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神不入未应门(8)
“嘭!”一声巨响,门被残忍地合上,铁门像一口锋利的闸刀,夹断了两个人的腰,一个人的头,阻断了众人出去的路。
被夹断头的那人,他的身体留在门内,而头颅掉落在外面,断面喷射出的血升了几米高,沾了附近人一身,淋了周围人一头,浇灭了众人疯狂的冲动,只剩下阴冷的恐惧。
丁睦坐在原来的位置上没有动弹,他浑身发冷,却又觉得和周围隔了一层玻璃,好像在看一场戏,而他只是稍有入戏,并非这场戏的真正参与者。
被夹断了腰的两人倒在地上,呻吟了一会儿,抽搐了几下,就彻底没了声息。
“请大家在原位坐好,表演正在进行。”
第11章 一共八个
丁睦是为数不多的几个坐在原位的人,他谨记着小丑“不要乱跑”的警告,也看到了小丑的狞笑,当他看到小丑笑得狰狞而放肆的时候,他就知道,在表演没有结束之前,随处乱跑绝对会出问题。
但是他没想到这个问题会出这么大。
他的手机连着震动了好几下,他掏出了手机,颤抖着点开了“十夜阴山”,看见了蓝红比例变成了“0:8”,终于知道这个比例是因何而动了。
三条人命在一瞬间就烟消云散,这种冲击力在那一刻就打消了众人心中的躁动。
手机没有信号,惯用的法律武器被剥夺了它的使用权。
他们不敢不听小丑的话,忍着心中的恐惧,颤抖着回到了座位,在座位上如坐针毡,两股战战。
座位有几个空缺,正是那些丢了性命的人所有。
很快,酒店里的人就出现了,他们不是坐在位子上的那些人,而是从后台出现,拎着扫把、拖把、水桶和大垃圾袋,动作娴熟且态度冷漠,那种感觉好像已经司空见惯了。这个猜想让众人毛骨悚然。
一个经常死人的酒店,能是什么好地方?
白姗见到这些人熟练的动作,悄么声地问她哥:“你说他们这动作像不像是在菜市场拉一头猪回家?”
“……”秦鹰觉得这个比喻除了不太恰当外没有什么不对,因为这些人给人的感觉就是:他们正在处理的不是同类的尸体,而是一坨肉,一堆垃圾。
“我天,他们不会用死人肉给我们做红烧肉吧?!”白姗通过她的想象成功吓了自己一跳,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胡拉两下,又突然笑了:“哎,那我也算是吃过人肉的人了!嘿嘿嘿嘿,这么一想还挺牛逼。”
她旁边的人听了,吓得脸都白了,得靠扶手才能支撑住自己的身体稳稳地坐在座位上。
白姗听见响动,转头看那男的,冲他呲牙一乐:“你好呀。”
黑暗中,白姗的一口白牙特别明显,明显得甚至发光。
那人直接晕了。
“心理素质这么差,居然还能随机到夜路。”白姗撇撇嘴。
“你可当个人吧。”秦鹰无奈,决定下一次不带她了,带头猪都比她强。猪虽说吃得也多,但是人家能当备用粮,白姗除了吃,还能干啥?藏在黑暗中吓敌方一跳?
白姗不说话了,继续盯着某一方向看。
处于目光洗礼下的丁睦若有所觉,转头一看,只看到白姗那标志性的小黑脸儿大白牙,还有她哥那张能跟超模媲美的脸。
他觉得好受多了。
另一边,颜明月可就没那么好受了,她刚回到座位,正想趁节目交替,打开手上的盒子看看,结果刚一打开,就听见有人尖叫出声,她一抬头,就看到了舞台上的那具血尸,他的眼睛正直勾勾地看着她的方向。
她吓得捂紧了嘴,连叫都不敢发出,只是想要逃走,场上一片混乱,她被困在座位中间,只能看到出口,却被人挡住了去路,也正是她这个位置,看到门口那惨烈的景象最直观,最全面——那两个被夹断了腰的人,还没出门就被看不见什么东西拉着腿捞了回来,绊倒了另外一个人,结果那人被夹断了脖子,他俩被夹断了腰,挣扎了好一会儿,才不甘地咽了气。
那是什么?什么拉住了那两个人?她也参与了互动,她会不会也是这样的下场?不,不会的,她没事,不是吗?她好好的,他们死了只能说明他们点儿背命苦。
点儿背不能怨社会,命苦不能怪地主,谁也怨不着谁。
她浑浑噩噩地回到座位,看着那舞台上即使被拉走也仿佛直勾勾盯着她的血尸,只觉得浑身发凉,好像有什么被她忽略了。
她想起小丑送给她的盒子,紧张地抱住了它。
这一定是小丑给她的护身符,她不能丢,这东西不能丢!
