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种种甜蜜,对于秦思砚来说,就像是他费尽心机才偷来的大梦一场。
他怕陆承听醒了,对他说抱歉。
两人从商业街回到家,一路上都没说两句话。
秦思砚尽可能让自己表现得自然,但两人之间的气氛却变得很奇怪。
之前秦思砚无所畏惧,是因为他觉得陆承听这辈子大概是不会恢复记忆了。
但他不傻,也不是真的迟钝。
仔细想想,陆承听这阵子似乎一直在有意无意地透露着什么。
他以为装作不知道就可以万事大吉。
但事实上,他心里还是开始忐忑了。
他不知道陆承听如果真的已经恢复了记忆,会跟他说什么。
人在极为满足现状的情况下,是不愿意去主动揭示未知的。
秦思砚下意识逃避,又怕陆承听逼他,只能装睡。
他靠着车窗打了个哈欠,便闭上了眼,一直到陆承听将车停进地下车库,下了车,又走到他这边来,打开他的车门,将他抱下车。
秦思砚一直一动不动。
陆承听也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就进入了休眠状态,把他放在床上时,还摸了摸他的额头,轻声问他:“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秦思砚睫毛颤了颤,他想,再给自己点时间,晚上临睡前,他得把话跟陆承听说清楚。
装聋作哑装不了一辈子,他早晚得面对的。
万一陆承听是真的很爱他,那他岂不是赚发了?
万一陆承听并不打算一直爱他,那至少这一辈子,他掐着陆承听的脖子也得跟陆承听纠缠到底。
他睁开眼,握着陆承听的手,放在嘴边吻了吻:“我有点儿困,可以让我再睡一会儿吗?”
陆承听嗯了一声,问他:“晚上想吃什么?”
秦思砚想了想:“吃饺子吧。”
Y国本土人是不吃饺子的。
但秦思砚很喜欢,陆承听也恰巧拿手。
他帮秦思砚盖好被子,吻了吻他的额头,去厨房做饭。
秦思砚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他问037:【他恢复记忆了,是吗?】
037抿唇:【抱歉,少君,我检测不到。】
是检测不到,还是不敢说,秦思砚并没追问。
他自顾自又问:【他爱我吗?】
037检测到秦思砚此时情绪很低落,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敏感。
更不明白什么是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
它实话实说:【显而易见。】
秦思砚想了想:【仅现在,还是一直以来?】
037没感受过爱,只感受过陆承听对它的荼毒:【您自己应该更清楚。】
秦思砚睁着眼躺在床上,没再说话,许久之后,他下床去客厅,坐在沙发上看着陆承听煮饺子,突然又觉得,自己大概也可以对陆承听再多一点信任。
陆承听主动说过爱的。
他看着自己无名指上的戒指,喉结动了动。
也是陆承听主动向他求婚的。
吃饭时,秦思砚靠在陆承听肩上,跟他说:“我爱你。”
陆承听嗯了一声:“我知道。”
秦思砚摇了摇头:“你不知道。”
陆承听没反驳他,只道:“那你要告诉我吗?”
秦思砚没说话,靠在陆承听肩上吃饺子,把蘸料汁滴在陆承听胸口上,然后随手抽了张纸,试图帮他擦掉,却只晕染出更大一片。
陆承听撇了眼自己被秦思砚模糊地乱七八糟的睡衣,没太在意,只等着他说话。
秦思砚吃完了嘴里的饺子,才开口道:“我从小就爱你。”
陆承听闻言一愣,侧头看着秦思砚毛茸茸的脑瓜顶,抬手摸了摸他的脸:“那我真是太荣幸了。”
这话一出,秦思砚就知道陆承听是真的已经恢复记忆了。
他不再说话,他想等陆承听说些什么。
但陆承听却除此之外什么都没再说。
只在夜里,秦思砚欲哭无泪,想要求饶时,陆承听才趴在他耳边,对他说:“叫人。”
秦思砚哑着嗓子:“老公......”
