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这就是上古血统的力量?
怪不得大家都喜欢找大妖作伴。
虽然态度要看人品,但至少质量过硬,拿到手里就不想退货了。
而且老妖精能这样主动敞开身躯,一定程度上也代表着权力的让渡,令他心里止不住痒痒的,感觉自己被平等尊重,又被放纵宠爱了。
敖凛用两手比了比他的腰长,哼唧着笃定道:“瘦了。”
应桃面不改色心不跳:“是衣服缩水了。”
“我信你个鬼!分明是被我赶出去每天在被窝里哭湿一条小毛巾才被折腾瘦的。”
敖凛心里藏不住事,没一会就把脸转向窗户外,杏眼下垂,嘴角扯得直直的。
忽然大腿一重,老妖精竟然真的不顾形象在公共场合躺过来了。敖凛慌张地瞧了瞧四周,还好车上人少,他们又坐在后排,前面的乘客们都在随着行车颠簸昏昏欲睡,根本没人注意到这里。
他慌乱的神情一闪而过,反而助长了老妖精的气焰。
如云似墨的发梢贴着敖凛大腿流淌而下,应桃稍稍牵起眼睑,神态慵懒,自然而然从下边捞起一条龙尾巴环在小臂上。
敖凛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尾巴尖滑溜溜钻进应桃手心,贴贴!
敖凛心口猛跳,虚张声势道:“我警告你啊,不许故态复萌。”
应桃侧身把脸埋进龙热乎乎的小腹,嘴上却说着相反的话:“那你也别对我心软。”
“……我心软我的,你守好你的妖德。”
“不守妖德,造福老婆。”
敖凛:“???”
他不禁怀疑质问:“你不对劲!你是不是看什么奇怪的东西了?”
“没有。”应桃迅速矢口否认。
敖凛斜睨他一眼:“那你对我的尾巴尖发誓,如有说谎,就和它一刀两断。”
够狠!
应桃:“……”
老妖精在被自己盘得油光滑亮的龙尾尖和被抓包之间,艰难地犹豫了一会,最终选择上交作案工具——手机,“只是闲暇时看了几本书……”
敖凛冷笑一声:“哼,肯定又是养殖致富手册。”
要不然就是水族饲养指南之类的东西,他清楚得很,这家伙也就会在这方面下功夫。
敖凛滑开屏保搜寻一圈,却指尖骤停,蓦然睁大了眼睛。
《妖精心理学:如何建立健康的恋爱关系》,《修行关系中的权力对等》,《令人舒适的妖侣,你做到了吗?》
……根本不像是逻辑自洽的自负老妖精会看的书!
最近的阅读记录停在某一页:
[……有意识地表达你的真实情绪。由于妖怪们生命悠久,物种繁多,在恋爱关系中由于年龄差和生活经验不同产生分歧在所难免。为了加强对彼此的尊重和了解,我们需要坦诚地表达自身感受,不管你的伴侣是毛绒绒,软乎乎,还是滑溜溜,学着放低姿态,和他/她尾巴牵着尾巴倾诉吧~]
应桃一想起自己厚着老脸去看小妖精才会研究的恋爱秘籍,便耳根泛红,耻得牙尖泛酸。又不是情窦初开的幼崽,他这几千年仿佛白活了。
他尽量平复声音说:“我还在调整阶段,所以你最好别轻易对我心软,我很坏的,看到你伸尾巴就会扑上去变本加厉吃掉你。”
上边似乎凝滞了,半晌没有回声。
应桃抬起下颌一瞄,他的龙正用手臂挡住脸,从脸颊一路烧到纤细的脖子根。
“……我就喜欢……坏的。”
龙弱弱轻轻地说。
音尾渐热,忍不住翘了下唇:“要、要牵尾巴吗?”
说完,一双碧眼羞热地瞄过来,宛如海水沸腾,灵魂都要溺毙其中。
大巴车驶进乡间,一方明亮的玻璃上,隐约映出两条妖类尾巴。它们形态不一,颜色有别,却在暖烘烘的阳光熏陶下舒展着缠到一起。
和老妖精泡在阳光里,太舒服了。以后的以后,也要过这样的生活。
敖凛柔柔抚过那条遍生白骨的尾巴,在心里念叨:
你不再是山巅上无人问津的老骨头了。
现在你是我的骨头。
是龙宝贵的私产啦!