丁睦看着颜明月这种癫狂的状态有点担心,他想着那“十夜阴山”的震动提示,每次出现都是在有人死亡的时候,这个“八”,有两个是林跃和林跃的朋友,一个是被小丑掏出来的血尸,其中还有三个是刚刚关门的时候死的,这也才六个人,另外两个呢?
他仔细回想着震动发生的时机,一次是在最开始,他回到房间后发生的,一次是刚才颜明月主动把头伸进镜子,手机在那时候也震动了一下。
难不成,颜明月已经死了?
这个想法很大胆,丁睦悄悄又看向颜明月的位置,发现她的脸色有些发青,但是动作还比较正常,除了有些神经质以外,其他都看不出来什么。
如果不是她,那又是谁?他私下瞅了瞅周围,数了数人数,二十三人,正好。
没有缺人,加上那几个死了的,正好二十八个,一个不少。
第12章 电锯惊魂
“好的,既然大家已经坐好了,那么我们是否可以进行下一个节目了?”小丑恢复了满面笑容,胖胖的身体摇摇晃晃,憨态可掬,却没有人觉得他滑稽,只感受到了无尽的冷意。
没有人回应他,台下一片寂静。
小丑没有感觉到尴尬,他又笑了笑,说:“既然大家都同意,那么表演继续,我们来看一看帽子选中的是谁?我猜是一位男士。”
在场的男人脸上都露出了难以言喻的表情。
这种感觉比上学的时候,老师说“下一个问题男生回答”还要恐怖。
毕竟这个要命啊,虽说颜明月还好好的,但是谁知道轮到自己的时候会不会要了命?
事关生命,谁敢玩笑?
死人不可怕,死的是自己身边的人就可怕了。
那种临近死亡的感觉,是个想活着的人都不想体验。
小丑的手在软趴趴的帽子里鼓动着,帽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越来越沉,越来越鼓,他没有再掏,而是十分嫌弃地把它往地上一放。
帽子落地时发出了一声闷响,帽子里的人也跟着“哎哟!”一声,爬了出来。
那是个男人,有点秃。丁睦认出这位是他们工地的监理工程师,秃顶还有啤酒肚,一个油腻的中年男人,叫何成明。
何成明从帽子里爬出来,灰头土脸,敢怒不敢言,战战兢兢地冲小丑打了个招呼:“您好您好。”
“这位先生,您贵姓?”小丑仍然很礼貌,仿佛刚才扔掉帽子的人不是他。
丁睦见状皱眉:为什么总是要问名字?
自从白姗提醒过他,他就一直很在意这个事情。
“鄙人姓何,何成明。”何成明赔着笑脸,生怕这人一不小心把他剥皮抽筋。
真·剥皮抽筋。
“何先生您好,请问您是做什么工作的呢?”小丑姿态自然得好像是一次正常的询问。
“我?我是工程师。”何成明笑了笑,一脸讨好。
“啊呀!真厉害!”小丑夸张地伸出了手,比了个大拇指,“那么您肯定非常了解有关房屋建设的知识。”
“还行还行。”何成明心里一片舒坦,但他不敢表现出任何得意的表情,生怕一个不对就被这小丑坑了。
“好,闲话不多说,我们来进行下一个节目。”小丑挥了挥手,让人搬上来一个一人长的箱子。“电锯惊魂。”
随着他最后一个字话音落下,一个带着面具的女人捧着一个大约一米长的盒子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