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宁放下手中的毛笔,一本正经地说:“对,因为要进行新生集训,条件艰苦,怕有新生逃跑。”
“往届从未有过如此训练。”
“从这届开始便有了。”
青琅:“你先前已然说过会批准我的退学申请,那我便不再是归宁山的弟子,凭什么不能离开这里?”
凤宁道:“我先前口头批准的是青泱的申请,又不是青琅的申请。”
青琅气的呼吸都是颤的,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压制住自己的情绪,然后拿起凤宁桌上的笔墨,低下头飞快地重写了一张申请,拍到凤宁桌子上:“这样总行了吧?”
凤宁眨眨眼,拿起手中退学申请书。
与上封退学申请书不同的是,此次的退学申请原因写上了一行愤怒的大字。
“因为师尊龌龊无耻。”
嗯,很贴切的描述。
凤宁将那封退学申请信扔到地上,打了个响指,突如其来的火焰便将那封信吞没,烧得连灰都不剩。
凤宁摊开手:“你的退学申请没有通过。”
青琅几乎快要气得说不出话来:“……卑鄙!”
凤宁叹了口气,几乎是痛心疾首地道歉:“对不起,我太卑鄙了。”
青琅看着凤宁卑鄙无耻的嘴脸,觉得原先藏在自己心底里那个高大伟岸,温柔仁慈的师尊滤镜瞬间碎了个稀烂。
青琅一眼都不想再看他,转身便要离开。
可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了凤宁有些低落的声音:“抱歉,青琅,我本来不想这样的,可是我对你用过别的办法了,都不管用,所以我只能对你来强的了。”
……来强的?
青琅实在是忍无可忍,当即就转过身子,随手拿起一旁的花瓶扔了过去:“你还想来什么强的?”
“啪嗒!”
那小臂大的花瓶直直地砸上了凤宁的额头,哗啦啦碎了一地。
一道殷红的鲜血顺着凤宁的额角流了下来,划过他的左眼,划过他的脸颊,落在他胸前的衣服上,染红了他的白衣,鲜血淋漓,触目惊心。
青琅愣住,嘴唇都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你怎么不躲?”
他分明能躲开的。
他分明闭着眼都能躲开。
凤宁缓缓擦掉左眼上的鲜血,很是温柔地朝着青琅笑了笑:“我想着,这样或许能让你消些气。”
疯子。
变态。
蠢货。
无数辱骂堵在喉间,青琅却一句话都说不出。
他再厌恶面前这个人,可面前这人到底是他的凤宁师尊。
是他心心念念了十二年,在无数个日日夜夜看着天空期盼,几乎要成为他心中的信仰与执念的……凤宁师尊。
青琅这才发现,他刚刚扔花瓶的那只右手到现在都还在颤抖。
他用另一只手握住颤抖的右手。
抿了抿嘴唇,转过身子,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青琅刚走出独玉阁没多远,就迎面撞上了一个人。
青琅正想开口道歉,一道讨厌的声音便率先响起。
“怎么?撞了人都不知道道歉吗?”
是长柏。
青琅厌恶地皱了皱眉,无心再和他纠缠,移了个方向,便准备走开。
可却又被长柏堵住去路。
长柏的眼神落到青琅的魔角与眼睛上,扯了一下唇角,嗤笑了一声:“我说你这种低贱玩意儿,怎么还敢如此猖狂,原来是魔族少主,低贱女王的低贱种。”
青琅冷眼看他,灰色的瞳孔里闪过一抹暴戾的情绪。
转瞬之间,他一把伸出手,死死掐住长柏的脖颈,直接将他推到一旁的红木柱上,声音寒冷如冰:“你以为我不敢杀了你吗?!”
