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日娜闻言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云舒,但云舒却像是并未察觉到自己话中的不妥之处。
“这香现在闻着清冷淡雅,而后调却是温润沉稳的木质香调,与夫人您的气质最为相配。”
萨日娜夫人作为一部首领,自然不是普通的女子,她英姿飒爽,虽喜香但也不爱甜腻的香气。云舒的这款香水,完完全全戳中了她的喜好。
她再次闻了一下手腕处,缓缓道:“如今看来,舒先生倒真的像是一名商人了。”
云舒俯首行礼,“夫人谬赞了。”
萨日娜越发觉得这人有趣,以商人自居,但却不见市侩之气。她摩挲了一下香水的玻璃瓶塞,不光香水好闻,连这装香水的瓶子也精巧漂亮得很。
她缓缓道:“不知舒先生这香水如何卖?”
这么精巧精致的物件,价值定然不低。
毕竟对方以商人自居,萨日娜已经做好了对方狮子大开口的准备。但没想到云舒开口的却是:
“此香能得夫人喜欢,是它的荣幸和造化。在下将这款女王香,送予夫人,望夫人莫要推辞。”
萨日娜夫人先是一愣,随后更加满意地看了云舒一眼。
说对方爱财吧,他将如此贵重的东西,说送就送了。若说不爱财吧,送自己这份礼,肯定是另有所图。
萨日娜本就是一部首领,还在权力场上浸泡了那么多年,自然明白云舒所图为何。
她玩味地看了一眼看似恭敬,却不卑不亢的云舒。
这人的行事作风是真的让她觉得舒服。即便是送礼,也丝毫不显油腻做作。
既如此,顺手帮他一把,又有何妨。
于是萨日娜夫人开口道:“明日托娅夫人要办一场宴会,到时你陪我一同前去。”
萨日娜说着又轻轻闻了一下手腕处,“将你的那些香水都带上。”
这话明显就是要带云舒去认识突勒的贵妇,让他向那些贵妇推销香水了。
云舒立即行礼感谢,“多谢夫人。”
萨日娜就是欣赏云舒这幅即便心中欢喜高兴,但也不忘乎所以,行为举止依旧端庄知礼的样子。
待从萨日娜那边离开,楼阳明就忍不住问道:“先生,您什么时候做出的香水?”
他在西州也呆了有好几个月了,怎么从未听说西州有这么受女子喜爱的香水卖?
香薰虽然早已有之,但是香薰熏衣的香气,可跟这种香水的香一点都不一样。
其实香水也不是云舒自己做的。
自从上次余子安那些人在学校里制冰块之后,云舒就想起来,这些学生都学了这么长时间,也该给他们找点事做,让他们实现价值了。
于是云舒给中学部的学生们,安排了一个“实践课”。
而这个实践课的导师就是云舒自己,实践课的课题就是如何制得香水。
云舒只知道香水是用蒸馏得到的,具体如何做,并且怎样才能让香味留存久,且味道多变,他却是不懂的。
不过他懂不懂没关系,这不是实践课嘛,让学生们慢慢去试。反正蒸馏的器材,在玻璃厂建厂不久,就给西州学院做了一套,设备都是现成的。
但考虑到做香水的话,可能需要多一些的蒸馏设备,于是云舒大手一挥,问玻璃厂那边又定制了几套大的。
学生们听说实践课不光多了实验器材,而且做出香水之后,殿下还要给他们发奖金,一个个都跟打了鸡血似的,干劲十足。
香水自然是用花香,西州这边虽然没有多少人种花,但是野外的野花还是有不少的。只是他们只有二十多人,哪里有那么多时间去采花,于是他们将目光看向了职院的那帮学生。
只是大家虽然都是西州学院的学生,但也不可能让别人给他们白干活,对方肯定也不乐意。于是脑子比较灵活的梁方,根据西州府之前放贷的思路,给职院的人画了大饼。
先干活后付款,用他们的信用作为抵押。
职院的学生原先还有些迟疑,但是听到他们是在给殿下干活,事成之后殿下还要给他们发奖金,顿时没了疑惑。殿下不会少梁方余子安他们的钱,那梁方余子安也不会少他们的。
于是经过西州学院学生的努力,终于在两个月后给云舒制得了各种款式的香水。
余子安他们自然也得到了奖金。
职院的那些学生虽然也拿到了属于他们的报酬,但是听到余子安他们的奖金数额后,一个个羡慕得不行,回家后吵着嚷着也要去中学部上学,怪自己的父母当初为何要贪那一点学技术做工的钱。
看看人家中学部那边,只要为殿下做成一件事,就抵得上他们辛辛苦苦干五年十年的活了。
这就是知识技术的差距!
