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这样,卫寂不免担心,“公主是说了什么?”
姜檐摇摇头,“没有。”
卫寂迟疑道:“是因先前公主说你被狗……”
后面的话还未说完,姜檐猛地抬头,“不许你再提这件事,她是胡说的,我从来没有被狗追着咬过。”
若不是如此,那怎么这样怕狗呢?
这话卫寂只敢在心里想想,嘴上忙道:“臣……我知道。”
姜檐捧住卫寂的脸,一字一顿道:“我说没有就是没有。”
这次卫寂的话坚定了很多,“我知道了。”
第82章
回到东宫, 姜檐便偷偷让金福瑞将御医李赫存叫到他书房。
这事关系到卫寂的身体,姜檐自然不会只听姜筝一面之词,更别说她这人自幼就喜欢诓他。
这次姜檐宁可自己是被骗了,也不想隔那么久才能跟卫寂亲热一次。
姜檐不想与人谈论他与卫寂的房事, 因此问的十分隐晦。
李赫存听得一头雾水, 还以为姜檐在床笫之间有什么癖好, 不然行房就行房, 怎么还要担心卫寂的身体受不住?
对这位太子妃,李赫存一直心存感激。
姜檐性子不好, 刚分化那年更甚, 好在有卫寂在,李赫存的日子好过不少。
怕姜檐真有一些见不得人的嗜好, 为了卫寂的安危, 李赫存委婉道:“太子妃刚分化,此事还须克制一些。”
姜檐静默不语, 半晌后他又问,“那还有其他忌讳的事么?”
李赫存不是教引嬷嬷, 不好在这种事上指手画脚,可有可无地说了几项。
无非是要姜檐节制一些, 不要在床事太过激进,卫寂身子单薄,肯定是受不住折腾。
意思大致是这样的意思, 李赫存的话却是点到为止, 省得没帮了卫寂的忙, 再将火惹到自己身上。
姜檐瘫着脸, “孤知道了,你下去罢。”
“是。”李赫存向姜檐行了一礼, 而后躬身退了下去。
姜檐泄气似的塌下肩,独自一人在书房坐了很久。
-
卫寂觉得自从宫中回来姜檐便有些古怪,但具体哪里不对他又说不出来,因为姜檐不肯在他面前表露。
到了晚上,姜檐一早便躺到床榻内侧,用绸面的锦被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卫寂以为他是冷便没有多心,褪去身上的衣衫,掀开被子钻了进去。
虽然他们同榻过好几次,但昨晚发生那样的事,此刻卫寂免不了感到不自在。
他规规矩矩地仰面躺在床上,双手搭在腹部,不敢朝姜檐那边看。
寝殿如昨日那样,只在角落燃了两盏灯照亮。
姜檐突然开口打破了寂静,“你若点着灯睡不好,那便将两盏都灭了。”
乍一听到他的声音,卫寂抓了一下被角,“不用,这样也能睡着。”
姜檐转头看了一眼卫寂柔和的侧颜,蠕动着唇道:“他们说阴坤与阳乾成婚的头一年,房事不好太过频繁。”
卫寂从未听过这样的话,不过他并没有怀疑姜檐,只当教引嬷嬷忘了与他说这件事。
卫寂往上拉了拉被子,轻轻地‘嗯’了一声。
姜檐又说,“雨露期才能……那样。”
离他俩的雨露期还有二十多天,卫寂不自觉在心里算了算日子,然后点了一下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卫寂说,“那早些睡罢。”
姜檐声音闷闷的,“嗯。”
在小宅子时这个时辰卫寂也该睡了,但一想到旁边躺着姜檐,便没那么容易入睡。
卫寂合着眼睛正酝酿睡意时,忽然觉得有些不对,睁开眼向身侧看了一眼。
姜檐躺在原处,仍旧将自己裹得密不透风,他双眸紧闭,睡颜平和。
没有察觉到异常,卫寂以为是自己太过敏感了,不由转过头,重新阖上眼睛。
姜檐这才朝卫寂那边挪了一点,鼻翼翕动,在卫寂耳侧嗅了一下,然后又嗅了一下。
卫寂那种不对的感觉更为浓烈,不等他睁开眼去看,便听到姜檐翻身的动静。
姜檐烦躁地将被子蒙到头上,翻过身面朝内侧的墙。
卫寂欲言又止地看着他,想了想最终什么都没有说。
过了足足一刻钟,听不到身旁人略重的呼吸声,卫寂这才轻轻起身,将姜檐盖在头上的被子缓慢往下拉了拉。
谁知道姜檐并非睡着,反应很大地拽过被子,将自己盖得更严实了,还用一种惊恐的目光望着卫寂,好似卫寂要轻薄他。
卫寂给他这样的反应吓了一下,忙出声解释,“臣只是怕殿下这样蒙着头睡会呼吸不过来。”
姜檐紧绷的身体没因这个话放松,反而硬邦邦说,“那也不许你靠我这么近,都跟你说不能行房了,你总这样还……怎么忌房事?”
