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要告诉你,这对你来说不是一件好事儿。”刑应烛淡淡地说:“你做好心理准备。”
盛钊整个人顿时警惕起来,问道:“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当你的能力不足以匹配天赋的时候,这就是一场灾难。”刑应烛吓唬他道:“不然你以为,那条蛟龙当初为什么单单要把你钓过去。”
盛钊:“……”
他后背嗖嗖嗖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只觉得自己被刑老板说得就像块红烧肉,谁碰见了谁都能吃一口似的。
“当然,这种天赋也有可能会让你对这些妖鬼之事更加敏感。”刑应烛对盛钊的僵硬浑然不觉,自顾自地说:“最开始你可以凭直觉找到刁乐语,现在你可以凭肉眼看到我的真身,说不定等之后有什么契机又让你开了天眼,让你走在路上都能见鬼——”
“老板你别说了。”盛钊痛苦地扑过去,一把抱住了他的大腿,苦着脸说:“这太吓人了我宁可不要这个天赋求求你帮我把这个天赋转卖给张简吧——”
刑应烛见真的吓到了盛钊,如愿以偿地享受了一下恶作剧的快感,然后心满意足地轻轻地拍了一把盛钊的脑门,轻斥了一声没出息。
“有我在,你怕什么?”刑应烛幽幽地说:“我能让你在大街上吓哭?不许丢我的人。”
盛钊发誓,这三个字绝对是他从刑应烛嘴里听过最美妙的三个字儿,宛若天籁,如一根定海神针,登时把盛钊心里的惶恐砸没了大半。
他半搂着刑应烛的腰身,脑子里心思活络了一瞬,于是抬起头来眨了眨眼,试探地问道:“对了,说起以前的故事……刑应烛是你的真名吗?”
“嗯?”刑应烛垂眼瞥了他一眼,将他心里那点小九九看得一清二楚。
“你查我了?”刑应烛问。
盛钊也没否认,点了点头,迟疑道:“《山海经》里说,天地间只有一条应龙。”
“假的。”刑应烛说:“别信,这种流传神话或多或少有水分。”
他没否认种族来历的事儿,盛钊心里大概就有了数。
刑老板今天可称得上是予取予求,有问必答,于是连带盛钊说话都比平日里随意了许多,他想了想,玩笑似地问:“那你是哪一条?”
“这也是又一个故事了。”刑应烛又拍了一下他的脑门,轻笑道:“——不告诉你。”
第48章 “毕竟神话故事里都说,人和妖是不能恋爱的。”
张简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午夜十一点半了。
跟人打交道显然比跟妖怪打交道更让他心累,张简抹黑进了门,满身疲惫地将把随身的铜钱剑和一些零零碎碎的东西往沙发上一丢,转头去吧台上灌了整整一杯凉水。
“才回来?”
他后背传来一声幽幽的叹息,大半夜的,张简被这动静吓了一跳,手里的玻璃杯差点掉地上。
张简回过头,才发现胡欢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卧室里走了出来,半倚在门框边上,正定定地看着他。
卧室的灯光从门缝里露出窄窄的一条,正好映亮了胡欢白皙的脚踝骨。
张简咕咚一声咽下剩下的半口水,脸噌地就红了。
“你你你……走路没声吗?”张简撇开目光,小声说道:“怎么还不穿鞋?”
胡欢无辜地眨了眨眼睛,扯了扯自己的睡袍下摆,说道:“我是狐狸,狐狸走路当然没声音。”
张简:“……”
——好像说得也有道理。
“你怎么去这么久?”胡欢懒洋洋地打了哈欠,说道:“那条龙不好处理?”
张简扯了扯自己的衣服下摆,他一跟胡欢单独说话就紧张,这么多天过去,也顶多是从“磕磕巴巴”到“能完整说完一句话”,总体来说没什么太大的进步。
“也不是。”张简说:“毕竟要跟官方打交道,审批来审批去,层层上报,麻烦。”
“哦。”胡欢无非就是想要挑起个话头,对答案倒不大在意,他可有可无地点了点头,用轻松的语气问道:“不过这件事结束了,之后应该没什么要用我的地方了吧?”
