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星漠还在挣扎,但到底是戎唳更胜一筹,alpha此时神色已经有些癫狂,好像失去理智一般,不得章法地俯下身来亲吻他,狂风骤雨一般的吻落在他的脸上、脖颈处,在耳后留下暗红色的暧昧痕迹,等终于吻至嘴唇,咸湿渡进唇舌,黎星漠才惊觉:戎唳居然在哭。
是那种不动声色、悄无声息地流眼泪,泪水蹭到他脸颊上,戎唳直起身,伤心欲绝却面无表情,仿佛一场光怪陆离的梦境:“为什么要走?”
“……”
“星漠,如果你害怕,我可以永恒不亲吻你、不拥抱你,只要你开心我什么都可以接受,但是你为什么还是要走?……乖仔,我到底哪里做错了?”
黎星漠不说话,戎唳却打定主意要做一个了结,他仍挟制着黎星漠,却从对方腿间拔出一把弯刃,将刃口对着自己,而后掰着黎星漠的下巴,强迫对方张开嘴巴咬住,做完这一切,他笑了一下,“最后一次机会,我死了,你就自由了。”
这是戎唳的私心,如果生命只有最后一秒,那也依旧要亲吻。
黎星漠咬着一把刀,看着戎唳距离自己越来越近,锋利的刀刃马上要割破对方的喉咙之际,他狼狈地转过了头,刀尖在戎唳皮肤上留下一道红痕,昭示着刚刚究竟有多么危险。
戎唳见状,扯着嘴角笑了一下,而后笑得愈发大声,眼泪也一串串地落在黎星漠鬓发间,他就这样一边笑,一边流着泪说:“黎星漠,你永远没办法自由了,这是最后一次机会。”
“因为你爱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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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由爱生忧
戎唳就这样将黎星漠囚禁在了家里。
他没有告诉任何人这件事,包括蓝斯在内的所有好友都以为最近黎星漠的消失,只是因为戎唳的失而复得后的小心看护,并不放在心上。
从表面上看,戎唳和平时没有任何不同:他照常出门处理工作,在合适的时间和蓝斯通讯了解近况;只有当晚上回到家里,才矜持地露出一点暗藏在衣冠楚楚表面下的疯癫。
黎星漠被他关在房间里,手腕上锁着戎唳特意找人去定制的镣铐,这总让他想起自己在菲尔艾姆时候,也是同样的暗无天日,也是同样的枷锁;他应该庆幸的,现在的处境比那时候已经好了太多,毕竟戎唳多么怕他受一点苦,连用来囚禁他的镣铐,手腕处都细细地铺了一层棉絮,以防在长久的摩擦中弄伤了他的手腕。
但本质上,戎唳的行为却和简景曜已经没有任何不同了。
戎唳回家的时候,就看到黎星漠坐在窗边,茫然地昂着头看向窗外。
较长的额发遮住他的眼睛,人造的月光将他脸颊衬得愈发轮廓分明,他就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戎唳甚至想:是不是黎星漠其实早就逃走,现在坐在那里的,只是一个冷冰冰的塑像?
但下一刻黎星漠动了,他回过头,看了戎唳一眼,紧接着又转回去,继续盯着窗外茫茫的月色。
“乖仔,”戎唳走到他身边,手指亲昵地穿过对方指缝,黎星漠肤色苍白,暗红色的手铐被他戴着竟然别有一番令人惊心动魄的美,两个人十指紧扣,仿佛从来未有过罅隙,还是久别重逢耳鬓厮磨的爱侣;不过黎星漠并不配合,他很懂如何激怒现在的戎唳,“戎唳,你什么时候放我走?”
如他所料,面前的alpha脸色很快阴沉下来,攥着他的手的手掌也开始逐渐用力,仿佛要把他的骨骼也一并捏碎,黎星漠皱着眉头试图将手往外抽,镣铐松松地向下滑,露出被磨得鲜红的一小块皮肉;戎唳顿时气也顾不上生了,连忙捉住手腕问:“怎么还是磨伤了?…我再找人换一副。”
“算了吧。”黎星漠轻轻地挣脱开了他的手,略有些嘲讽意味地说,“你以为这是什么很能拿得出手的礼物么?”