听到他后半句咕哝,卫寂一时忘了语言,怔怔地看着他。
回过神之后,卫寂忙与姜檐拉开距离,磕绊道:“要不臣去外殿睡。”
说着卫寂抱起枕头,真要要下榻去外殿将就一夜。
姜檐见状从卫寂身后抱住了他,急道:“不许你走。”
感受姜檐火热的那处,卫寂僵住了,后知后觉地明白雨露期才能行房事对他们俩,尤其是对姜檐到底意味着什么。
姜檐呼吸变得灼热,嗓音低哑,“不必分房,早些睡罢。”
他慢慢松开卫寂,背对卫寂躺了下来。
卫寂转过头看了姜檐一眼,几次想要开口却不知说什么。
姜檐始终保持着一个姿势,也没回头看卫寂。
僵坐了几息,卫寂还是躺到了他身旁。
两人一夜未说话。
隔日姜檐好似忘了昨夜的窘事,待卫寂一如既往,但到了晚上他便极力避免与卫寂肢体相触。
仍旧早早的上床,面朝着墙那一面,用被子将自己从头裹到脚,只刨出一条小缝供自己呼吸。
一连好几晚都是如此,只要在床榻上他便不与卫寂交谈,也不跟卫寂对视。
看姜檐总是这样,卫寂虽然难为情,但还是问了心中最为好奇的一件事。
“为什么成婚的头一年,只能在雨露期……同房?”
床内那团鼓包动了动,片刻后传出一道干巴巴的声音,“对身体不好。”
卫寂一愣,继而又问,“对谁的身体不好?”
姜檐含糊不清地说,“你分化的有些晚,房事不宜太频繁。”
卫寂未曾想到分化晚还会影响这些事,他没了声音。
姜檐拉下一点被子,但仍旧背对着卫寂,“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一年之后就可以了。”
卫寂:“御医说的么?”
姜檐:“嗯。”
静了一会儿,姜檐说给卫寂听,也是说给自己,“你我往后还有那么多年头,才一年而已,这不是难事。”
一年他还是能忍得住,况且也不是真的一年不碰卫寂。
卫寂瞳仁颤了颤,而后垂下眼睫,轻不可闻地“嗯”了一声。
-
第二日一早,姜檐用过饭便进了宫。
姜檐走后,卫寂在书房看了两页书,他心里藏着事,书上写了什么全然没记到心中。
卫寂换了一身不打眼的素色衣袍,然后让金福瑞帮他准备马车,他坐车去了那家僻远的老书局。
这次卫寂依旧让马夫停在街口,他步行了好长一段路才走进书局。
外面春光正好,店里的小伙计拿着痒痒挠,正在给打瞌睡的耄耋老掌柜挠背。
看见有人进来,俩人也只是掀了一下眼皮,但惹得卫寂心虚地低下头。
好在他们同上次一样并未搭理卫寂,卫寂绕到后面的书架,刻意避开两人的视线,寻自己想要找的东西。
结完账出来,卫寂衣袖挡脸,脚步匆匆地从另一条街绕行到马车。
直到坐进车厢,卫寂的心跳还是没有慢下来,脸热了整整一路。
今日姜檐回来得很早,太阳还未下山他便到了家,还从外面买了卫寂爱吃的点心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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