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承听捏着他的腰:“没什么可怕的,我陪你回去就是,她总不能真的不认你,顶多便是撒撒气,我替你挨着。”
无论云思砚如今什么实力,修为如何,面对亲娘的时候,都还是个孩子。
所谓长痛不如短痛,与其拖拖拉拉日日惦记着这事儿,不如早些回去直面暴风雨袭击。
打定了主意,两人当天傍晚便出发回了趟柳氏家。
但柳氏却并未对云思砚和陆承听之间的感情多说什么,她只关心云思砚堕魔的事。
好在云思砚这段时间控制的不错,表现得和过去没什么两样,依旧和幼时一样抱着柳氏的胳膊撒娇叫娘亲。
说多亏有陆承听帮他调理,他一切都好。
柳氏这也才放下心来。
但在两人临走前,柳氏还是背着云思砚,提醒了陆承听一句:
“这世上除了名满天下的强者,还有不少已经隐世的高人,总会有人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看不惯你们的作为。”
“你该做好准备,请保护阿砚,别再让他受伤。”
陆承听郑重应下,带着云思砚回了无心殿。
柳氏说得没错。
上一次的危机,其实算不得危机。
真正的暴风雨,恐怕还没来临。
陆承听有预感,他和云思砚的道侣大典之上,必会再生风波。
“我娘与你说什么了?”
回到无心殿后,云思砚倚在榻上,看着陆承听,问他。
陆承听坐在云思砚身边:“让我保护好你,莫要再让你受伤。”
云思砚问:“下月初七,她可会来?”
邀请柳氏参加道侣大典的事,云思砚不好意思跟柳氏直说,只将压力给到陆承听。
陆承听抿了抿唇:“阿砚,其实我并不希望她来。”
云思砚闻言先是一愣,刚想问陆承听为何,随即便立刻明白了陆承听话里的意思。
“师尊的意思是说,会出意外?”
陆承听抬手摸了摸他的脸:“十有八九,那些人不会善罢甘休的阿砚,他们看上了你的传承,又拿捏了你堕魔的把柄,他们只会觉得自己是在替天行道,是理所当然。”
陆承听这话说的直白,他不想将这种事瞒着云思砚,正如柳氏所说,有人名满天下,也有人不屑名声,隐姓埋名。
对待未知的事物,陆承听永远不会轻敌。
他需要做好准备,云思砚也一样。
云思砚觉得这些人当真扫兴至极。
他不怕有人找茬,也不怕别人惦记那所谓的传承,但他怕自己和陆承听的结契大典被人破坏。
天知道他等这一天,等了多久。
他靠在陆承听肩上,有些难过道:“师尊,这道侣契,当真结得吗?”
陆承听看着他有些失落的模样,好笑道:
“如何结不得,你若是担心出变故,不如今夜就先结了契如何?”
他虽这般说,心里却还是希望能给云思砚一个盛大的仪式。
那是云思砚心心念念许久的期待。
但云思砚闻言却立刻眼睛一亮:“当真?”
陆承听一愣:“当真倒是当真.......”
