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也没有被休夫[穿书](19)
沈清然今天可算是累惨了,整个人像是水里捞出来的一样,山风一吹,汗水浸湿的粗糙衣物黏在皮肤上,又疼又痒,还透风。
沈清然抓了抓胳膊,白皙纤瘦的肌肤上蔓延一片红斑。
走不动了,好想洗热水澡。
薛匪风无数次提议背着他回家,都被沈清然拒绝。
怎么能让瘸子背他呢?沈清然不肯,又走不动,路上歇息的时候,还喘着气坐在地上揉揉薛匪风的大腿。
都怪他,想一出是一出,薛匪风刚到家就得出来追他,一定比他还累。
柔弱无骨的手指从膝盖打着转儿揉到小腿肚,力道忽轻忽重,毫无章法,像是勾着毛线团玩的小猫爪。酥酥麻麻的痒意从大腿攀升,薛匪风呼吸顿时加重,他按住沈清然作乱的手指,“清然,不用。”
沈清然焦急地抬起眼看他,汗水打湿的鬓发粘在红扑扑的脸颊,拨开薛匪风的手,在他的大腿上,蜻蜓点水一样地写:“疼?”
还写字?薛匪风大腿肌肉一僵,“不疼,你自己休息就好。我习惯了,不觉得累。”
沈清然心疼地给薛匪风的膝盖吹吹气,明明肌肉都僵直了,一定忍耐了很久,沈清然想起自己游泳时小腿抽筋时一抽一抽的剧痛,十分感同身受。
那有气无力的呼呼连粗布衣裳都吹不透,还不如山风给人的彻骨寒冷,在薛匪风看来,却像直接吹到了他胸膛上,撩起了一团热火。
他看沈清然就是精力多得很,在这里折腾他!
薛匪风倏地站起来,“不休息了,抓紧赶路回家。”
一听这句话,沈清然脸上各种小表情消失无踪,只留苦大仇深。
薛匪风揪着沈清然的胳膊把他拎起来,“走了。”
沈清然蔫蔫地跟在后面,像一只被抢了玩具还被命令抓十只老鼠的大懒猫。
……
灶膛下有余温,锅里的饭还余留一点温度,薛匪风没熄火就走人,锅底烧焦了厚厚一层。
沈清然扒了两口饭就要洗澡,他懒得烧水,被薛匪风按在椅子上,等他去准备开水。
薛匪风状似随口问:“肚子上的伤怎么样了?”
沈清然眼珠一转,就是这个问题,他和薛匪风差点分道扬镳,如果薛匪风非要看的话,那就给看看吧。
他一手捂住薛匪风的眼睛,露开指缝,看见他识趣地闭上了,松开手,背过身去解开外衣的衣带,把上衣在肋骨处抓紧堆在胸前,确保除了小腹一处,其他地方都服服帖帖不露一点缝隙。
沈清然转过来,踢了踢薛匪风的靴子,可以看了。
薛匪风一睁眼,就看见沈清然小腹上的一块淤青,因为长时间赶路没有上药,加上布料粗糙一直摩擦,过于娇气的皮肤被磨破了一层,紫青色里浮着血丝,肿起来一个包。他背后也有一圈淤青,好像一直在受伤。
薛匪风压抑着蓬勃上涌的怒气,看着沈清然无所谓的样子,连他一块训,“这么严重,在洞里为什么不肯上药?”
沈清然被怒气的尾巴扫到,支支吾吾地放下衣服,往后退了一步。
衣服却被薛匪风扯住了,他一退,原本堆得好好的衣服散开,拉出一个弧度,任谁只要低个头就能看见一大片胸膛。
沈清然慌张抱胸。
薛匪风板着脸:“别动,等下衣服又黏住伤口。”
薛匪风缓了缓,哪还敢给沈清然脸色看,“我是担心你,洗完澡过来上药。”
上药的时候,薛匪风再次问他是谁动的手。沈清然生怕扯出“堂兄”的事,只说自己也不记得,无赖们被一个大侠打得屁滚尿流,这事就算了。
薛匪风相信常柏不会手下留情,但还是觉得不够,刚想晚上再去收拾一遍,沈清然察觉到什么,拉着他的袖子,要他保证不找麻烦。
不然不给上药。
软硬不吃的薛匪风只能憋屈地答应了。
沈清然隐隐觉得自己掌握了不得了的技巧。
……
出山之前,沈清然就想跟薛匪风炫耀下地干活,翌日一早,他就和薛匪风说要去甘蔗地。
薛匪风不赞同:“最近好好在家里养伤。明日就有人来买甘蔗了,不差这点活。”
沈清然偏要去,他没脸没皮地跟着薛匪风回家,应该拿出一点诚意来。
薛匪风只好跟着他去,看见沈清然弯腰去搬地里的捆好的甘蔗叶,急忙叫停:“小心割到手,让我来。”
沈清然笑吟吟地看着薛匪风,快夸我。
薛匪风福至心灵,夸张地赞扬了他两句,把沈清然说得热血上头,一下子把三捆甘蔗叶抱在怀里,宛如一个好好吃饭受了夸奖的小孩,得意地连连吃了三碗饭。
薛匪风有点后悔夸他:“别蹭到伤口,快放下,我们家不是有驴车,你在这等着,我回去赶车过来。”
此时,远处山道上慢吞吞地出现一辆驴车,吃力地驮着几个大箱子,一对中年夫妻赶车,后面坐着青年兄妹。
“哎,那是谁?”地里的村民抬起头来看,“没见过。”
“孙老二不是把甘蔗地卖了,前阵子搬出去后,就把屋子也一块卖了。前天我在里长那儿,正好看见孙老二和人交易。这估计就是新搬来的,哟,一家四口呢。”
“这姑娘长得倒是挺好。你家大牛不是正在说媳妇吗?我看啊这个就不错……”想要迅速融入李家村,结亲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去你的,知根知底的才好,有些小姑娘脸蛋好看,手不能提肩不能扛,要求还多。”
沈清然没去理会有人指桑骂槐地讽刺他,他全副心神都集中在那辆驴车上,连薛匪风去而复返都没发觉。
这是女主啊!
