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修:“?”
江鸿正想该如何不露声色地朝陆修解释时,陆修却摆手,示意有什么事,待会儿再说。
陈真很快就说完了电话,转身道:“曹斌?你来了。”
曹斌示意江鸿与自己一起进去,陆修则在外等着。
“吃早饭了没有?”陈真说。
曹斌:“只喝了杯咖啡,他们倒是吃过了。”
江鸿看见桌上放着他的谷歌眼镜,还有一个相框,相框里是他、一个与他长得很相似的少年,另一个高个子男人,和身边的另一名少年的合照。
“早上只喝咖啡对胃不好。”陈真说,“你是江鸿吧?来,坐,正好,陆修也在外面吗?”
曹斌说:“我们正好还有点事,你和江鸿聊吧,我待会儿再上来。”
陈真递给曹斌自己的饭卡,说:“去食堂吃点东西。”
曹斌接了,退了出去,顺手带上了门。
江鸿瞬间非常紧张,他还是第一次接触驱委里级别这么高的人。
“江鸿?”陈真似乎有点不解,继而笑了起来,“你是不是有点紧张?”
“有一点。”江鸿答道。
陈真的气场很强,却也不知不觉让江鸿松懈下来。
不对!他是在麦擎家的那个叛徒!江鸿刚一放松,又开始察觉危险,神经再次绷得紧紧的。他来不及朝曹斌预警就进来了,连陆修也不知道这件事……怎么办?他警惕地看着陈真,心想今天也许……他不会对自己做什么。
陈真仿佛感觉到了江鸿心情状态的再一次变化。
“因为什么紧张?”陈真笑道,“喝茶吗?因为我是会长?他们怎么介绍我的,大驱魔师?”
“嗯……陆修学长说、说过。”江鸿答道。
陈真背对江鸿,开始泡茶:“因为行政级别?”
江鸿没有回答,盯着他的背影,再一次确认,他就是自己在麦擎家看见的那个人。
陈真回头道:“当初周老师退休时,我和曹斌二选一,接任会长。曹斌想去学校任职,我才接手了驱委,你在曹斌面前也很紧张?”
江鸿:“那不会。”
江鸿始终在思考,脑海中开始混乱,陈真已经是驱魔师的首领了,他背叛组织的目的何在?去帮助叛徒,有多大意义?
陈真:“我差一点就是你们的校长了,从这点上来说,你可以不用坐得这么笔直。”
江鸿再次忘了陈真是敌人的事,忽然笑了起来,倏然意识到不行不能这样,于是又恢复严肃。
他感觉自己的精神快分裂了,总在不停地摇摆。
“喝茶吧。”陈真递给江鸿红茶,江鸿心思忐忑地喝了点,心想应当不至于给自己下毒。
“非常抱歉,本应是我自己过去找你的,但最近实在是太忙了,请你特地跑一趟。”陈真客气而认真地说,“主要是想了解杨飞瑶在地底说过的话。”
“哦……”江鸿怀疑地看着陈真,想了想,把自己那天夜里亲耳所听,转述给了陈真,同时心想这么做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吗?如果他们都是叛徒,那么杨飞瑶理应是与陈真一伙的。
所述过程,与江鸿告诉陆修的无异,他没有朝陈真撒谎,毕竟曹斌一定也转告了他,对方只想亲自确认。
“好的,我知道了,谢谢。”陈真听完后,没有过多思考,只简单地点了头。
江鸿只想尽快离开这鬼地方,对方的气场实在太强了,正想顺理成章告别时,陈真却话头一转,又说:“我还听说你,在不久前被这伙人抓过?”
“不确定是不是同一伙。”此时江鸿稍稍镇定了点,答道,同时祈求他千万不要问太多,毕竟自己先前并未与曹斌串过口供,不知道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
陈真示意稍等,从办公桌抽屉中取出一份表格,正是打印出来的、江鸿的履历。
江鸿心中一惊:已经盯上我了吗?
