨房煎牛排……他甚至都记得瑟利斯特围裙上的小熊图案,但是却想不起来后来发生了什么。
“不记得就算了。”瑟利斯特阻止他继续想下去,“早饭想吃什么吗?”
“随便吧。”付云蓝心不在焉地说。
瑟利斯特起身去了厨房,很快就端了吃的过来,见付云蓝还在抱头苦思冥想,他催促道:“赶紧起来洗脸刷牙吧,赖在床上吃东西可不是个好习惯。”
付云蓝起床了,但是吃饭的时候他依然心事重重的,瑟利斯特语气谨慎地问:“怎么了,没胃口吗?”
付云蓝摇摇头:“我觉得……我大概是老了。”
“没有啊。”瑟利斯特捏捏他的脸,“连皱纹都没有长,哪里老了。”
“不是身体上的,而是我的心,你知道很少有人类能活过百岁高龄的,这段虚拟世界里的日子,对我而言就好像已经过去了几百年一样。”
“……你的心也并不老。”
“但我有些记不住事情了,大概人的记忆是有极限的,前世的记忆,我自己的记忆,还有在那么多虚拟世界里游历过的记忆,好像已经把我的脑子塞满了,我最近越来越健忘,其实从很久之前就有这样的趋势,自己说过的话做过的事过后就忘得一干二净,别人提醒我,我还怎么也想不起来。”
瑟利斯特睁大了眼睛看着他:“具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不清楚,从我的感觉上来说大概有几十年那么久吧,因为之前忘记的都是一些不重要的事情,我也没怎么放在心上,可是最近,这种健忘的毛病好像变得更加频繁和严重了。”付云蓝皱眉说,“我昨晚一定是说了什么很过分的话对不对?所以你刚才才会那样问我,可是我一点都想不起来。”
“没什么过分的。”瑟利斯特安抚他说,“你的健忘应该只是暂时现象,我会研究一下怎么回事并且尽量治好你的,不要担心。”
——
瑟利斯特下线了,他要去找何霄研究对策。
付云蓝什么也不能做,只能继续在虚拟世界里完成一个佣兵团长的工作来打发时间。
在出发剿匪的路上,付云蓝还在想着这件事。
看他神不守舍的样子,手下黑塔忍不住提醒了他:“老大,你怎么好像有点心不在焉的?”
牛仔坐没坐相地翘着腿:“一定是今天的战斗太没有挑战性了,我都感到无聊了。”
炸弹机显然有着不同的意见:“就算那伙匪徒没什么挑战性,也不能掉以轻心吧,毕竟再废物的匪徒枪里打出来的也是一发实实在在的子弹啊。”
平均两三天就要打一次匪徒,有时候一天打两三次,付云蓝确实有点不怎么上心了。
毕竟他很清楚,这些虚拟出来的匪徒打出的子弹并不会真正伤害到他。
毫无悬念地消灭了匪徒以后,佣兵团带着胜利品满载而归--鬼知道匪徒们是从哪里弄来的这些蜂鸟镇恰好需要的物资。
现实中的匪徒往往一穷二白,可能连件像样的衣服都没有,能缴获到一点可以用的武器弹药就算不错了,如果不是有人给报酬或者实在不教训不行了,佣兵团去消灭他们绝对是亏本买卖。
要是过去蜂鸟镇的周围有这么多匪徒,付云蓝肯定要愁得睡不着觉了,在真实的世界里,匪徒死了也就死了,虽然总会有难民因为活不下去放弃了最后的底线组成新的匪徒势力,但是人口本身并不会无端端地出现。
不过在这里,为了让他们随时可以玩枪战,匪徒就跟雨后的韭菜一样割一批又长出来一批,仿佛永远也没有尽头。
回去的路上,付云蓝抬头看着自己那些谈笑风生的队友们,只觉得这一切都充满了前所未有的违和感。
在真实的世界里,如果像他们这样密集地作战,这一车人中肯定已经战死了大半。
而现在,黑塔、牛仔、炸弹机、鼹鼠……所有他比较熟悉的佣兵都还好好地活着,只有那些他没什么印象的人,为了这个虚拟世界的真实性,一批一批地成了炮灰。
和现实不同,这里的一切都是以他的感受为中心来运转的。
他知道在现实中,黑塔和牛仔已经成了超级战士,现在应该还在部队里好好地生活着,也许还会在休闲放松的时候吹嘘几句将军和皇帝的小八卦作为谈资,总喜欢拆装些小玩意儿的炸弹机听说去了军工部门工作,至于鼹鼠……大概早就已经死了。
当年鼹鼠被逐出蜂鸟镇的时候,付云蓝尚在昏迷中,什么也做不了,后来听说有人看到鼹鼠和匪徒一起行动--如果那样的话,鼹鼠现在应该已经被基地的部队当做匪徒一并清理了。
付云蓝始终有种猜测,鼹鼠在他受伤之后就冒着巨大的风险到防备森严的深红酒吧行窃,大概是为了给他换些救命的药。
但是人已经死了,一切猜测都没有了意义,何霄眼里可没有什么人道和人情好讲,不管是匪徒还是真神教教徒,但凡他认为思想危险、品德败坏、没什么大用反而对他人具有威胁性的人,男的一概不留活口,少数还有生育能力的女性则像下蛋鸡一样被关在监狱里不停地生育。
第96章 真实和虚拟之间(三)
诚然,她们在监狱里过着有吃有穿还有娱乐活动的生活, 除了没有自由,这种日子和以前比起来简直就像天堂一样幸福。但是她们又必须像生产线上的机器一样,用生命科学实验室里配备好的优质受精卵不停地生育,而且不能探望和教养自己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孩子,以免一些危险的思想被传递下去。
这种冰冷的程序化思维确实避免了许多不该有的悲剧,但也让人有种说不出的不舒服。
甚至连帕姬那样的基地行政工作人员,那些当年基地从各地收集起来的优秀女性, 也只能享受有限的自由--她们可以随便和喜欢的对象在一起, 但是每个月都要被抽取成熟的卵细胞入库保存,不准私自怀孕。只有当男方也是符合优选优育标准的精子提供者,她们才能生下爱人的后代,否则只能从精子库里随机选择。
在生存压力面前,人类的忍耐底线可以被压到非常低,跟外面的残酷世界比起来, 她们甚至根本不觉得被外星人像养宠物狗一样选育配种有什么不对劲,甚至还在“野狗”们面前生出了一种迷一般的优越感,根本没有意识到那些被优选优育生出来的“后代”们, 其实只不过是监护者们的备用躯壳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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