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汉朝养老(53)
谢琅挠头,人真不该说谎。特别是谎言被拆穿的时候,还硬着头皮撒谎。
见仆人送来油炸的东西,谢琅给小七捏一个,又把仆人送上来的茶水移到小七面前,就和卫青解释他在城门口遇到的事。但他没提谢大郎的妻子。
卫青没有打断他,嗯一声表示自己在听,就让谢琅继续说。
家丑不外扬。
谢琅本不该把谢建芬干的事说出来。可难保谢建芬和谢大郎的妻子不会联合外人坑他。到那时需要卫青帮忙,还得再同他解释。
谢琅便把谢建芬大闹养蚕里的事原原本本告诉他。
但他说的时候把绑人的换成了谢建业。末了又说,“我担心她卖豆腐赚不到钱,再去我们村闹。我大伯、大哥和二哥都不在家。我伯母打不过她。我虽然才十七,毕竟是个男的,又是晚辈,不好插手女人家的事。”说完,还一副十分头疼的模样。
推己及人,卫青也不好跟女人动手,因此没怀疑谢琅的话。
“你们村的里正也出去了?”卫青问。
谢琅揉揉额角,一副没脸说的模样,“里正的手被她咬出血,疤还没消呢。”
“好多好多血。”
小七冷不丁开口。
卫青吓一跳,“这么严重?”
谢琅点头,随即看向卫青。
“你,希望我出面?”
谢琅摇了摇头,“真到万不得已的时候,让你好友出面。你我可不敢用。”
“因为皇上?”卫青又问。
谢琅:“你阿姊。被我们村的人知道我认识你,我将永无宁日。”
搬到城里来也躲不开。这句谢琅没敢说。不然难保卫青不会接一句,现在就搬到城里来。
卫青难得见他愁的唉声叹气,很想笑:“可以。到那时我若不在家,就让家母去帮你找他们。”
“那我就先谢谢你了。”谢琅道。
卫青笑着说:“你能想到我,可见你内心已接受我这个朋友,我该高兴。”
谢琅心想,还不是因为我只认识你一个城里人。
“他日你富贵了,也能这样讲,那你就是我最好的朋友。虽然我不可能是你的知己。”谢琅道。
卫青又忍不住笑了,“三郎贤弟,你太小瞧自己了。”
“时间会见证一切。”谢琅看到小七不吃了,喂他喝两口水就抱着小七站起来,“告辞。”
卫青知道强留他,他心里也不踏实,正好自己空闲,便送他到北门外。
谢琅不想让人知道他认识卫青,卫青拿谢琅当朋友,也不想给他添麻烦,陪他等一会儿就离开了,没敢让秦红看见。
卫青走后一盏茶功夫,秦红就出来了。
谢琅见她表情凝重,连忙抱着小七迎上去,“被我大嫂发现了?”
第39章 坐山观狗斗
秦红未语先叹气。
谢琅心里咯噔一下,“谢建芬卖的不是豆腐,是油皮和薄豆腐?”
秦红摇了摇头,“不是。”
“那是什么?嫂子快说。”谢琅道。
秦红又叹了一口气。
谢琅此时万分想念碎嘴的冯英。是她早一股脑儿全倒出来了。
“嫂子,现在不是唉声叹气的时候。”谢琅道,“天还早,她真教谢建芬做油皮和薄豆腐,我就让王公子使个计谋把她弄去官府关几天。”
王公子?
秦红眉头散开,“我差点忘了,咱们还有王公子。”
“对啊。他不管你们,也得管我。刚收我一只傻狍子,他不想管,他娘也不同意。”谢琅耐心解释给她听。
秦红连忙把车拉到路边,“咱们来这边说。”
起初秦红认为谢大郎的妻子找上谢建芬,是跟谢建芬诋毁谢琅,加深谢建芬对谢琅的仇恨。
尾随两人到一个小酒肆门口,秦红见两人停下来,连忙把车放路边,躲在别人铺子里,就看到谢建芬和谢大郎的妻子姚兰花分别搬一个陶罐进去。
秦红心里纳闷,难道去酒肆打酒?然而,没让她等太久。俩人出来,谢建芬就给姚兰花一串钱,约莫十文。
秦红直觉不好,罐子里极有可能是臭豆腐。
为了证实这一猜测,两人走后,秦红也没再跟,直奔小酒肆找掌柜的,说她车上有臭豆腐,想卖给小酒肆。
自打臭豆腐的做法卖出去,最近大酒肆无限量供应油炸臭豆腐,以至于臭豆腐不再是稀有物。
小酒肆掌柜也没怀疑秦红的话,只说他今日不需要。秦红就说她刚才看到两个女人过来,是不是找她们买的。随后又问多少钱买的,她可以便宜点。
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酒肆掌柜把价格告诉秦红,秦红脸色瞬间变了。酒肆掌柜不明白,便问秦红怎么了。
秦红不知该如何应对,就一脸同情的对掌柜说一句,便宜没好货。随后解释给他听,那价格快赶上豆腐了。
这么便宜干什么要卖臭豆腐,直接卖豆腐不就完了。
掌柜慌忙把两罐臭豆腐打开,让秦红帮他看看。
秦红一看和她家做的一模一样,眉头深皱,便说现在没问题,难保以后不会以次充好。还劝掌柜当心点。随后不顾掌柜的挽留,去卖油皮和薄豆腐。
秦红知道那番话只能暂时骗骗掌柜,也不能传到大酒肆的掌柜的耳朵里去。
卖臭豆腐方子的时候,谢伯文给出的理由是那东西很难做,天稍微热一点,做十缸顶多成一缸。那些大酒肆为吸引客人,觉得十缸成一缸,他们也能赚够本钱,才买下做臭豆腐的方子。
谢建芬如此搅合,被大酒肆的人知道后,必然会认为他们为了卖方子,故意编出那些话诱他们上钩。
到那时他们再想卖油皮和薄豆腐,恐怕只能走街串巷的吆喝。
秦红如何不愁啊。
谢琅听她说完,就忍不住骂娘。
秦红等他骂够了,才问,“三郎兄弟,这事可以找王公子吗?”
