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常道子并不犹豫,“那可是月主的剑。”
楚惊澜的剑一出,他对手只得苦笑:“看来我赢不了你。”
对手手里只有把玄阶法器,难免露出羡慕神色。
其实即便不用破晓,楚惊澜也能赢,但他从不轻敌,楚惊澜行了比试前的礼:“请指教。”
这场战斗很简单,虽然同为元婴初期修为,但楚惊澜灵气更加浑厚,任何方面都胜过对手,他的获胜没有悬念。
但萧墨在台下看着他的一招一式,胸腔里却有海浪随之一下一下,冲刷拍打在心坎上。
楚惊澜终从泥沼中步步走出,过往的血与痛铸成通天路,他再度站到世人面前,剑意凌空,光芒万丈。
萧墨听到潮水汹涌,他满腔心绪被强烈地溢满,有那么瞬间,他下意识抬手,揩过自己眼角。
直到触到干涩一片,萧墨才回过神,被自己给逗笑了:心魔没有眼泪,他在干什么呢。
而萧墨面上的笑意再没止住。
不是为自己,而是为楚惊澜。
他爱看楚惊澜技惊四座的模样。
很多人的目光都被楚惊澜吸引过来,包括焚修,他摸着下巴,面上的笑意少了些,而楚惊澜得胜后,宠辱不惊:“承让。”
对方虽知要败,但依旧是失落难受的,粗一拱手,立刻转身就下了台,而在楚惊澜下台前,常道子一眨眼便从高台来到了楚惊澜面前:“这位小友请留步。”
不摸骨龄,他也不知道楚惊澜真实年龄,但遇上修为比自己低的,叫小友也合适,算大家都认可的称呼方式。
楚惊澜站住脚,并没有惊讶常道子的出现,反而直接开门见山:“前辈是为此剑而来?”
近距离再看破晓,常道子呼吸都轻了,努力遏制自己的神情,不让自己再度失态:“……对。”
“我有幸得到月主传承,此剑是其中之一。”
常道子数次想抬手,碰碰尽在咫尺的剑,到底是忍住了,风吹过他泛红的眼,拂过他的低语:“原来还来得及留下传承,那他到最后,肯定也是顺应内心的……”
常道子闭了闭眼,压下酸涩,再开口时,他像个真正的前辈,温和道:“小友,不知你今日比试结束后,可否与我一谈?”
此话一出,台下等待大比的弟子们不知投来多少欣羡目光:居然已经有人直接得了映月宗前辈青睐了!
楚惊澜不卑不亢:“自然。”
常道子笑了:“等你比试完,我直接领你去映月宗落脚处。”
其余人更是羡慕得不行:居然还是前辈亲自领路!
常道子做好了约定,暂且回到高台,而楚惊澜从擂台走下,径直来到萧墨身边。
萧墨正含笑瞧着他。
周围的人,无论他们投向自己的目光是惊艳、嫉妒、还是崇敬,都不如这人浅浅一笑。
楚惊澜身上锋利的剑意在萧墨面前,化成眸中清冽的光。
“我胜了。”
“嗯,我都看着呢。”
萧墨衣衫明丽,笑容更艳:“你会一直一直胜下去。”
楚惊澜唇边也被他感染出沐过春风的弧度:“那你要一直一直看下去。”
他对前路本就无畏,但有笛声作伴的路途,总胜过孤寂长街。
剑曲相随,心可生花。
第62章
第一轮五场, 楚惊澜暂时不上台的时候,萧墨也有留意沐简和焚修的场次, 经过观察后萧墨得出结论,楚惊澜一定能胜过沐简,但焚修此人的深浅着实看不明白。
他手里定然有许多上乘法器,目前没怎么看着用过。
焚修甚至表现得十分规矩,连其中一个对手朝他下黑手,他都只是把人踢下了擂台,没把人打残或者打死。
他越是安分, 萧墨心里越犯嘀咕。
云台大比的过程没什么利可图,但焚修要是能一路胜下去,获得前十名次, 挑选宗门时,他完全可以选人修的势力。
是哪家宗门有东西能让他图谋?