陈真说:“根据报告,他们还有一个目的,正在询问你智慧剑的下落,被绑架的当天,还发生了什么有意思的细节吗?”
“呃……”江鸿努力地回忆,注意力却被履历上一个“特殊”的章吸引住了,半天无法集中精神。陈真却以为他还有心理阴影,等待良久,期待地注视着他,江鸿最后说:“没有什么了……他还说我的叔叔,我没有叔叔啊,我爸爸是独生子……”
履历后是一沓薄薄的调查报告,陈真想了想,又说:“我还发现一点,根据曹斌的反馈,你的脉轮目前看来,不具备修习法术的资质?你已经学习了脉轮的特性了吧?别紧张……擦擦汗,江鸿?”
“啊?”江鸿回过神,答道,“嗯,是的。”
陈真又说:“现在只是随口聊聊,可以当成闲话,今天的见面确实太正式了,非常抱歉,说不定这样会让你感觉好点?”
陈真似乎意识到江鸿一直在走神,便换了个方式,先行主动靠在了转椅上,两手交叠,手中发出温润的光泽,霎时间整个办公室里流动着奇特的光线,仿佛浸润了江鸿的精神。
啊……好舒服。
江鸿登时整个人暖洋洋的,沐浴在那道光里,只有一个词能形容……神圣?是的,神圣。温柔又神圣的光里,江鸿立即有种冲动:他不可能是叛徒,不会是坏人。
那一刻,江鸿几乎完全地相信了陈真,很想推心置腹地朝他说些话,甚至告诉他,自己在麦擎家看到的经过,询问他为什么要到那里去。
但没等他开口,陈真又笑着说:“这样果然好些了。”
陈真长得相当帅气,却是有别于陆修、曹斌的英俊感,他给江鸿的第一印象是温润,就像一块和田玉般,没有年轻人的锋芒,却有着至为坚硬与强大的内在。
“你是大风水师江禾的后代,”陈真想了想,又说,“虽然谈论太多关于血脉与传承不太好,嗯……但是我猜想你也许觉得有点困扰?”
“为什么?”江鸿的注意力被再次转移了,好奇问道。
陈真答道:“我们不鼓励过多地强调家世,驱魔师本来就是拥有特异能力的群体,朝着世袭化过度发展,很容易催生一些人内心离经叛道的念头。”
“哦是这样啊。”
陈真说得很隐晦,江鸿却听明白了,确实如此,哪怕在学校里,有些学生也总会忍不住强调家族。
“会困扰吗?”陈真喝了点茶,说道。
“岂止困扰,”江鸿无奈道,“简直是绝望啊!”
江鸿这会儿已经忘了对陈真身份的怀疑,只将他当作一个亲切的大哥哥,只想把自己的烦恼都朝他倾诉。
陈真却带着笑容,认真地看着江鸿。
“没有法力,也不影响成为一名驱魔师。”陈真说。
“但我还是很希望自己能学会法术。”江鸿沮丧地说。
陈真又问:“谢老师给你做过测试吗?”
江鸿:“谢廖吗?我用过光玉。”
陈真想了想,起身道:“光玉只能作为一个初步的测量参考,准确,但不精确,来,我再给你做个排查吧。这件法宝不经常开启,不过作为感谢你来北京一趟,我觉得是应该的。下一次再见面,也许我会亲自过去找你。”
“嗯,谢谢。”江鸿对自己的脉轮没有多大看法,起身跟在陈真身后。
陈真带着江鸿进电梯,在电梯里刷了手环,电梯开始下行。
“地下十九层,”电梯报楼层,“法宝与特殊材质空间。”
江鸿左右张望,正想问,陈真却说:“这里是存放法宝的地方,算是个机密区吧。”
江鸿心想如果陈真是自己的导师,每天铁定会被自己缠着问到进精神病院为止。
面前是条幽深的走廊,走廊外坐着一名看守,正在玩手机,看见陈真来了,便收起手机。走廊尽头,是个保险库般的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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