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也没有被休夫[穿书](31)
沈清然爽快付钱,“以后带你种田。”
潘云奚应沈清然的要求,把衣服改小之后藏在鱼塘旁边。
……
沈清然拿到衣服,唯一苦恼的就是,他没有机会长时间出门而不被怀疑。
这天,薛匪风向他提出要上山砍柴。
沈清然见识过薛匪风的剑法,根本用不着爬树之类,光站着就能办到。他正愁没机会出门,便再三强调只准砍柴,搬运柴火必须等他一起上山。
薛匪风面上答应,心里决定找个没人的峰顶迅速砍个五担柴,按照他的武功,不用一炷香的时间。
然后去山坳里找张厨子。
沈清然虚伪地表示自己要去给红薯地浇水,和薛匪风目的相同。
……
沈清然在女装外面套上男装,小心翼翼,一路都没有遇上人。
张厨子家是年代久远的砖瓦房,周围种着一圈花木,完全看不出主人的身份。沈清然细心观察了一圈,发现无论是门前屋后,篱笆下花盆里,全是稀稀疏疏的兰花。
数百株兰花,无论养得好不好,有的甚至块茎都烂了,都被悉心照料着,主人爱极了这些花。
沈清然呼叫系统:“给我来两棵春兰天逸荷。”
系统:“……”宿主种田不会,这个时候又懂得多,要命了。
它试图和沈清然讲道理:“这一棵能烧光我一年的经费。”
沈清然:“是你说的应有尽有,那鬼兰行不行?我们目光要长远一些,兰花种到异世,要是突变成了什么神奇品种,一株卖个上千万创收,你们就不用向上头申请育种经费,自给自足。”
系统沉默了三分钟,沈清然猜测他是不是向上级打报告去了。
过了一会儿,沈清然手里出现两块黑乎乎的块茎。
“……”
希望张厨子识货。
沈清然敲开张厨子的门,老头脾气暴躁,被人打扰了拿着棍子赶人。
沈清然急忙把兰花当护身符,张厨子的棍子堪堪戳到块茎,立刻停了下来。
沈清然:“兰花品性高洁,像老先生这样的隐士才是最懂它的。晚辈偶然得到两株兰花,据说是鬼兰,还请老先生鉴定一二?”
张厨子神色微动,哼了一声:“兰便是兰,哪有高低贵贱之分。”
沈清然受教。
张厨子又看了两眼:“你来干什么?”
沈清然见他态度松动,连忙把自己的意图说出。胡编乱造他媳妇怀孕,想吃丈夫亲手做的饭菜,请老师傅帮个小忙。
张厨子目光一远,似乎想起什么很久远的人和事,半响,叹了口气,道:“你进来吧。”
沈清然看见一个空花坛,赶紧把兰花栽下去,洗干净了手才进门。
张厨子:“她以前喜欢玉叶丸子,我就教你这个吧。”
沈清然丝毫不挑,教什么学什么。
张厨子指挥沈清然去刷锅。
这时,门外传又一阵敲门声,张厨子不耐烦地去开门。
沈清然摸不准来人是谁,会不会进来,警惕地先躲了起来。
外面的谈话声他听不清楚,张厨子似乎有些激动,很快,两人一同进屋。
“今天是什么日子,凑一块儿给媳妇做饭,临时抱佛脚找到我这儿来了。”
沈清然偷看,这个跟他一样宠媳妇的人是谁。
昏暗的厨房里,一个高大的身影长身玉立,负手睥睨天下,和张厨子说话时又谦逊沉稳。
沈清然吓得坐在地上。
操!
薛匪风的拐杖呢?
第26章 第 26 章
比起沈清然拐了个弯, 砸系统的钱买兰花,薛匪风就直接多了, 真金白银地砸。
张厨子苍老的手掌上满是皱褶, 挥手:“黄金万两, 我也带不走,今天不收徒了。”
薛匪风打量了一眼张厨子,确定他真的不要银子便收回, 沉默了一瞬, 悲悯道:“一年前阳平候去世,薛兰一生无所出, 搬到护国山去住了。”
按辈分, 薛匪风该叫薛兰一声姑姑, 一年前从西南调兵路过护国山时, 正值端午,薛兰派人给他送了十斤素粽。
交情仅限于此,但他曾有耳闻, 薛兰未嫁时, 与王府一姓张的厨子两情相悦,只是最后落得两地凄凉。那十斤素粽系绳手法巧妙,薛匪风印象深刻,今天在张厨子门前看见遍地兰花,以及门上的红绳时, 突然有此猜测。
“你、你认识她?”张厨子颤着手推开门, 浑浊的双眼突然清明, 垂垂老矣时窥见天光。
“有幸见过一次。”
张厨子怔怔看着花圃里新栽的兰花球,仿佛又见到十五年前的薛小姐,因不忍心折一枝花叶,便日日从王府西面跑到东面去看一株兰花。
今日有两个疼媳妇的年轻相公,一个带来花,一个带来人的消息,张厨子怪脾气收敛,身上也沾染了年轻鲜活的气息,一如当初在王府时。
“你也进来吧。”
也?薛匪风有些奇怪,进屋时便多了一个心眼。
厨房靠山,光线昏暗,以薛匪风的警觉,很容易发现屋里有另外一个人。从他想掩饰却欲盖弥彰的呼吸声中,以及萦绕鼻尖的清淡墨香,薛匪风判断这个人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
村里除了潘云剡,没有第二个书生,所以这人也不是村里人。
想到这,薛匪风便觉得没有隐瞒的必要,没去屋外把拐杖拿进来碍事。
沈清然身体紧贴后壁,心脏跳得仿佛墙壁都跟着震动。
薛匪风没瘸?