“不用找王公子。”谢琅道。
秦红没敢打断他,等他继续说。
谢琅抬头看一眼天,还未到午时,“你去找买咱们方子的掌柜,直接问他们知不知道谢建芬卖臭豆腐的事。不知道就跟他们说,此人是偷学的,不知臭豆腐天热易坏。他们如果贪图便宜买谢建芬的臭豆腐,出事了和咱们无关。”
“他们知道呢?”秦红问。
谢琅:“买了就把我刚才的话说给他们听。没买就问为什么。你随机应变。”
秦红担忧,“我可以吗?不如我领着小七,你去。”
“你是女人,酒肆掌柜是男人,在男人眼中女人是弱者。你假装很担忧,不等你说完,他们就会反过来安慰你。态度不要放太低,否则他们会认为咱们有求于他们。”谢琅道。
秦红还是很担她把事情搞砸。可一想到谢建芬极有可能以次充好,把人吃坏,人家找她的时候,谢建芬把姚兰花供出来,再牵连到她,心中顿时升起一股怒气,“我去!”
“进去的时候看着点,我大伯母该回来了。”谢琅提醒她。
她不说秦红都没想起来,“她是如何跟你伯娘说的,你伯娘竟在城门口就把她放下了。”
“肚子疼,小解,随便什么理由,我伯娘都得把她放下。”谢琅道。
秦红叹气道:“是我没想到。你也躲着点。别被小七的伯娘看见了。”
“我知道。”
她走后谢琅就抱着小七躲到人多的地方,看着姚桂芝载着姚兰花离开,看着小七的大伯娘载着她闺女走远,看着谢建芬推着板车回去,秦红依然没回来。
眼瞅着到未时,谢琅忍不住去城里找她的时候,秦红回来了。
走到谢琅面前直接坐在地上,一边揉腿一边喘着粗气。
谢琅等她歇过乏才问,“如何?”
秦红未语先笑。
谢琅忙问,“那些大酒肆的掌柜不知道?还是不信谢建芬?”
“不信你姑。不过,幸亏三郎兄弟让我走一趟。”谢建芬道,“酒肆掌柜的觉得咱们和小七的大伯、二伯同村,不好意思跟我说他俩的事,我先前去送油皮和薄豆腐的时候,人家才没主动讲。”
谢琅纳闷,“他俩也掺和进去了?”
男人在家的时候,小七的两个伯母不用管别的,每天把豆子收拾干净,放水里泡好,小七的两个大伯自会磨豆子。
两个女人闲下来收拾一下家里家外,收拾好了,直接挑油皮或做薄豆腐就成了。
男人出去,她们得给孩子做饭,得喂牲口,还得洗豆子泡豆子磨豆子,再做油皮和薄豆腐。要干的事多,她们想赚钱,准备的也多,忙中出错,不是把油皮搞烂,就是把薄豆腐压的太硬。可她们也没挑出来,直接把不好的掺在好的里面卖给酒肆。
第一天酒肆不知道,也没看就收下了。厨子做饭的时候发现,就觉得她俩不诚实。第二天掌柜亲自查看,还有不好的,就生气了,不愿意买她们的。
两个女人求了人家好一番,承诺没下次,被她们糊弄的大掌柜见她们也不容易,就同意给他们一次机会。
昨天有个大掌柜出去买东西,听说小酒肆也在卖臭豆腐,就挑个脸生的伙计去打听一下。
打听到那个小酒肆起初不敢买陌生人的臭豆腐,谢建芬说养蚕里的人教她的,而教她的人就是小七的大伯和二伯,小酒肆才敢买。
大掌柜误认为卖方子是他们六家商议好的,小七的大伯和二伯为了多赚点钱,还偷偷教别人,是极其不守信的行为,今天就没要那两家的油皮和薄豆腐。
小七的两个伯母只能卖给别家。
秦红怕弄错,和他们有来往的酒肆走一遍,才确定还有一家今天也没买她们的东西。
谢琅摇头说道:“不可能。咱们不做,那俩虽然贪钱,也绝不敢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