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真到了约法沙不再依赖他的时候,他感到身体里有什么东西无声塌陷,留下一个巨大的、漏风的空洞。
太难受了,和他很多年前失去妻女时一样难受。
冷风从车窗缝隙灌进来,法伊格尔合上那道缝隙,左手离开方向盘,取下眼镜捏了捏眉心。
车在笔直的道路上直行,一旁处理伤口的尤利西斯给绷带打结,手试探性地想去扶方向盘,他有点儿担心法伊格尔气上头要拉他同归于尽。
好在法伊格尔重新握住了方向盘。
“法伊格尔先生,我不太明白。”尤利西斯说,“您明明有很多办法可以制服陛下,并不是毫无反抗之力,为什么……”
法伊格尔淡然道:“他很少会主动反抗,我不想打击他的自信心。”
尤利西斯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膝盖,觉得膝盖骨它碎得挺委屈。
“所以要启动下一代皇帝吗?”他随后问道。
法伊格尔斜他一眼,方向盘向右打了半圈:“无论复制出多少皇帝,他们都不是萨迦利亚。”
“你们因他的血而生,没有人可以取代他,对你们也一样。”
尤利西斯垂下头:“我明白。”
“这次回去,就和议事阁那群老东西掰掰手腕好了。”法伊格尔的声音罕见的轻松,“正好不会波及到他,就算我失手,他应该也不会为我伤心。”
他的目光在后视镜上短暂停留,镜面中后方的景物飞速倒退。
希望那个文盲不要让我失望。他想……
在我准备好一切之前,能够保护约法沙不出任何意外。
——
追约法沙的事急不得,找个落脚地的事十分紧急。
最近的城市是塞纳的卫星城市赫城,另一个可去的地方是更远一点儿的小镇。
很遗憾这两个地方都没有反叛军,不论温和派还是激进派。
临殊将已知的部分信息发送给伊琳娜,包括琼斯博士是法伊格尔假扮,法伊格尔很可能已经追查到了伊琳娜,他们成功从郁金香生物实验室逃了出来。
伊琳娜回复称她收到了,正在处理,不过她实在没精力管临殊,建议他直接找泽梅尔求助。
确认伊琳娜还算安全,临殊也不那么着急找泽梅尔,现在最要紧的还是得去城镇补给。
他只带了平时会塞身上的必备品和几支稳定剂,现在又不可能回实验室去送人头,在野外待着他倒是还好,约法沙肯定撑不住。
“赫城比较近,我们先去赫城。”临殊很快作出判断,他留意到法伊格尔留下的手提箱,“那个箱子里是什么?”
手提箱外壳是结实的金属,上方是指纹锁,约法沙跟着过去,弯腰将拇指按在识别处。
验证通过的提示音后,箱子弹开了缝隙。
临殊习惯性地想让约法沙退开,自己先行查看,但约法沙先他一步伸手,打开了手提箱。
箱子里整齐排列的,全都是约法沙需要的药剂。
“你的这位监护人,对你还挺好的。”临殊沉默半晌,感叹道。
“他从来都是叫我的名字,不是姓氏……”约法沙保持着开箱的动作,轻声说,“他真的不管我了……”
临殊扶着约法沙的肩,左右想不出一句合适的话来安慰。
他不太清楚法伊格尔和约法沙的关系,约法沙看起来真的很失落,或许他们感情其实很好,约法沙直接站到自己这边,伤透了那位老父亲的心?
“萨迦利亚,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了。”临殊将手提箱重新锁好,握着约法沙温凉的手,“你不是只有他的,你还有我,不仅是我,你未来还会遇到更多愿意接受你的人。”
“如果你不介意,我可以把我的朋友介绍给你,你得知道,你是非常招人喜欢的。”
约法沙点点头,他既然拒绝回归帝国,以后的道路就都是他自己选的,是好是坏都怨不得别人。
法伊格尔很好,临殊也很好,虽然他们对自己的态度有些微妙的差别。
人是不能太贪心的。
“那就走吧,累了就告诉我,我背你。”临殊笑了笑,拎起手提箱走向赫城的方向。
路途很长,约法沙还算有精神,他整理着今天临殊跟他说过的所有话,冷不丁地冒出一句:“别人喜欢我也会亲我吗?”