难怪他两条腿摸着跟正常人一样,骗子,天天装瘸惹他心疼。沈清然好想冲出去和薛匪风来一场男人间的马甲对决。
那我肯定会输,沈清然冷静地想,人家只是装瘸,而我是装女人,说不定还会被薛匪风按在地上打残。毕竟没瘸的薛匪风,他又不能故技重施,抢了拐杖就跑,先跑四十米都没用。
可是薛匪风也没少干活啊,什么都抢着来!他图什么!
沈清然百思不得其解,脑海中突然闪过薛匪风几次的欲言又止,似乎从青杜苗种成那日,薛匪风就说他的腿只差这一味药就能好。
所以薛匪风是治好了?
那为什么骗他?沈清然从头捋了捋他和薛匪风的对话,灵光一闪,薛匪风该不是怕自己离家出走,所以装瘸把自己留下?
曾经的智障矫情发言一句句浮现眼前,沈清然羞愧地低下头。薛匪风为了践行“无能哑巴配瘸子,谁也不拖累谁”,连腿好了都不敢说。
薛匪风是不是傻?一边甘愿当老实人接盘,一边还要顾及他的自尊,天下没有比薛匪风更傻的人了。
误会自己怀孕了也不说,腿伤好了也不说……沈清然吸了吸鼻子,薛匪风真是太惨了,他一定要好好学做饭给他吃。
沈清然飞快地扯了包衣服的蓝布当头巾,在脑后打个结,前面只露出一双眼睛。
这还不够,沈清然慌张四望,在角落里看见一顶草帽,手指探过去,嗖地勾到手,迅速戴上了。
他比薛匪风矮,薛匪风站在他身边也只能看见帽檐,看不见眼睛。
自己还穿了两套衣服,身形比之前大一圈,薛匪风应该认不出来。
完美。
沈清然低调地从墙后转出来,觉得自己像一个冷酷的剑客。
张瘸子愣了一下,他年轻时在王府里什么事没见过,心念电转间,想明白沈清然可能和薛匪风有过节,他挺喜欢这个青年人,嘴甜知趣。外面的事归外面的事,既然人为了给媳妇做饭,找上他这里,一个屋檐下,若是两人起了纠纷,倒是他的不是。
便替他掩护道:“小少爷就是小少爷,刚来我这儿厨房脸上就起疹子了,怎么,还没消?”
沈清然都想跪下喊张瘸子一声亲爹了。
“有点严重,我们赶紧开始,待会儿再回去上药。”
张厨子突然和蔼可亲:“那行,你们都来学做饭给媳妇吃,那我便一起教。难得有人来,我也不指定你们学什么,你们商量着选吧。”
薛匪风多看了两眼沈清然,这人十分古怪,不像是起疹子,倒像不能见人。但这世上谁没有秘密,连他也有一堆事情瞒着沈清然。薛匪风见对方的反应,不像是认识他,便松下警惕,对张厨子道:“有劳。”
沈清然这才知道,薛匪风竟然跟他的目的一样,仗着有一顶草帽,他内心颤动,簌簌眨眼,意图把泪光扇回去。
说了去砍柴,结果又来做这样的事情赚他眼泪。
张厨子问:“你们媳妇口味如何?”
“他不挑。”
“她挑食。”
两道声音一起落下,对比太惨烈,沈清然脸红冒烟,不禁撅嘴反驳,“哪有。”
卧槽,嘴快了。
这句话接的快速又自然,薛匪风不由得朝他那边看过去。
沈清然补救:“哪有这么说自己媳妇的,在外人面前,要留两分面子。”
薛匪风:“不说实话,怎么对症下药?”
沈清然挺了挺小胸膛,我可没病,这句话你敢当面说吗?
“你们谁去刷锅?”张厨子在灶台边磨刀,琢磨着这两人怎么像打情骂俏?
沈清然站着不动,薛匪风现在又不瘸了,他偷个懒可以被原谅,“师弟刷。”
薛匪风被占了口头便宜,也懒得计较,抓起一旁的刷子,在锅里用力搓了几个来回。
“我这锅不禁擦,等下你给擦坏了。”张厨子指着沈清然,“你来。”
沈清然怕手被薛匪风认出来,缩在袖子里,两根指头捏着刷子,轻轻地在锅底扫了一圈,连灰尘都扫不走。
张厨子要被这两人气死,但他不知道,这只是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