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钊差点被他这一巴掌打得跳起来,却被刑应烛扯着链子拽紧了。
“二十下。”刑应烛冷酷无情地说。
第126章 “很精神嘛。”
盛钊偏过头,一口叼住了刑应烛的睡衣衣角,从喉咙里溢出一声不清不楚的呜咽。
他耳尖红的要滴血,浑身发颤,羞耻得恨不得就地刨个坑把自己埋进去。
——还不如被挂在窗户外头呢!盛钊愤愤地想。
从客观的角度来讲,刑应烛确实对他“手下留情”了,他手下的力道很有数,正好处于一种让盛钊感觉疼,但又不会打伤他的范畴里。
然而就是因为这样,盛钊才觉得格外不能接受。
这么大人了被男朋友按在腿上打屁股,这算怎么回事儿啊!
尤其配上刑应烛那副公事公办,冷酷无情的态度,盛钊只觉得自己一瞬间变成了个不懂事儿的小孩子,再看刑应烛时,就觉得浑身别扭。
生理和心理双重冲击下,盛钊羞耻得不行,想要蜷起身子躲避,可偏偏刑应烛又拴着他的手,把他整个人被迫伸展开来。
“别……”盛钊声音发颤地求饶道:“别打了,我错了。”
刑应烛充耳不闻。
刑老板心里憋着一口气,哪能说停手就停手,二十下一点没少,算是充分让盛钊见识了一下他说一不二的暴君人设。
盛钊被他打得昏头转向,后臀和腿根处火辣辣地疼,略动动都要抽一下。
好不容易挨过了二十下,他几乎把下唇咬出了个浅浅的印子,心里又是羞耻又是委屈,下意识就想往刑应烛怀里埋。
然而刑老板一把抵住了他的肩膀,没吃他这口撒娇。
“打都打完了!”盛钊控诉道:“抱一下还不行吗!”
“我说完了吗?”刑应烛反问道:“你从进门开始认不出我几次,自己数。”
盛钊:“……”
好好一个大妖怪,怎么这么小心眼呢!
盛钊心里不服气地嘟嘟囔囔,但实际上自己也有些心虚。刑应烛平日里没什么别的毛病和雷点,唯一就是对他的占有欲强了点,盛钊平时也总拿这个逗他哄他,没想到一顿酒居然给他喝翻车了。
熊向松害我,盛钊悲痛万分地想:吾命休矣。
“三……”盛钊磕磕巴巴地说:“三次。”
刑应烛冷笑了一声。
盛钊下意识身体绷紧,一瞬间以为他又要动手,谁知道刑应烛把他往旁边一推,抖落着衣服坐直了,只留下一句凉丝丝的“事不过三”。
“我喝多了!”盛钊连忙说:“我下次不了,以后戒酒!”
刑应烛没搭茬,慢条斯理地捋了一下自己内折的袖口,作势要站起来。
醒酒之后的盛钊何其清醒,他与虎谋皮蛇口逃生这么多次,几乎瞬间就看明白了刑应烛的意思——这大妖怪摸摸索索的小动作一堆,但又没有真的拔腿就走,明显是还气着,脸上又挂不住,等着人哄呢。
盛钊福至心灵,醍醐灌顶,顿时往前一扑,就着方才的姿势把人重新压回了沙发上,耍赖似地不许刑应烛起来。
“我明天就把戒酒俩字贴在脑门上!”盛钊好声好气地说:“刑先生大人有大量,原谅我一次。”
刑应烛微微挑了挑眉,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他支在茶几上那条腿微微动了动,膝盖偏移了一个极小的弧度,从盛钊的小腹往下蹭了蹭。
“盛小刀。”刑应烛似笑非笑地说:“你就是这么给我道歉的?”
盛钊嘶地抽了一口凉气,腰差点软了。
“很精神嘛。”刑应烛说。
盛钊:“……”
你有种也试试被男朋友按在大腿上打啊!盛钊愤愤地想,我是个生理正常血气方刚的年轻男子好吗!
