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孙锦(67)
她无比恭敬地给压着顾雪洲的男人下跪:“大人,您怎么突然来了,也不跟碧奴说一声?”声音也是娇滴滴的。
但顾雪洲是大夫,别人分不出他还分不出这些年的医书那就是学到狗肚子里去了!站得远他看不清只觉得雌雄莫辩,走近了便可以确定了,这不是“她”,是“他”,这个小美人是男扮女装的!
似乎这样说不确切,顾雪洲想起来了,世上是有这么一种叫做伶人的职业的,这些人都是男人扮作女人做那等半掩门的皮肉生意……想想沐哥儿当年也是差点做了伶人。
接着顾雪洲就被黑衣男人给丢给了这个自称“碧奴”的伶人,说是要他把顾雪洲好好洗洗。
顾雪洲想自己洗澡碧奴还不依,一定要扒了他的衣服,上上下下地检查了,“你可真细皮嫩肉,皮肤跟剥了壳的鸡蛋似的,身段也好,还这般敏感……那处还粉粉嫩嫩的,天生是个做男/宠的料,就是脸长得略寡淡了,木木呆呆的,一点风情都没有。还需要多调/教调/教。”
什么宠?男宠?
顾雪洲是犹如五雷轰顶一般,被雷成渣渣了,他好像听得懂这些词,但组合在一起的句子就诡异到他无法理解了,“你这是什么意思?”
“嘿。”碧奴笑了,“你不懂吗?你知道我是什么人吗?”
顾雪洲惊惶无知的摇头。
碧奴翘着兰花指,捏着顾雪洲的下巴,左左右右地打量着,那眼神仿佛像在挑猪肉,他妖妖娆娆地说:“我最擅长的就是把你这样的雏儿调/教乖了,然后去伺候那些大老爷们,学会各种姿势,在床上扭着腰让客人爽快。”
顾雪洲的脸就扭曲了,这整件事真的,太奇葩了。
难道官府的人在偷偷逼良为娼?就算是这样啊,没道理逼他啊,他已经二十八了好么!!!又不是十八!……不是听说十八在这行也算老了吗?……而且我也不是雏了啊。不过男人不像女人,用来行房的那处本来就不是上天造来交合用的,没有那么膜,也看不出处不处的。
顾雪洲这下知道了他们这么神奇的打算,想了想,还是决定不把自己已经被睡过的事情说出来,万一要他的命怎么办哦!
碧奴皱起眉,“你瞧着年纪不是很小啊,今年几岁啊?”
顾雪洲默默地说:“二十八……”
碧奴瞠目结舌:“比我还大三岁呢!我这么多年就没调/教过你这么大年纪的!”
顾雪洲:好吧,我知道很老了。快放我走吧。
碧奴抓着他的胳膊抚摸着:“你一把年纪了还这么水灵怎么保养的?天生丽质吗?!”
顾雪洲:“……………………”
第62章 12
第五章12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
顾雪洲想:荒谬是无比荒谬,可事实就是,他先是莫名其妙地被个京城来的高公公给赏识,非要他当皇商,然后有人嫉妒他陷害他,搞得他身陷囹圄,结果突然他又被人劫走,软禁在一件私人宅子里,说是要调/教了他送给去有钱人当男/宠?!
话本小说他都没见过这么没有前后逻辑的,他是得罪了谁啊他……
不过顾雪洲觉得在这里比在牢狱里要好多了,至少每天好吃好喝蔬菜瓜果,这家厨子的手艺特别好,他看出来了,他们换着花样做的还是药膳,都是调养气血美容养颜的,不错啊,这药膳要做得好不仅要厨艺好,还得精通医术啊,真想交流一下……
碧奴则每日就是折腾着给顾雪洲护肤护发,然后教他练一个什么舞,说是练了以后身体就会更柔软能摆出更多姿势来,冷酷无情地表示:“很痛的哦,你忍着点,不过就算痛着了你也得继续练的。”
顾雪洲听他说的这么吓人,有点害怕,然后跟着练,发现这舞蹈不是很难,不挺好坳的吗?
碧奴又很酸溜溜地说:“你身体也是天生这么软吗?”
顾雪洲含糊敷衍过去:“我也不知道。我真不知道。” 他不敢说他是大夫,但不专职出诊,而且小时候身体差,平时里很主动保养自己的身体,以前顾师傅教过他一套舒筋活络调节内息的养生拳法,他也就软绵绵地跟着划,划了那么多年,身体筋骨都是很舒展很柔软的。
碧奴就嘲讽他:“那你就是天生生来要被男人/操/吧。”
顾雪洲:“……”你说这个人怎么长着那么一张漂亮的脸,但是出口成脏呢?