“……”
再厚实的棉絮,只要他日复一日地戴着这双手铐,就一定会有被磨伤的一天,不论早晚;戎唳本来就是在做见不得人的事,为什么还要套这样虚情假意的外壳?
戎唳脸色愈发难看,两个人静静地对峙片刻后,他突然按住手铐的某一个小角落,只听咔哒一声,手铐应声而开,黎星漠的双手重获自由,他翘了一下嘴角,“你想通了?”
对方没有回答,但好像也不是这个意思,而是用一种让他逃脱不得的姿势,带着他出了家门。
飞驰的空间车上,戎唳带着黎星漠坐在后座,思索了一会儿,才说:“手铐以后都不用戴了。”
“那我是不是该谢谢你的恩典?”
“……你非要这样跟我说话吗?”
黎星漠呼吸急促几分,然后偏过头去,轻声地说:“谁都不想。”
他也不知道戎唳到底要带他去哪里,什么地方值得敏感多疑的戎先生宁愿冒着他逃跑的风险也要带他出这一趟门,目的地很陌生,最起码他的印象里,戎唳没有提过。四周很荒芜,只有不远处一栋二层的小楼格外漂亮,戎唳的目的地好像就是那里。
随着两个人的靠近,戎唳的神色也越来越柔软,好像在想念什么东西,大门开启,黎星漠的记忆慢慢被唤醒,眼前的一切都十分眼熟,以至于他连分神思考如何逃脱都做不到,只顾着发愣,越往里走,这样的熟悉感就越汹涌,他见到大门上挂了一个招牌,终于忍不住惊愕地看向了戎唳。
戎唳没回应他的视线,只将最后一扇门打开,说道:“进去吧。”
那是他们还在第四星系的时候,黎星漠突发汛期,他们落脚的旅馆。
戎唳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几乎将那个旅馆分毫不差地复制了下来,连前台的摆设都和黎星漠记忆中的一模一样,他沿着楼梯慢慢地上楼,在同样的位置推开一间房门,记忆仿佛倒转,又回到了几年前,他在汛期没有完全恢复的时候,曾经问戎唳:“可不可以把这里买下来?”
对方兑现了这个诺言。
黎星漠抚摸墙壁,床单,手指缓慢地开始颤抖,他听见戎唳问:“星漠,迟来的礼物,你还想不想要?”
承诺有期限,更何况是意识不清时说出口的话语,但戎唳记得,并且如此小心翼翼地期盼,黎星漠也记得。
黎星漠终于回过头,一张脸上满是泪痕,他在这一刻忽然不想再争辩任何的对错了,语言是如此的苍白无力,更何况在爱里,争辩对错本来就没有任何的意义,错误的爱,难道就不是爱了吗?
“戎唳,我很喜欢……”黎星漠断断续续地说,“你把我、把我关在这里吧。”
比起另外一个戎唳的冷冰冰的家,他情愿被终生囚禁在这里,最起码这里永远是旧时的样子,黎星漠始终相信,建筑和回忆一并被封存,旧时的、他和戎唳的爱,也一定永恒地留存在了这里。
黎星漠不再抗拒戎唳的吻,他闭上眼睛,能感觉到对方珍重地吻他的眼皮,眉间,手掌覆在后颈的腺体上轻轻搓揉,他放弃思考这一刻的吻,是出于对他顺从的奖励,还是戎唳也触景生情想起了从前。
他不再思考了,他一厢情愿地相信了后者。
在这里生活,黎星漠比之前的自由度还要高一些,戎唳在这个古旧仿制的旅馆安全性上花了大手笔,白天的时候,戎唳去上班,晚上就回来这里,两个人相拥入眠,黎星漠如戎唳所愿的那样成为了攀附他的菟丝子,他再也不用半夜惊醒,担忧对方是否下一刻就会消失不见。
时间要是能永远停留在这一刻,那也是很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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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生活偏不让他如愿,某天他下班之前,忽然接到蓝斯的联络,对方很少主动联络他,接通的第一句话就是,“我已经到氟勒穆了,一会儿见一面。”
能让蓝斯本人都亲自过来的事情,恐怕并不是什么小事,大约是事情又有了什么新的进展。
两个人碰了头,蓝斯单刀直入地说:“阿戎,我查到了一点,恐怕你和黎先生都会很感兴趣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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