说起来, 沐简和戴子晟还有苏白沫会去仙盟灵霄宗,如果焚修现在就会被苏白沫吸引, 没准也会跟着去,灵霄宗跟映月宗在上界相去甚远,只要不是秘境历练或者上界什么盛事,平日里应该遇不上。
就不知道焚修会怎么选了,希望离萧墨和楚惊澜越远越好, 麻烦人物,不想牵扯。
楚惊澜第一天五场全胜,他比试完后一下台, 常道子就亲自过来接人了, 半点架子没有, 而楚惊澜则是先走到萧墨身边, 朝常道子表明萧墨会与自己同行。
常道子点头:“这位小友是?”
楚惊澜:“墨澜,我的挚友。”
萧墨:“兼侍从。”
常道子看了看萧墨的衣着和与楚惊澜并肩的站位,再加上楚惊澜的介绍,心里有了数:“你们跟我来吧。”
上界来观战的人并没有去附近三座城内落脚,他们在仙谷附近停下仙舟,周围有弟子负责警戒,休息地点仍在仙舟上。
常道子将他们带到仙舟上的隔间内。
从外部观赏庞然大物,和进入内部的感觉截然不同,可带来的感觉依旧震撼,萧墨就爱看这些东西,但他并没有东张西望,只是行走过程中顺便打量——来人家地盘做客,礼数还是要讲的。
隔间内布置典雅,紫金香炉中正有轻烟袅袅,香气淡且清,沁人心脾。
常道子:“坐。”
如果只是侍从,此等场合要么回避,要么跟在主子身后,但楚惊澜先带着萧墨坐下,萧墨也不拒绝,只坐在侧手方,让楚惊澜去坐常道子对面,那是面对面谈话的位置。
常道子对楚惊澜与萧墨关系又多了几分认知。
常道子最关心月主的事,但对此,楚惊澜只能给他一个遗憾的答案:“月主的传承中并没有留下什么与他自身有关的讯息,只有剑谱和其他遗物。”
常道子斟茶的手一顿,他轻声道:“一句话也不曾有吗?或者是和映月宗有关的任何讯息都好。”
楚惊澜:“并无。”
常道子深深叹了口气。
他亲自给二人斟上好茶,看着自己面前的茶盏出神:“我曾亲眼看着那孩子长大,看着他修为超过我们这些老家伙,我以为日后修真界很长很长的时间内,都会有他的身姿。”
常道子酸涩地吐息,笑着摇摇头:“是我老了,回想当年,难免忍不住感怀。”
他换了个话题:“接受他传承的事,能和我细说吗?”
楚惊澜隐去了幻月秘境的名字,只道月主的洞府如今留在了某个或许再也不会开启的秘境内,省去了传承需要道侣的条件,但是该有的重点必须强调:比如说是因为有萧墨,他才能突破考验,拿到传承。
常道子不由又多看了萧墨一眼,他笑笑:“初见你们,我还以为你们有血缘关系。”
萧墨一直当个听众,此时才开口笑:“很多人都这样说。”
常道子:“无论亲友还是什么,身边能有个人相互扶持,这很好。”
当年月主的师父不喜魔族,知道月主与人有情后就大发雷霆,月主怕心上人受委屈,也不敢把人往映月宗带,唯一一次带回来,就是当着他师父的面宣布,他已经与人结为道侣了。
当时有人劝他师父,有人劝他,月主握着道侣的手,绝不承认自己有错:“我把映月宗当家,虽无法在宗内迎他入门,可我总该让他看看我家是何样。”
常道子当时匆匆赶来时,却只碰上月主带着道侣要离开宗门,月主见他,还和道侣一起朝他行了个礼。
那是常道子第一次见到月主道侣,是个好看,但修为并不出众的魔族,月主与常道子道别,还对着他笑过。
谁知却是最后一次见面呢?
常道子听完楚惊澜的讲述,沉湎在过去,久久不言,萧墨和楚惊澜也不出声打扰,唯有香炉轻吐,吹散往事如烟。
常道子闭了闭眼,放下手中茶杯。
楚惊澜道:“我可把月主的剑谱默下来,送还映月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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