而那些职院学生的父母,也真的开始考虑当初的决定是不是太过短视了?
云舒这边则在拿了香水后感慨道:还是培养人才更加重要。往后他只要提出想法,剩下的交给技术人员去完成就够了。
这么一说,以后连抽奖都不需要了。
不过这样的话,萧谨行好像也就失去价值了?
-
楼阳明听说这些香水居然是学生们做出来的,顿时都惊了。西州学院的学生,居然还能捣鼓出这般贵重的东西。
“先生,这香水您明日打算卖多少?”
云舒想了想道:“六七千两应该不成问题。”
楼阳明惊道:“这么多!”
要知道他们带过来的货总共也卖不了一万两,现在单一瓶香水就能卖到七千两?
这跟抢钱有什么区别?
楼阳明现在也知道了,在大雍,玻璃是不太值钱的,根本不像在乌思的时候,动不动就卖出几千上万两。
那个被萨日娜夫人爱不释手的玻璃香水瓶,最多也就卖个几百两。按此推断,且以他对云舒的了解,这香水应当也不贵。
这成本能有六七百两就不错了,居然要卖出一瓶七千两的价格?
他当下有些狐疑,殿下当初去乌思卖玻璃的时候,是不是也是如现在这般的心境?
见楼阳明惊讶,云舒背着手缓缓道:“知识是无价的,物以稀为贵。”
楼阳明想了想,这话也没毛病。只要他不是被坑的那些人,那接受起来就舒服多了。
然而他想了想道:“虽说今日萨日娜夫人是收了先生您的香水,才帮我们的,但我怎么总觉得她看你的眼神有些不对……”
曹诚刚刚也在咂舌女人用的东西居然如此贵,闻言不解道:“有什么不对?”
楼阳明有些欲言又止,“萨日娜夫人好似有些太过欣赏先生了。”
这里曹诚是个粗心的直男,云舒自己是毫无所觉的,楼阳明是唯一一个心思细腻对女人的情绪比较敏感的人。
曹诚脑子转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瞪着眼睛不可思议道:“你是说殿……”
他刚说了几个字,瞬间又压低了声音,左右看了看才放心地悄声道:“你是说她看上咱们先生了?可是她的年纪都能当先生的娘了!”
这话还真没说错,萨日娜夫人年近四十,而云舒不过二十出头,这年龄差确实很像母子。
曹诚当即觉得不妙,“要不,咱们还是不卖了吧?万一先生被那个萨日娜夫人看中,被留下来当小夫婿就不好了。”
见两人越说越离谱,云舒白了两人一眼,“说什么呢。萨日娜夫人不喜男子。”
这消息不异于刚刚楼阳明说萨日娜夫人看中了云舒一般,曹诚脑子当场宕机,“什么意思?”
云舒无奈解释道:“刚刚帮夫人涂香的那位侍女,就是夫人的人。”
这个“夫人的人”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不止曹诚不解,就连楼阳明也搞不清楚,“您是怎么看出来的?”
云舒深刻怀疑这两人的眼睛刚刚都去看什么了。
“她们两人从服饰到首饰都是配对的。就连夫人手上的手镯,都是一人一只。”
曹诚还想说主人赏赐下人的时候,不是经常撸一只镯子下来,给对方戴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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