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蕴一边擦嘴一边红着脸怒道:“这什么片啊咳、咳不是说好的恐怖符影吗……!赶紧换掉!”
“啧啧啧沈哥你怎么突然这么纯情了,”崔兴言不以为然,“你看看这儿就你反应最大。”
沈蕴喉头一噎。平时他倒也不是没看过一些地摊艳情话本,目前的画面对他来说也算不得什么巨大冲击,只是现下毕竟路弥远在这里,他莫名的有些心虚,总有种长辈带坏小孩的嫌疑。沈蕴犹犹豫豫地摸着脖子一回头,结果正对上对方的澄澈眼神。
“师叔,我想看的。”路弥远认真道。
……孩子大了,管不住了。
算了,弥远也快十七八岁了,晓得点人事对他也没坏处,大不了一会看完再给他讲讲正确的双修知识免得被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带歪……沈蕴给自己一样样找着借口,悻悻坐了回去。
白布投影中的男人听到那句话后立时兴奋了起来,他连声叫着“小贞”,一边将女子打横抱起,往屋内走去,女子眷恋地蜷在男人怀中,钗上铃铛摇曳不停。
叮铃。叮铃。
屋内灯火昏惑,满室纱帘飞扬,榻上女子香肩半露,发丝如水流泻,那男子已上身赤.裸,伏在那起伏的如玉丘峦上,口中依旧喃喃念着“小贞”“小贞”。
叮铃。
其他人也对符影上如此直白恶俗的发展看得有些眼睛发直,崔兴言喃喃道:“乖乖,这俩人不会要真刀实枪吧,那这片可就太厉害了……!”
“厉害什么,这种三俗玩意……”沈蕴愈发不自在咋了下舌,他又想抬手蒙小朋友的眼睛,但这次手刚扬了一半就被路弥远按住了。
路弥远:“我不怕这个。”
沈蕴:“……”这是怕的问题吗?
所有人似乎都已被香艳的画面吸引,此时唯有对女人毫不感兴趣的银焕再次拿起了那个装符影的空盒,青年皱眉琢磨道:“《子夜铃声》……我到底是在哪听过呢……”
他还没来得及思索出一个头绪,忽然画中男人停下了动作。
“郎君?”女人迷蒙着双眼问道。
“不对。”
男人一把掐住了那女人的脖子,一字一字咬牙切齿,“你、不、是、小、贞!”
话音一落,驻音铃中原本播放的暧昧旋律发出断弦一般的刺耳铃声,如利刃般刮过众人的耳膜!
剧情急转直下,大伙都措手不及,只能眼睁睁看着女人晃着胳膊脑袋不断挣扎,那男人双手仍一分分用力,道道青筋自手背额迹鼓胀凸起。耳畔的铃声愈发尖锐,尖锐到大家不得不伸手捂住耳朵,才能勉强抵御这股魔音。她嘴唇拼命开合,像是要喊出什么音节,但被扼住的咽喉根本连气流都无法呼出。终于,她双手一软瘫在榻上,而那男人仍死死掐了小半刻才松开了手。
“……”见证这一幕的剑范小院鸦雀无声。
“崔,”景颉慢吞吞转过头,“这也是符咒特效吗?”
“这……”崔兴言张了张嘴,“这做不出这种特效吧,她、她脖子都断了啊……”
“我的冰碗没法吃了。”陶星彦有点反胃。钟秀林全程脑袋就没敢抬起来过,通红的小脸此刻煞白一片。
“——我操我终于想起来了!!”银焕猛地一拍桌子,惊叫出声,“以前我听千影堂的弟子说有个喜欢拍艳情符影片的散修,跟一对双胞胎女修好像有点不清不楚的,那两位女修一个叫什么小纯一个叫小贞,男人后来似乎是想从此单捧小贞,却又不和小纯断个彻底,结果不知怎么闹到最后这仨好像全死了!这部《子夜铃声》据说就是那个散修拍的最后一部符影片!”