碧奴尤其羡慕他的皮肤,每日给他推按各种香膏香乳都要说两句,不过顾雪洲真心觉得他们用的这个膏脂不大好用啊,没他以前用的好,作为专业人士,顾雪洲是真的看不过眼啊!太不专业啦!!
但他现在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应当是没有资格挑三拣四的,可他心痒难耐,相处了几天以后觉得碧奴挺好说话的,有天终于忍不住说了:“你这个玫瑰乳是哪买的啊?”
碧奴停下手上的动作,“怎么了?”
顾雪洲小心翼翼地试探地问:“你不觉得香味有点刺鼻吗?而且不太好擦。”
碧奴不高兴,在他胳膊上拧了下,立即就红了,“哪有不好用?你看看,你这被养的这么细皮嫩肉的一掐就红啊!”
有这么证明的吗?那我以前自己做的香膏擦着惯用好不好?顾雪洲不满地想,他揉了揉自己被拧疼的肉,偏过身,用小指挑了一点瓷罐里的香膏,放在鼻尖嗅了嗅,歪着头静默了片刻,没一会儿张口就把这香膏是用的什么材料,大概是怎么个制作过程都说的一清二楚,“这是比较基础的提炼方法,但是做出来的膏脂不够纯不够细,而且你这个花油放的少,我的皮肤比较干,并不是适合这种……江南反是有名号的香粉铺子的东西我都见过,却没见过你用的这个,是北方的店吗?”
碧奴听得目瞪口呆,都忘了要对他摆出颐指气使居高临下的先生态度了,“不是,是我自己做的。你、你怎么我都用了什么又是怎么炼制的?不过中间的某一步不是……而是……”
顾雪洲虚心受教,“原来如此。……这样就说得通了。你可以这么改……比如这样……或者那样也可以……炼出来的就更纯净,香味也会更淡雅。”
碧奴听着听着,半路反应过来这不大对啊,谁是老师啊!
萧韧原本看这个顾雪洲在公堂上的表现,以为他是个威武不能淫贫贱不能移的人,就是把人掳走了,要调/教的成样子估计还需要一些手段,结果没料到真把他抓来以后……就没见过比他还软骨头的,天天吃好睡好。他又以为把人带到了暗香馆来调/教以后,但凡是个男人都不会乐意做这个吧,结果他连反抗都没反抗,就有点委屈的,马上很乖地跟着碧奴学这学那的,一点廉耻心都没有,一副惜命如金的模样。
碧奴看上去娇小,手段可不温柔,以前碰上那等性子烈的,都是被他折腾掉半条命了然后乖乖听话,他估计也是第一次碰到顾雪洲这么不要脸的,一下子也摆不出以往那样的面孔来。
这还没几天了,萧韧发现他们越聊越投机了,仿佛成了好朋友一般,他把人抓来这是让这家伙享福天天在那乐呵呵的吗?是要让他认识到自己的卑微低贱,要认清认命他下辈子男/宠身份!
萧韧路过时,在外面听到这两个人安逸地在房间里讨论什么,啊,做香脂,釀香精,蒸香露!多惬意啊!他听到顾雪洲那优哉游哉的声音,他就气不打一处来,一脚跺开门。
萧韧刚要开口骂,却见一副雪白的胴/体映入眼帘,顾雪洲趴在那儿,只臀际松松地搭了块汗巾,犹如羊脂白玉雕出来的一般无暇……他不是童男子了,但乍一看到这样一副肉/体,不知为何突然红透了脸。但他生得黑,又面瘫,一点也看不出来红了脸。依然是一副黑面阎罗的模样。
顾雪洲和碧奴都随着那个破门之声转过头诧异地看过去,他们看到的就是萧韧怒气冲冲地踹开门,然后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泄了气,莫名其妙地又走了。
顾雪洲觉得男人看男人根本没什么大不了的,“他是不是走错房间了?”
碧奴:“……可能是吧。”
碧奴极爱用自己做的胭脂水粉来调/教这些小妖精,一是因为闲着无聊,二是他真心觉得自己做得好,这次遇到了顾雪洲这种行家,开始不大相信,但按照顾雪洲的指点试了几次以后不得不承认顾雪洲的方法确实比他好。
改良了一下香乳以后更好用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以这件事为契机拉近了他们的关系,碧奴主动问了他:“……你怎么这么懂这个?”
顾雪洲笑笑说:“我是个做生意的,专做些胭脂香粉卖,自然懂这些。”
果然是好人家的。碧奴心里苦涩了下,他已经很多年没有升起过这种廉价的怜悯心了,为虎作伥他也不止做了一年两年。
“那你明明以前是正经人家的,如今这样被人抓来逼你做男/宠,你就一点都不伤心难过吗?你怎么还能这样每日和我没心没肺地调/笑呢?”
顾雪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