“那还等什么?早知道我们该早些便结了契,何苦让我多等这一个多月,当真难熬。”云思砚从榻上站起来,牵住陆承听的手。
陆承听哑然。
话已出口,陆承听自然不会反悔:“只是眼下什么都没准备。”
云思砚摇头,牵着陆承听就往外走:“没什么可准备的,发誓而已,只要师尊是真心,这道侣契,今夜我便结定了。”
说到底,结契一事,也无非就是个以灵魂为引子,发的牢不可破的誓言罢了。
若是有人违背誓言,便会遭到天谴。
若是有人昧着良心,这誓言便会被天道识破,结不成罢了。
陆承听顺着云思砚,两人赤着脚踏出无心殿,站在院子里的大桃树下,抬头便是一整轮硕大的圆月。
云思砚回头看着陆承听:
“师尊,花好月圆,良辰美景,再合适不过。”
陆承听看着他笑盈盈的眉眼,偏头吻他。
他们在大桃树下接吻,晚风拂过两人的秀发,将发丝牵绕在一起。
云思砚对着那圆月,先一步起誓:
“我云思砚,愿以灵魂起誓,从今往后,与长明仙尊琴瑟愿与,共沐春秋,若违背誓言,必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陆承听微垂着眸子,并没看那月亮,只将目光放在云思砚的侧脸上:
“我陆承听,愿以灵魂起誓,生生世世,与思砚以白头之约,书向鸿签,将红叶之盟,载明鸳谱,若违背誓言,必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第474章 仙尊抱抱我42
明月不如眼前人。
对陆承听来说,世上神明皆在他脚下,他唯一信奉的,不过眼前之人罢了。
陆承听话落,没有天降异象,没有凤凰于飞。
月亮依旧是那轮月亮,桃树也依旧洋洋洒洒落着数不尽的桃花。
但云思砚却感受到了,一种悄无声息的,灵魂的牵绊。
他在这一刻,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陆承听的心跳在和自己同频,就连两人体内血液的流速都在趋向相同。
这是他这一世,第一次听到陆承听的名字。
无法言喻的宿命感在这一刻铺天盖地的将云思砚席卷。
他看着陆承听,张了张口:“陆承听。”
陆承听嗯了一声,以示回应。
云思砚闭了闭眼:“我觉得,我好像,曾几何时听到过这个名字。”
事实上,他觉得自己不仅仅是听到过,他好像在很久远的过去,曾时时刻刻将这个名字挂在嘴边,放在心上。
陆承听没回答,只偏过头吻了吻他的鬓发。
云思砚闭了闭眼,看着陆承听手腕上的捆仙锁:“取下来吧。”
狮子搏兔,亦用全力,即便云思砚心中对那些人不以为意,却还是不敢托大,生怕出了变故,害了陆承听。
但陆承听却摇了摇头,拒绝道:“戴着吧,无妨。”
云思砚只当陆承听是心中有数,便没再多说什么。
但此时此刻,只有陆承听和许久没出过声的037知道,陆承听在这个世界压制修为已经太久了。
在陆承听和云思砚开始双修以后,他体内的灵气就已经超过了这个世界的阈值。
如今的捆仙锁,对于陆承听来说并不是束缚,而是让他继续留在云思砚身边的牵制。
若是现在摘下了捆仙锁,雷劫必至。
飞升一事,是所有修者修炼的尽头,他们在期待的同时,也无法控制。
达到阈值,经历雷劫,要么飞升,要么陨落,别无选择。
陆承听需要借此来压制灵力,继续留在云思砚身边。
自打陆承听和云思砚结了契之后,云思砚整个人就变得平和了下来。
陆承听也不做别的,就整日在无心殿里陪着云思砚虚度光阴。
无心殿内,两人悠然自得过着二人世界,外面整个凌霄山都在为了二人的道侣大典忙里忙外。
倒也并非是为了采买,装扮和布置而忙碌,而是陆承听和柳氏能想到的事,牧宗主也想得到。
他在着急忙慌地给山中所有阵法做加固,并将山内修为低下的弟子遣散回家去,以免战火一旦爆发而伤及无辜。
有原本就站在牧宗主对立面的长老不满道:
“长明仙尊一意孤行要与自己的入了魔的徒弟结契,这般作为显然并未将昭天宗放在眼里,不顾宗内弟子和我们的死活,宗主何苦这般忍让?”
牧宗主忙完手里的事,回头看了他一眼:
“你懂个屁,若是没有长明仙尊,昭天宗可会有今日?莫要说做人不能忘本,即便是你忘了本,长明仙尊也不是我等能得罪的起的。”
“他在自己家办婚宴,本就理所应当,提前定下大典时间为的就是让我们该准备什么准备什么。”
“你记住了,这次若是真的生了变故,也是仙尊大展身手立威的好时候,届时昭天宗的地位便会直冲云霄,立于不败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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