逃难举家搬来的那个女主!
沈清然心潮澎湃,激动无处说,咬着手指头,差点把自己咬出眼泪。
女主来了,无籽西瓜还会远吗?
他凭借对小说的印象,仔细核对了这一家人的身份信息。
基本无误!
女主脸色苍白弱不禁风,沈清然知道这是因为她刚受过伤,撞到头了,灵魂换成现代人。至于她旁边看着人模狗样的哥哥,读着圣贤书,却不是个好东西。他嫌弃驴车太挤,经过一个陡坡时,“不小心”把妹妹推了下去。
沈清然眼里闪出激动的泪花,脑子里立刻出现一百个和女主搭讪的计划。各个计划都很完美,沈清然一咬牙,把自己的食指咬疼了,连忙在肚子上蹭了蹭,缓解痛感。
薛匪风站在一旁,半响都没等到沈清然的注意。
都是驴车,家里的这个更新,沈清然看别人家的干嘛?
大将军用审视三军的挑剔警戒,看向那辆分走沈清然注意力的驴车。
这一看,面色铁青。
车上的那个书生,长得文质彬彬,薛匪风识人无数,一眼看透他自私自利的本质——下车时,丝毫不顾及妹妹还在车上,一跃而下,驴车大幅度晃了晃,妹妹直接掉到了地上。
薛匪风余光观察沈清然的反应。
沈清然一向对村里的事不感兴趣,现在有一名外来男子,长得不错,人面兽心,不知骗了多少无知小姑娘……
沈清然一反常态,熟悉地好像和对方认识了八辈子,手还无意识地摸自己的肚子,期待而紧张。
薛匪风霸道而不动声色地挡在沈清然面前:“你认识他?”
第17章 第 17 章
沈清然不舍地收回目光,犹豫着点了点头,随后又摇头否认。
万一薛匪风要和他去串门,不就露馅了?
女主刚来,头回见面一定要好好做打算,不能给人留下坏印象。小说里的一出场被作者负面描写的配角们,下场都不容乐观。特别是自己,作者大笔一挥,水了五千字来渲染他有多极品,结局尸体腐烂才被人发现。
我真惨,真的。
薛匪风看他这副遮遮掩掩的样子,心里暗火:“我们回去。”
沈清然点点头,想去把甘蔗叶抱到车上,发现薛匪风已经帮他弄好一切,他竟然一点也没发觉,自告奋勇去赶车,一边努力回想主角的遭遇,没注意到薛匪风的不对劲。
小说的前几章,女主还没开始她长达两百万字的种田,沈清然看得还算认真。女主叫做潘云奚,经常被哥哥潘云剡欺负,父母重男轻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潘云剡在城里读了两年书,墨水没喝多少,伪君子那一套自学成才。
潘云剡自认学富五车,看不起耍枪弄棍的,经常和富家公子聚集作诗嘲讽戏弄。流寇作乱之后,富家员外要么逃走要么被抢,会些功夫的人投靠流寇或者官府,反而压了潘云剡一头,处处寻他麻烦。潘家在城里呆不下去,恰好遇见孙老二,便搬来李家村。
潘云剡到了李家村,为了形成自己的小团体,带着妹妹拜访邻居,把妹妹当成交际花用,认那些个地痞无赖当哥哥。女主不肯和他出去,还被推到池塘里,差点淹死。
跟女主打好关系的机会来了。
不过这是两天后才发生的事,明天薛匪风的朋友要来买甘蔗,沈清然想着想着雀跃起来,女主种田必须要有地,但初期没有人相信女主的荒唐种田计划,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甘蔗地空出来之后,就能把地借给女主种了。
实不相瞒,沈清然想直接当地主。
将军在战场上没有当过逃兵,薛匪风看着沈清然心不在焉的模样,突然有点想搬家。
像沈清然这样心软意志薄弱的人,最容易被花言巧语欺骗。薛匪风暗暗决定,不能让两人有接触的机会。
……
常铭扮演收甘蔗的商人,临走之前跟兄弟们好一顿吹嘘,正大光明和夫人交涉的机会,羡慕不?
常铭是个好哥哥,有了好事不忘弟弟们,和沈清然刚一见面,马上自报家门,把三兄弟的情况一一告知,争取在夫人面前混个耳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