……
“好热啊,下车我请你吃小布丁。”敖凛睡得一头热汗,往脖子里使劲扇着风。
话音未落,一只微凉的手贴上他脖子,敖凛嘶了声,接着舒适地放松肩膀,眯起一边眼睛瞧着默念清凉咒的应桃。
“电量满了?看来我反向补魔有效。”
应桃揽过他的腰,清浅吻了吻他的嘴角,“你喂不饱我的。”
“?我知道!你想用激将法勾引我上当!”
“那我勾引成功了吗?”
“你可以晚上再试一下。”
应桃怀中抱着龙,笑得嘴角止不住上扬……小凛太可爱了。
大巴车停在目的地,但离虚光观还有一点距离。
敖凛和应桃坐在路边嗦奶油小雪糕,背后就是一片黄橙橙的玉米地,微风卷过,叶片莎莎,颇有清新的美感。
“这个季节有玉米吗?”应桃转头望去,玉米穗子金黄饱满,像随时都会炸开一样。
敖凛意犹未尽地啃着雪糕棍,“确实,秋天才收玉米……应该是人类的黑科技,反季节蔬菜!”
旁边来了个老大爷,气喘吁吁坐在马路牙子上,敖凛一眼认出他是刚才同车的乘客,看他两手空空,顺手买了瓶水给老大爷。
付钱的时候,店主又问:“你们是去虚光观的吧,真的不买香吗,里头买可贵了。”
老大爷接过水,感激地道一声“谢谢”,转头对店主拧起眉毛:“现在不都不让烧香了吗?”
店主:“那是市区管得严,龙王庙和观音寺不烧,但我们县城犄角旮旯的,谁还管这个?该烧继续烧,要不怎么赚钱呢。”
老大爷听完后神情顿时有些微妙,拧开盖子,竟然咕嘟咕嘟一瓶水漱个干净,看来是渴极了。
敖凛见他两鬓斑白但眉毛浓黑,补充完水分后走路健步如飞,颇有龙行虎步的感觉,看起来不像周围的居民,便问:“您也是过来敬香的?”
老大爷笑眯眯摇了摇头,“我是来论道的。”
一路相伴着走过去,老大爷途中说自己姓张,名至涂,小时候家里和道法有缘就顺势跟着学了一点,后来去做文化宣传工作,全世界各地跑,到了四十来岁又被家里抓回去,被迫继承家业。
敖凛眼睛一亮:“那我们还算同行呢,我也搞文化宣传。”
张至涂不由得觉得好笑:“我搞的是传统文化,肯定跟你们年轻人弄那些新兴网络文化不一样。”
说话间,他们已经站在虚光观门口。
敖凛一抬头,顿时扬起眉毛。好大的门头,好高的院墙,画栋连云,朱楼映日,比龙王庙阔气多了,肯定花了不少钱。
张至涂像是很熟的样子,解说道:“虚光观占地面积很广,至今已有300年历史。原本从我们下车那块到这里都属于道观私田,新夏国成立后,那些土地分给了附近的农民,还成立了【虚光农业生产合作社】。”
原来还有这样一番打土豪,分田地的故事。
敖凛正要抬腿往里走,却被看门的居士一脸不悦地拦下来。
“你们票买了吗?没买票的右转去那边窗口买票。”
售票处设置在转角的巷子里,位置还挺隐蔽。
敖凛昂头瞧着票价,下意识高兴道:“诶,老年人门票全免,桃——”
张至涂忙不迭挤到前边来,把红彤彤的老年证拍到桌上,笑呵呵的:“幸好带了。”
回头一看,应桃在微风中凌乱一秒,随即拍下一张百元大钞,目光淡漠而坚定:“给我两张青年票。”
售票员看了一眼,为难道:“你还是扫码付款吧,我们这找不开。现在年轻人哪还有带现金的。”
应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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