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司近期降妖驱魔工作指导建议(13)
“……”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啦~~~~
第二十三章
综合办公室内,叶汲踩着点到岗的时候可谓春风得意,逢人见笑,眼角眉梢掩不住的嘚瑟劲。
岐布暗搓搓地和冬无衣咬小耳朵:“你猜他是睡到了还是没睡到?”
冬无衣观察了下叶汲的状态,又回忆了下之前楼上的动静,谨慎地分析:“虽然叶老三看着吊得不可一世,在男男关系上其实怂得要命,银样镴枪头一个。要不然也不会屁颠屁颠追了我老大几百年,人都挂了还不知道他那点人尽皆知的小心思。”
岐布纳闷:“这难道不是说明你家老大情商太低,太后知后觉了?”
“……”冬无衣认真思考了一下他的话,勉强同意了一半,“他老人家前半生戎马征战,后半生都在吃饭睡觉打孩子,哪有闲工夫去在意情情爱爱啊。”
岐布被勾起一些回忆来,对此深表同意。
叶汲早就听到他两的嘀咕了,对某人情商的定性不置可否,但是……他特意绕了两张办公桌过来,“啪啪”清脆两声,一人一鸟脑袋上各赏两本工作笔记:“你两二货声音还可以再大点,免得我找不到理由揍你们。动动你们两点五英寸的脑瓜子想想,这么点时间够我在床上折腾的吗?”
岐布呱唧一声被拍到旁边,大掌揉揉脑门,冬无衣深深叹了口气:“果然不能对这货的节操抱有太高期望。”他拿起崭新的黑胶笔记本翻了翻,“这啥玩意儿啊?”
“关于这次幼儿园校车被劫案的工作总结,领导说了,每个人都要写。”叶汲跨坐在放着自己工牌的桌子上,手指刷刷地划着手机,“别怪我没提醒你们,明儿就得交。”
趴在桌上打盹的沈元被吵醒了,盯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睡眼迷蒙地看着笔记本,又看向叶汲,晃晃脑袋稍微清醒了些:“为什么你没有???”
“你属十万个为什么的?哪来那么多为什么为什么?”
沈元剩下的一半睡意也消失得无影无踪,怪叫了起来:“我不服!我要上诉!领导呢!”
叶汲专注地盯着手机,犹豫不决,不耐烦地说:“我说你这熊孩子没毛病吧,光长这么大个儿还玩‘嘤嘤嘤我要告老师’那套?不服就滚回你师父那吃奶去。咱主任去大领导那负荆请罪,擦屁股去了。”
沈元被他喷得面无人色,蔫头蔫脑地萎靡了下去。
岐布看得啧啧直摇头,放眼整个单位就没能治得了叶汲这个混世魔王的,造孽啊。它一边忧国忧民地感叹,一边扑棱着翅膀凑到叶汲跟前,奇道:“你居然在逛家居?”它狐疑地打量叶汲,嘟囔着,“看着就不是居家过日子的人。”
叶汲手指轻快地扫了两套同色系的睡衣进购物车:“你懂个屁,老子洗清革面,从良了。”
冬无衣一口水喷在桌上:“你玩真的,三大爷?”
叶汲在两套茶具间举棋不定,只回了他一个漫不经心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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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鬼案件中“幼儿性侵”这部分,陆和打了个长达十二页的报告,转交给了有具体管辖权限的部门。亏得步蕨提前给他打了剂预防针,在他将报告交上去的第一天就遭到了重重施压,连着跑了好几个部门,嗓子说冒烟了,就差以死相逼,总算把这个案件给送入了正常的司法程序当众。上头的领导也有顾虑,毕竟第四办公室地位特殊,其他人不提,光叶汲的那层身份就足够让人忌惮的了。
方慧茹的下落自此成迷,生死不知。而活鬼的真实身份是方慧茹同父异母的妹妹方慧锦,两姐妹的关系从小就不错,至少在事发前方慧锦一直这么认为的。谁有能想到,方慧茹一直嫉恨后来占据了自己父亲所有疼爱的妹妹,也许她曾经有过犹豫也有过惭愧,但在巨大的钱权诱惑面前一切煎熬都化为虚无。冬无衣他们也查出,当日那辆驶向燕城的校车正是送那些不谙世事的孩子给“老板们”相看货色。
活鬼案的“水落石出”并没有让陆和心里踏实下来,相反他有种预感,这一切恰恰只是一个开始。但不论如何,流程上本案是结案了。活鬼也由叶汲和步蕨两人送与地府交接,其他闲下来的人难得聚在一起聊天打屁。
“我觉得那天在隧道里袭击步哥的那个活鬼就是方慧茹本人,”沈元靠着翘起的椅子上转了半圈,手中的笔灵活地翻转,“你看方慧锦变成的那个活鬼具有一部分自己的意识,可隧道里的那只完全就是个受人控制的怪物。”
陆和十分赞成他的说法:“方慧茹可能只是许澜庭手里一个失败的试验品,黄泉水从未出现过在人间,作用在活人身上会发生什么变化他可能也无法把握。你们不是说那晚在隧道口出现了很多怪物吗,极有可能是地震当日失踪的那些车主们落入了许澜庭手里。”
宗鸣从一堆古书里蹙眉地抬起头:“我翻了一圈也没找到有关黄泉水的记载,顶多提起它和地府九狱有关,而九狱在地下千尺之处,存不存在还另说。你们说的那个许澜庭究竟什么来历,能弄得到那种东西?”