然而这话他实在没敢说,刑老板的态度好容易软化一点,他实在怕把他说急了,真的不搭理自己了。
盛钊微微弓起腰,想要避开这种似有若无的磨蹭,偏偏刑老板性子恶劣,步步紧逼,只十来秒的功夫,就从盛钊嘴里逼出了一声轻喘。
刑应烛依旧拽着那链子的一段,见状冲着盛钊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事已至此,盛钊看明白了,刑老板今天是铁了心要收拾他,甭管是用哪种方式,他八成都躲不过被爆炒下锅的命。
于是他咬了咬牙,在短短的几秒内在心里做好了“以色侍君”的觉悟。
“那……行吧。”盛钊颤巍巍地以手支着沙发,一边试图从刑应烛腿上扑腾起来,一边支支吾吾地问道:“你想怎么来?”
“来什么?”刑应烛一挑眉,装傻道:“我听不明白你的意思。”
盛钊:“……”
他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刑应烛,跟他对视了足足十来秒,才发现他是认真的——刑老板居然既想“收拾他”,但又懒得亲自动手。
刑应烛眼神平静,神态自若,盛钊跟他对视了半天,却猛然想起了之前被他抛之脑后的一份不平等条约。
他的眼神顿时躲闪了一瞬,显然是想起了自己欠过的债,刑应烛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想起来了,于是施施然地从茶几上放下腿,眼底蒙上一层不清不楚的意味。
盛钊:“……”
算了,盛钊破罐子破摔地想:谁让我惹他不高兴了。
……
……
……
论打嘴仗,他永远说不过刑应烛,何况刑老板今天铁了心要如此,盛钊自己心虚又理亏,也不敢硬着头皮跟他拌嘴。
深夜电视频道里播着狗血烂俗的偶像剧,电视机的荧光落在盛钊的身上,从他的背后铺过来,顺着他的肩背线条勾勒出一个清晰的影子。
……
……
……
在刑应烛的目光下,盛钊有一种自己无处可逃的错觉,好像他只是刑老板砧板上的一块鱼肉,那把锃亮雪白的刀就悬在头顶上,随时可能落在他身上。
但那又不会给他带来疼痛,随之而来的是比疼痛更可怕的东西。
就像刑应烛本人一样,那东西是危险的、令人痛苦,却让人欲罢不能的。
……
……
……
刑应烛平日里的体温比他凉一点,现下他浑身滚烫,再碰刑应烛就像是碰了一块冷玉,冰得他一个激灵,抖得更厉害了。
盛钊无师自通地将捆在一起的手腕套在了刑应烛身上,他胳膊环住刑应烛的脖子,下意识地贴近了他。
他这种无意识寻求保护的动作取悦了刑应烛,刑老板稍稍勾起唇角,心说他居然不想想,现在最危险的明明就是他本人。
——或许盛钊想了,但本能依旧在驱使他向刑应烛寻求安全。
……
……
……
盛钊浑身上下一哆嗦,有气无力地哼了一声,正想说什么,就觉得眼前一阵天旋地转——是刑应烛把他背朝下按在了沙发上。
电视剧里的光影明明暗暗,直到后来,盛钊在迷迷糊糊间看到了天边泛白的一点曙光,浆糊似的脑子里才终于反应过来一个问题。
事不过三,这句话居然还带一语双关的!
夏日清晨里的水汽格外清冽,盛钊模模糊糊地吸进一口凉气,艰难地从混沌的深渊中挣脱出一点神智,勉强清醒了一点。
刑应烛已经吃饱喝足,此时又恢复成那副标准模范好伴侣的模样,吻了吻盛钊的唇角,低声问了句要什么。
盛钊一开口嗓子就冒烟,他拧了拧眉,气若游丝地说:“……来口水。”
紧接着,他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经历,连忙补了一句。
“清水。”盛钊有气无力地说:“不要你那灵丹妙药了……苦得要死。”
刑应烛闷闷地笑了一声,凑到他耳边轻声道:“你个不识货的小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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