“……咳咳……你……你不敢,你们魔族天生就是吃浊气的…卑贱玩意儿……咳咳……”
青琅眸色渐暗,手中的力度也不断加大。
“唰!”一道软剑突然打上青琅的小臂,打掉了他掐着长柏脖颈的手。
是二师兄凌风。
他声音平静,没有起伏:“独玉阁前,禁止喧哗。”
长柏揉了揉脖子,然后看向凌风,仰着头说:“二师弟,你也看到了,现在是青琅目无尊长,还妄想对我行凶,证据确凿,该不该罚他鞭刑和禁闭?!”
凌风却没回答,只是对长柏说:“师尊找你。”
长柏丢给青琅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便往独玉阁的方向去了。
青琅手臂被打得生疼,他本以为凌风会宣读对他的责罚,没想到凌风转身就准备离开。
“你不罚我?”青琅问道。
“大师兄本就欠你半条命,况且,”凌风顿了一下,目光落在青琅腰际,“你已是内门弟子,除了师尊,归宁门无人有权罚你。”
内门弟子?
青琅顺着凌风的目光看过去,这才发现自己的腰间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块金光闪闪的牌子。
那是内门弟子独有的金牌。
上面刻着他的本名——青琅。
若是仔细看便能发现,这两个字的字迹与其他内门弟子的不太一样。
似乎并不是用法术生成的,而是有人用刻刀一点一点刻上去的。
青琅握住这个他曾经做梦都想拥有的名牌。
脑海中却不由自主地浮现凤宁那张被花瓶砸破了额头,鲜血直流的脸。
他睫毛颤了一下,最终还是垂下眼,转头离开了。
长柏一走进独玉阁,便恭恭敬敬朝凤宁行了个礼:“师尊,听说您有事找我。”
凤宁缓缓转过身子。
胸前的斑斑血迹和额角的伤痕显得格外扎眼。
长柏一惊:“师……师尊,您怎么受伤了?”
他手忙脚乱地从储物袋里拿出一些名贵的药物,急急忙忙道:“师尊,这些是弟子的伤药,这瓶……这瓶最好用,是太上老君给的,让我来……罢了,弟子立刻去找医仙过来为您疗伤。”
说着,他便转过身子准备去医馆找蔷露。
“长柏。”
凤宁忽然叫住他。
凤宁师尊的声音平静无波,听不清喜怒,却让长柏心中一慌,定定地立在了原地。
“我前几日,见到一个魔族少年在冒死摘取鸠漭果,说是为了拜师。”
长柏的脸“唰”地惨白了起来。
紧接着,他便听到师尊继续平静叙述道:“当时我还在想,是哪家的师父,竟如此歹毒,提出这种要人命的条件。但我今日才发现,那名取了鸠漭果的魔族少年,最后竟然进了我门下。”
凤宁目光落到长柏身上,语气听不出半分怒气,却能莫名勒紧人的心脏:
“长柏,你觉得这是怎么回事?”
长柏嘴唇抖了抖,“噗通”一声跪倒地上:“师尊,弟子……弟子是一时糊涂……”
凤宁眼神淡淡扫过他:“都过去这么久了,你还是对魔族人有如此之大的偏见吗?你若是不好好做人,不如永远睡下去,让你哥哥出来。”
“师尊,弟子知错了,弟子这就……这就去静心崖思过,弟子还会抄书……”
长柏还想说什么,却见凤宁越过他,走到了书柜面前。
凤宁冷白如玉的指尖划过几个摆件,最终落到了一个瓷白花瓶上。
他握住那个花瓶,轻轻扭动了半圈。
只听咔嚓一声机关响动的声音,书柜移开,一个密室显露了出来。
长柏看见凤宁走进那漆黑无比的卧室,浑身一颤,他慌里慌张挪动了一下,朝着密室的方向磕了个头,又惊又怕地说:“师尊……师尊,我知道错了,我这就让哥哥出来,我这就……”
“先别。”凤宁很快就从密室里走了出来,打断了长柏的话,他手中拿着一根又长又细的白色鞭子,他试了试鞭子的柔韧性,道,“你既做了错事,便先挨了罚,再去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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