冬无衣抱着个马克杯不冷不热地笑笑:“宗家主真有趣,遇事往书堆里钻。你难道不知道,书是人写的,写书人想让你知道什么就只会写什么。”
从见面初始冬无衣对宗鸣的态度一直很微妙,恢复到男儿身后他的敌意简直不加掩饰,赤/裸裸直接摆上脸。
陆和心惊胆战,女装大佬的冬无衣娇娇弱弱没什么战斗力,现在这个冬无衣,他真害怕两道老拳揍趴了宗鸣。
好在宗鸣对于不论男女的冬无衣一直相当的平和忍让,有的时候甚至让人觉得他是在刻意避让。
岐布相当淡定:“他两迟早要打一架的,领导你不要太惊吓,到时候有空搭把手帮着收尸就行。”
陆和:“……”
正说着,叶汲和步蕨两人从羁押活鬼的禁闭室里走了出来,一直徘徊在楼中的那股阴气已经消失不见了。沈元见到步蕨一个鲤鱼打挺,巴巴迎了上去:“步哥,人送走了?”
“嗯。”
叶汲厌弃地伸出根手指将沈元推得远点:“属狗的吧,都能看见你后面摇的尾巴了。”
沈元那小暴脾气顿时炸了:“叶老三,你哪天嘴里能冒出句人话吗?”
叶汲特别理直气壮:“我又不是人,说什么人话?”
“……”除了无言以对,沈元还能说什么呢。
步蕨拿这一大一小没有任何办法,好在很久前他就习惯了这种鸡飞狗跳的生活。
在场唯有一人对叶汲那句话颇为不能淡定,陆和看看左右,选择了最平易近人的步蕨小声问:“叶汲他……”斟酌了半天,他用了个比较温和的词,“本体是什么?”
叶汲耳朵尖,热情地将步蕨从陆和身边扯开,露出能拍牙膏广告一样闪亮的八颗牙齿:“领导,你猜~”
陆和:“……”
第二十四章
关于叶汲本体的话题一带而过, 陆和问出口就知道犯忌讳了。无论哪种精怪修成人,对于本体的保护都是非常看重的, 万物皆有天敌, 被看穿本体无异于暴露要害。当然, 当你强大到一定程度,暴不暴露也就无关紧要了。
叶汲的实力强到哪个层面, 陆和摸不清,于是他识时务地避开这个话题:“刚刚你们将活鬼送往阴界时, 有没有问阴差这次黄泉水出现在人间究竟是什么原因?”
步蕨就着最近的椅子坐下来,好容易养出的那点精气神从禁闭室出来又散得差不多了,人苍白得不像话:“我们只将它送入了黄泉境,并没有看到接应的阴差。也许他们暂时没有收到我们这边的消息, 不过陆主任你放心, 方慧锦既然进入黄泉境就不会再有逃出来的可能性,以防万一我还给她加了道锁魂符。”
“黄泉境?”陆和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新鲜名词,没有注意到有几个同事的神色在听到这个词时都微微动了一动。
步蕨怔忪了下, 随即反应过来:“这是很久前人们对地府的称呼。”
冬无衣捧着他的HelloKitty马克杯,若有所思地看了步蕨一眼。
这点无关紧要的细节陆和并没有放在心上,他满心愁闷都放在那几个不知道埋在哪个鬼地方,又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暴动的黄泉眼上:“这年头阴间的机关单位也流行懒政堕政了?出了这么大茬子, 居然悄无声息连个水花都不冒。”
步蕨开解他:“我听沈元说阴阳两界已多年没有联系了,一时半会他们接不上头也在情理之中。”
沈元头点得和鸡啄米似的, 心里吐槽,你人间把太清境里的天官当爷爷奶奶供起来, 结果到了地府连个正儿八经的香火台都懒得搭。平时就清明冬至想起来烧点纸钱,还是塞进自家人兜里,阴间大老爷们半毛钱孝敬都拿不到,谁特么愿意管你死活啊。