“他们三人怎么死的?”燕也归问道。
银焕又蔫了:“我哪记得啊当时就是听弟子们随口一八卦……你让我再想想……”
在银少主继续努力回忆的工夫,符影上的故事仍在继续。音乐不知何时已经停了,四周万籁俱寂,男人杀人之后有些回过了神,他呆呆地看了看身下的尸体,突然一咬牙将女人合衣抱起,冲出门外,往院中水井处大步走去。
“烂人。”沈蕴磨牙。
那男人毫不犹豫地一把将“小贞”投入深井,正要转身离开,忽然,驻音铃中又是一声轻响。
叮铃。铃声如女子娇笑,将男人挽留在了原地。
“郎君呀……”
霎时间,从井口处有女人的长发如泉般喷涌而出,乱舞着将男人一把缚住!男人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被长发一并卷入井中,只剩一声惨叫回荡在剑范小院内:“啊啊啊——”
“啊啊啊——”银焕也同时惨叫。
坐在一旁崔兴言吓了一跳:“你跟着叫唤什么!”
“我彻底、彻底想起来了!他们就是这么死的!这就是那个被诅咒的符影匣!”银焕瞳孔急剧缩小,额头冷汗直冒,“这个‘小贞’掉进井里后彻底变成鬼物了!她会从井里爬出来!会从画面里爬出来!爬出来后她便让观众猜自己到底是小贞还是小纯,但不论回答是什么都会死路一条!”银焕吓得几乎要蹦起来,“——崔兴言你到底带了什么东西回天贤庭啊!”
崔兴言也急了:“我又不知道这玩意是个被诅咒的鬼物,何况这不是你们闹着要看的吗?”
“别吵了。”燕也归打断了二人。青年声音清冷,嘴角却带着一抹愉悦非常的笑意,“她已经爬上来了。”
只见一个身影正从井口处缓缓爬出,正是才被男人掐死的“小贞”。她的脖子不正常地歪着,凌乱长发遮住面容,唯有头上那根钗子随风晃动,每一次都会发出一声悦耳声响,明明她动作看起来迟缓无比,可就在每一下声响后,女人就离众人近了数步。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她要出来了她要出来了!!”钟秀林抱着陶星彦的脖子鬼哭狼嚎。
众人今日是来看符影的,各种法宝武器压根就没带在身上,再想去取已然来不及,沈蕴心里不由也有点慌,他手上掐好咒诀吩咐道:“弥远,等她出来后我困住她,你去拿我的同春来。”
“好。”路弥远口头答应着,身体却没有动,依旧静静直视着前方白幕。
那鬼物的一只青白手臂已探出幕布,整个人自画面中一寸寸呼之欲出,她藏在长发下的嘴角一点点咧开,曼声向众人问道:“郎君,你猜——”
“猜”字刚出口,她忽然像是被什么扼住了声音,手也定住不动了。
鬼物:“……”
路弥远:“……”
众人:“???”
气氛莫名变得有些诡异且尴尬,张沛雨忍不住悄悄问银焕:“前辈,她怎么不继续往下问了?”
银焕用牙缝里挤出的气声回答他:“我怎么知道!”
双方这样大眼瞪小眼的僵持了一会,那女子终于颤颤巍巍地把后面的话接了下去:“郎君你猜我在哪里呀——”
一边说着,她人也一边跟着后退,那钗上铃铛响得比之前还要急促,甚至让人听出了一股仓皇失措感。不过眨眼工夫,女子已爬回了井里。
她爬回去了!!
待女子消失在井口后,枭眼随之闭合,白幕上的画面逐渐淡去,方才的一切就像一场闹剧。
大伙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过了半晌,还是崔兴言干咽了口唾沫,结结巴巴道:“呃……有两种可能,一是银焕你记错了传说,没准人家鬼物姐姐就是想伸手和咱们打个招呼;二么……二就是它可能被咱们天贤庭的浩然正气震慑到了,不敢造次。”
景颉十分严谨地摇头:“这两种都不太像,还有第三种可能吗?”
“……”陶星彦和燕也归不约而同地看了路弥远一眼。
上一篇:我的Alpha怎会如此弱
下一篇:我好像时日无多了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