“应该——啊?”张简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什么,问道:“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胡欢弯着眼睛,笑得极其乖巧:“我的意思是,要是没什么其他的事儿,我就该回商都去了。我这个月的直播时长还没混够呢,得回去工作交房租。”
“我给你开工资。”张简的反应终于快了一次,立马说:“这些天你按出差工时算吧。”
胡欢扑哧一笑。
胡欢也不知道这年轻的准当家人是不是之前没怎么下过山,对人情世故还有待修炼的缘故,居然完全没听明白他委婉的托词,还真以为他是缺钱了。
“你怎么直接跳过上一句话呢。”胡欢笑着说:“你看,你最开始找我是为了要个搭手的,但现在我们大佬来了,我也帮不上什么忙了,在这呆着也挺多余。”
话说到这个地步,张简再傻也明白了。
“你要走?”张简问。
胡欢冲他又眨了眨眼,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你——”
不知道为什么,张简忽然变得委屈起来,他转过身愤愤地看了胡欢两眼,气得说不出话来。
少年轻薄的帽衫贴在身上,领口处还沾着一点没干透的水痕,胡欢困惑地歪了歪头,没想到他会是这个反应。
“你要是想回去,你就走吧。”张简说:“问我干什么,你又没卖给我。”
生气了,胡欢笃定地想。
这个语气实在太经典了,简直可以入选口是心非第一名,字里行间都写满了“我不高兴”,凭胡欢的情商,用膝盖都听得出来。
胡欢年轻,扔在妖族里还是个幼崽狐狸,性情里还没有奸诈的世俗气,现在一见自己把人惹生气了,虽然不明白缘由,但还是感觉到了一点微妙的亏心。
他想了想,笑眯眯地走到张简身边,一手按上台面,微微弯下腰,凑近了张简的脸。
“生气了?”胡欢小声问。
“没有。”张简转过头,硬邦邦地说:“我生什么气。”
胡欢吃吃地笑了笑,不依不饶地追着他的正脸,拧着身子非要跟他对视。
“骗人。”胡欢小声说:“你们修道之人骗妖怪,有没有天理?”
狐狸本就是温和柔媚的物种,更何况胡欢年幼漂亮,睁着湿漉漉的眼睛哄人时,实在很有杀伤力。
何况他把自己的姿态放得颇低,由下而上地仰视着张简的脸,看起来别的不说,起码诚意十足。
“不如你告诉我,你生什么气?”胡欢乖乖巧巧地说:“……是不想我走?”
张简又尴尬又委屈,一点都不想说话。
“我猜猜。”胡欢笑眯眯地说:“你是觉得我过河拆桥,大佬一来就想临阵脱逃,一点不把天下苍生放在心里,所以生气了,是不是?”
“不是!”张简在胡欢面前一向很好骗,顿时上钩,反驳道:“我是觉得……好歹我们一起共事这些天了,你说走就走,一点都没有不舍得。就是,就是……”
张简就是了半天,没就是个结果出来。
胡欢倒是听明白了,他心里暗笑,心说这年轻的小当家骨子里还是个重情重义的小孩儿,这才几天功夫,还培养出战斗感情了。
“没有。”胡欢连忙说:“没有没有不舍得,我是怕你觉得我碍手碍脚,毕竟你看,大佬能帮你收妖,我只能在旁边看着。”
“真的?”张简狐疑地问。
“真的。”胡欢认真地说。
狐狸最擅长魅惑人心,哪怕胡欢年纪轻轻,也无师自通地深谙此道,龙虎山一脉与狐族有旧交,张简天生对胡欢有基础好感,轻而易举就被他糊弄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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