其他人在那愁眉不展,叶汲却像个没事人一样,衔着根烟,解了领口两个扣子,将左右袖口各卷了两道折,露出肌骨遒劲的小臂。一路溜达到茶水台,烧了一壶水又变戏法似的摸出一罐包装不菲的茶叶,杂七杂八地扔了一杯,开水一浇,满室浓香,顿时勾得岐布流了口水。
他将热气翻滚的保温杯塞进步蕨手里:“喏,喝两口烫烫胃。我就说别将她在黄泉路上送那么远,瞧瞧你这张脸,和被狐狸精吸干了肾似的。”
“……”步蕨对他糟糕的比喻水平已经锻炼出一定的免疫力,瞥了眼满当当的保温杯,委婉地推拒,“只是受了一点阴气而已,用不着这么补。”
叶汲强硬地将杯子按回他手里:“让你喝你就喝,没听过小病不治大病吃亏嘛。”
他还真没听过,步蕨嘴角勉强弯了弯。
叶汲还在那喋喋不休:“你别以为你现在稍微有点人样就不把那点阴气当回事,千里之堤毁于蚁穴,你这副身子骨再碰上许澜庭,十个都不够他捅的。听哥话,快喝。”
岐布在旁口水流了三丈,跃跃欲试地跳到步蕨肩膀:“叶老三,大手笔啊。这么多天材地宝,当人坐月子呢?”他谄媚地在步蕨脖子上蹭了下,“三姥姥,您不喝就赏我呗。”
它刚蹭了一下,叶汲的铁掌就呼了过来,怒道:“我看你是狗胆包天了!什么便宜都敢占!”
岐布被他扔了几次早就扔出了防备,身形矫健地瞬间飞离了步蕨的肩。倒是打算给叶汲一个面子,刚捧起茶杯的步蕨平白无故替它受了一巴掌。可那一巴掌落下来时变得轻飘飘的,长着薄茧的掌心若即若离地擦过他的脖颈,虎口卡着颈侧稍稍用力,像狼叼住了猎物的后颈。
不等步蕨察觉出危险,“狼口”已不动声色地离开了,叶汲掸去袖子上的鸟毛,指了指岐布警告它:“再有下次,直接拔鸟毛下锅。”
躲进陆和怀里的岐布立即撒泼打滚:“领导啊!看见没!叶老三平时就是这么欺压我们这些良民的!你要为我们做主啊!”
陆和额角跳成了根皮筋,看热闹的吃瓜群众们却齐齐乐见狗咬狗,喜大普奔。
步蕨喝了一口味道实在谈不上好的浓茶,将盖子拧上:“都别闹了,说正事吧。”
沈元立即停止哈哈大笑,正襟危坐,老实得像个三好学生。冬无衣瞟了瞟步蕨,又看看叶汲,不知道想到什么,抱着他的粉色无口猫杯坐在一旁频频皱眉。
陆和大大地松了一口气,一手揣着胖乎乎的岐布,一手翻开笔记本:“昨天我去上面开会,上头的意思是这次的事件我们处理得还算及时到位,拨了一笔挺厚实的奖金,估计月底到账,到时候直接打大家卡上。”
一谈发钱,在座的各位纷纷热烈表示欢迎之至,连看着最清心寡欲的步蕨也不例外地露出一个浅浅笑窝。
在场反应最平静的居然要数沈元了,在陆和大为诧异时,沈元以一种“视金钱为粪土”的淡然语气说:“我只是代我师父协助贵单位办案,奖金自然是我师父的。”
陆和还没来得及夸他孝顺,冬无衣毫不留情地拆穿他:“别听他扯淡,他曾经有次打着他师父旗号帮个富二代驱鬼,赚了一大笔,结果全砸进网游里和打赏游戏主播了。他师父暴揍了他一顿,还命他义务劳动到处捉鬼驱邪三个月,从此和钱无缘。”
沈元一脸苦大仇深,委屈成了一只两百斤的狗子。
“……”陆和沉重地拍了拍他的脑袋,看向下一条,“这个案子虽然结了,但是上头高度重视黄泉眼的出现,他的意思是尽快摸清全国范围内是否还有类似的情况出现,防患于未然,将一切不稳定因素扼杀在摇篮里。保护人民的人身、财产安全,维护国家和社会……”
“等等,领导。”叶汲及时打断他这段冗长的照本宣科,“我能给你总结下吗?”
陆和:“……”
“大领导的意思就是让我们找出剩下几个可能出现的黄泉眼,并将它们重新封印回地府,对吧?”