但陆承听却不满意,嘴上不说,行动上却愈发变本加厉。
秦思砚抬手环住陆承听的脖子,哽咽道:“长明哥哥......”
灵魂上带来的满足感,是至高无上,无与伦比的。
陆承听浑身一僵:“........”
秦思砚也愣了,带着一鼻尖儿小汗珠,看着陆承听,突然噗嗤一下笑出了声。
他看了看床头柜上的小马蹄钟,打趣道:“十四分,二十一秒,你早........”
陆承听捂住秦思砚的嘴:“失误,再来。”
陆承听很记仇,他把自己失误的责任归咎到了秦思砚头上。
等跟秦思砚算完了账,又已是一个大天亮。
在秦思砚疲惫不堪昏昏欲睡时,陆承听对他道:“我爱你,不止现在。”
还有不为人知的过去,和无穷无尽的将来。
第280章 换我追你27(完)
有话直说的好处,就是两人之间的感情更上了一层楼。
秦思砚自打知道了陆承听也一直对自己心怀不轨之后,捶胸顿足地后悔了好长一段时间。
“早知道我就该早早对你下手。”
他一边挑选着婚礼所需的用品,一边对陆承听抱怨道。
如果早知陆承听对他有爱,他就不会突然下界来历劫,现在倒好,没有记忆的生生世世当真是亏大发了。
陆承听笑道:“如何下手?”
秦思砚瞥他:“把你关起来。”
他说完,左思右想,还是觉得心里不舒服:“让你一直装,装高冷,假正经。”
陆承听不敢反驳,嘴上只知道认错。
心里只有他自己知道,无非是害怕满腔热忱得不到回报罢了。
两人将咖啡厅的装修工作包了出去,一心准备婚礼上的事宜。
期间,秦思砚也去了陆承听之前去过的那家手作店,亲手为陆承听做了一枚以剑鞘为原型的戒指。
因为手艺不精,来来回回打磨了许多次,才总算做到能拿得出手的程度。
婚礼如期而至。
地点定在了山巅之上的一座教堂。
陆承听亲自选了良辰吉日,在晴朗的上午,日出云海漫布山尖之时,与穿着白色西装的秦思砚交换了戒指。
那是陆承听第一次见到秦思砚名义上的父母。
礼貌地打了招呼,说了几句客套话,便没了下文。
只可惜当天晚上的洞房入得不怎么顺利。
江乔在陆承听准备亲手扒了秦思砚身上那件刚刚才换上的婚纱时,破门而入。
先是感慨了一番秦思砚扮起女装来优雅美丽又大方,毫无违和感。
然后拿着相机对着陆承听和秦思砚疯狂拍了一大堆照片。
最后拉着秦思砚和陆承听,带着时均亦,谢寻以及沈归荑,斗了半晚上地主。
期间秦思砚是想赶人的。
但只要他一开口,江乔就会眼巴巴地看着他,问自己是不是碍了秦思砚的眼。
秦思砚:“........”
陆承听早就看出江乔是故意的,想赶也赶不走,只能偷偷安抚秦思砚,说等送走了江乔一行人,他再陪着秦思砚在这里多待几天,都给他补回来。
尽管如此,被耽误了好事儿的秦思砚终归是气不顺。
当晚大杀四方,赢了江乔名下的一套别墅,两家酒吧以及一辆限量版超跑,赚得盆满钵满,这才作罢。
江乔输得也不心疼,但时均亦不能理解:“非得搞这么一出?”
江乔摸着下巴:“他不收礼啊,我总得想办法送出去。”
时均亦闻言,没再说什么,陆承听和秦思砚不是普通人,多个朋友多条路的道理,江乔明白,时均亦也明白。
婚后第三年,陆承听带着秦思砚去环游了这个世界上大大小小许多角落。
第七年,从西伯利亚接回来了一只黑色的小猫。
灵魂不会老去,但肉体却终有一天会走向衰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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