临殊愣了一下,心中警铃大作:“没经过你同意就亲你的那是流氓,下流!下作!无耻!”
约法沙微微皱眉,盯着临殊没作声。
临殊叹了口气,诚恳道歉:“我是流氓,对不起。”
伊琳娜和兰伯特骂他的话到底还是坐实了。
然而他身侧的约法沙摇摇头,眼底含着一点儿真切的笑意:“你不是。”
临殊愕然侧头。
“我同意了。”约法沙说。
临殊猛地把头正回去,长长地吐了口气,一本正经地嘱咐约法沙:“你不能随随便便同意这种事,哪怕对方是我,不说什么道德上的问题,万一人家有传染病怎么办?这会儿是想亲你,过会儿可能就想睡你了,你都答应不成?”
“我们已经睡过了。”约法沙顺着临殊的话指出关键点。
“不是那种睡!盖棉被纯聊天能算睡过了吗?”临殊头疼极了。
“那是怎么睡?”约法沙费解不已,他看的电视剧,男女主角睡过就是穿着衣服在一张床上抱着滚来滚去,屏一黑,到了第二天,和普通的睡觉没什么差别。
难道他们差的是那个滚一滚?
“就是……”临殊话到嘴边卡了壳,他艰难地组织语言,“像我们早上做的那种事,还要更深入一点……”
约法沙似懂非懂,他秉承着谦虚好学的精神追问:“怎么深入?”
“啊啊啊!就是……”
滴——
就在临殊自暴自弃打算直接开黄腔时,响亮的汽笛声由远及近。
他和约法沙一同回身,看见一辆重卡远远驶来,在他们附近减速,直到停车。
车窗探出一个大叔的脑袋,他顶着一张辨识度不高的圆脸,头顶带着有货运公司商标的帽子,看上去挺和善。
“你们两个小伙子怎么在这里走路?马上要下雨了,前后可都没有避雨的地方。”
临殊反应很快,他意识到这位大叔是看他们俩孤零零地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走路,认为他们遇到了麻烦,好心过来问问的。
“我们是和相熟的人结伴去塞纳的,听说塞纳出了些状况,我们想转道去赫城,和其他人起了争执,被赶下了车。”
他迅速编了一套谎话,笔挺的腰背悄悄放松,作出疲惫而困扰的样子,“听说塞纳的病毒还很严重,我们宁可走去赫城,也不要去塞纳。”
“你们就是去也会被拦在外面的。”大叔咂了咂嘴,“来来来,上来,我正好要去赫城,捎带你们一程。”
“太感谢您了!”临殊面露欣喜地道谢,先一步上了驾驶室。
这量重卡的驾驶室非常高,除了前面的正副驾驶,后面还有一个供驾驶员休息的位置,他快速扫视一遍,确定没有异常,才将约法沙拉上来坐到后方。
这样坐在副驾驶的他可以应对一些意外情况。
虽说大叔看起来是个好心人,不过小心谨慎总不是坏事。
“你这朋友,跟个小姑娘似的。”大叔笑呵呵地开了句玩笑,“把车门关好,我得开快点儿了,不然雨太大可不好开车。”
有点儿卡文,这几天整整细纲。
请喜欢的太太画了图,太太档期不够,二选一选了Linn(可能是公主太难画了2333);
我的微博发布了这张图v做桌面非常好看,喜欢临殊的可以去康康
第49章 怀念
去往赫城的中途果不其然下起大雨,司机大叔开车的速度因雨势而变慢。
兴许是一个人开车太久了,他很健谈,临殊得知他的名字是休伯特?雷利,职责如他们所见是一名货车司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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