陆和讪讪点头。
冬无衣嘿地一声笑:“大领导真有意思,他知道我国国土面积有多大吗?9634057平方公里,领海470万平方公里。加起来一千多万的地儿,让我们找出四个黄泉眼,白日做梦没醒吧。”
陆和也觉上头有点过于异想天开了,第四办公室总共就这么几个主力,还有两躺在医院里没出院。他抱着摊开的笔记本,用笔挠挠头:“这事是挺难办,但好在上面说是尽快但也没给具体时限,我们以燕城为中心向周围扩展查找范围。再说,有了这次的前例,我们也知道了黄泉眼一旦现世必有异象,也方便我们查找。”
除此之外,其他人也想不到更好的办法了。
叶汲倚着步蕨的椅背,秋日光线将他的身影勾勒得清爽隽挺,五官看着比平时深邃许多,他微微垂首饶有兴趣地看着步蕨头顶的发旋。
“其实没必要这么麻烦。”
“我也许有办法。”
步蕨微微讶异地仰头,叶汲逆着光轮廓模糊,但能清晰地看见他嘴角勾起的弧度。于是步蕨也有所顿悟般略挑了挑眉,也噙起一点笑。
那一刹,陆和灵光一闪,敏锐地察觉到了两人之间一种微妙,彼此心照不宣的默契。他看着叶汲似乎明白了点什么,可是那种奇异的感觉稍纵即逝马上被他们所说的办法所吸引:“什么办法?”
叶汲其实不大愿意拿出那件东西的,但步蕨一开口他就知道不得不拿了。他丢了句“等着啊”,转身回自己办公桌下的柜子里一阵翻腾,没多会他捧着个一米来长的黑色木匣回来了。
他小心翼翼地捧着黑匣,轻轻抚过上面道道清晰光亮的木纹,那动作让人觉得他像是在爱/抚自己的情人般温柔呵护,而投向它的目光也是柔软而眷恋。
“这是什么?”他迟迟不打开,沈元耐不住好奇问。
叶汲没有回答他而是看向步蕨,步蕨的神情可以说是百感交集,他闭了闭眼,缓缓道:“大衍堪舆图。”
冬无衣手中的杯子当啷落地,他不可置信地死死盯着叶汲手中的盒子,几乎是语无伦次地说:“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当年我亲眼看着大衍堪舆图焚毁在地火里!”
大衍堪舆图是那人以泰山石化成的笔,自己的精魄为墨,一笔一画勾勒而成。他身死道消之日,堪舆图便随之毁于一旦。冬无衣粗粝的十指不受控制地颤抖摩擦着,如果大衍堪舆图还在,那人就一定没有死!
“没有什么不可能。”叶汲淡淡地说,抽开封契。
宛如巍巍山峦的雄浑神力刹那当头罩下,众人只听见浑厚的钟声响起,如山鸣嗡嗡,一声高过一声,山崩地摧,连响七道后归于万籁俱寂。
如果此时有人站在楼外,便能清楚地看见整栋红砖小楼被一层混沌的青黄光芒笼罩在内。那层光芒似乎忌惮什么,极为短暂地爆发后就倏尔收敛回楼内。
作者有话要说:
入V第一更!
第二十五章
耳畔钟鸣声散去许久, 综合办公室内仍陷于一片寂静之中。步蕨手搭扶靠静静地注视桌面上摊开的长卷,卷面上浮动的点点青光感应到他的存在, 朝着他缓缓聚拢, 汇聚成个小小的光球, 像找回母体的婴儿依偎在他心口,有节奏地跳动。
步蕨伸手轻轻抚弄了它两下, 指尖一推,无数光点霍然散开, 活泼地飞向空白无一物的卷轴。
炫目的青光沉淀进卷面,突然,飞石走沙,山峦迭起, 万千脉络勾成泱泱九州大地。高山、平原、丘陵、盆地一一俱全, 各色气泽或浅或深的浮动在各地,时而盘旋,时而快速流动。
“嗯?”步蕨忽然迟疑了下。
叶汲发出声得意的哼笑, 只见连横纵阔的山脉里突然多出一条细小的河流,河流一分为二,再分为三,眨眼连成密集的罗网遍布大地。江海河流, 山峦峰岳,方成山河万里, 亘古恒长。
“风水图?”终于从浩瀚神力里找回声音的陆和惊叹道。
叶汲半边身子搭坐在步蕨那张椅子的扶手上,逼得步蕨硬是朝旁给他挪出了一亩三分地, 他心情大好地抱臂道:“哟,领导,你还是挺有眼界的嘛。不过这可不是一般的风水图。”
“大衍堪舆图,分阴阳二图。”冬无衣木然地一字一句说着,然而每一句的话尾都流露出一丝说不出是兴奋还是阴郁的颤抖,“山河表里为阳世风水流动,山河之下则是十万幽冥走向。”
沈元等人屏气凝神地看着那副气象万千,时刻变化的卷轴。渐渐的,他们似乎确实能看见山川之下影影绰绰流窜的阴影。那些影子窜动的速度太快,每过一处即牵动地表之上的气泽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