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又到了萧墨出石室放松的日子。
今天他还把球球也带出来放风,球球就趴在他肩膀上,萧墨穿着一件苍葭圆领衣,外罩竹叶绣纹衫,青竹玉立,行也翩翩,静亦徐徐。
路过的巡逻修士已经很眼熟他了,抬手跟萧墨打招呼。
萧墨看他笑得有点勉强,精神不济,礼貌问了句:“前辈你神色有异,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他依然用着筑基中期的修为对外,这里巡逻的随便谁都不止筑基,萧墨见谁都能称前辈。
锦绣阁的巡逻修士捏了捏眉心:“唉,修炼出了点岔子,心神不宁。”
他给萧墨提供过不少消息,萧墨含笑将笛子放进手里,算付消息的费用:“不如我给你吹一曲,静静神?”
那人:“好啊,看你带着笛子,我可还从没听过呢!”
萧墨手腕一翻,横笛在前,将下唇贴上,而后气息一动——
玉笛飞出婉转清越的乐声,撞上两岸悬崖峭壁,余音袅袅,空谷回响,笛声中有清风明月,画意入怀。
一年时间,呕哑嘲哳的笛声彻底成为过去,萧墨也是能吹出动听乐曲的人了。
系统都要感慨一句,人类的成长真是太神奇了。
毕竟萧墨的曲艺是拿楚惊澜和系统的听觉磨练出来的。
修士听着萧墨的乐声,也满是欣赏。
心魔最擅长控人心神,不过萧墨的静神跟正道乐修的操作不同,正道修士是放大正面情绪,直接稳固灵台,来把杂念压下;而萧墨的功法作用在杂念上,将它们拨走,顺便还能吸收当中的力量为己用。
一曲毕,修士果然感觉精神好了不少,朝萧墨道谢:“你曲子吹得可真好,想必在乐理上很有天赋吧,我就不行,弹琴吹曲都不会。”
萧墨:“哪有天赋,勤能补拙而已。”
修士只当他在谦虚:“哈哈,不骄不躁,是能成大事的!”
萧墨捏着笛子心道,我说的真是实话。
系统表示绝对能作证。
萧墨帮完人,又开始询问消息:“最近外面可有什么值得关注的事?”
修士心情舒畅,当然愿意聊:“当然有了,还很多,不过这里面最大的一件肯定当属云台大比!”
萧墨很有兴趣:“哦?”
云台大比在中界和上界都有,由五大势力举办,诚邀各门各派弟子以及散修,以修为境界划分层群,各个境界之间的修士进行斗法比试,获胜者根据排名,将能得到事先承诺好的宝物。
值得一提的是,五大势力里包括魔族。
没错,这不仅是正道门派间彰显自己实力、宣扬门派威严的机会,在如今魔族和人修形势微妙的情况下,也是两个种族之间试探的时机。
中界的本次云台大比就定在三月后,最低参加修为要求是金丹,前一百获胜者的奖励正在依次揭开谜底,但前十名的奖励还没公布,大家都在纷纷猜测,讨论得很热闹。
云台大比,上界云端六宗也会派人前来,包括映月宗。
萧墨思索至此,刚还要开口,却忽的察觉什么,飞速扭头。
锦绣阁修士也察觉了灵力飞速朝他们身后的室内流入,讶异:“这是要晋阶了?”
但这灵气量也太夸张了吧!
萧墨忙朝他一拱手:“抱歉,我得回去看看,改日再聊!”
修士:“嗯嗯理解,你去吧墨澜。”
他嘶了一声,没记错的话,另一个人来这儿时就是个练气,练气的晋阶需要这么多灵气?
他不知道,半年前,楚惊澜就已经恢复到了筑基中期,而现在……
萧墨将球球放回灵宠袋,进入石室关好门,看着疯狂涌入的灵力几乎在楚惊澜身边形成漩涡,而漩涡中心的人神色宁静,脊背笔直,大胆又冷静地将天地灵气尽数吸入。
他的气息随之节节攀升。
筑基中期、筑基后期……金丹。
金丹初期、金丹中期——金丹巅峰!
这一刻,萧墨才终于放下心来,明知楚惊澜一定会成功,但当真正看到他丹田重铸拿回属于自己的修为,欣喜、激动以及烟消云散的担忧才切切实实落了地。
苦尽甘来,风霜痛苦终于在意志中消磨殆尽,化作了助他扶摇直上的狂风。
楚惊澜的气息在金丹巅峰停了半晌,但是却还没凝实。
就在萧墨心绪差点又要被悬起的时候,楚惊澜的气息居然继续往上攀升!
灵气漩涡一个个汇在楚惊澜丹田,疯狂旋转,但尽数被楚惊澜压制,没有一个能搅乱他的身体,石室内的灵晶光泽迅速黯淡下去,被抽了个一干二净。
养精蓄锐,一日千里。
破了那重重桎梏,逍遥寰宇,神游自然——元婴成。
庞大的灵气被按捺下去,罡风渐渐停歇,楚惊澜的修为凝在元婴初期,慢慢睁开了眼。
十九岁的元婴!
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废人一步步用自己血肉之躯爬出荆棘丛生的地狱,天之骄子重临云端。
就在楚惊澜气息稳住的那一瞬,萧墨感到自己也被往云上一托,连日的修行戳开那层薄纸,让他往上又站了一站。
心魔,元婴中期。
楚惊澜睁开双眼,入眼便是周身同样绕着灵力的萧墨,或许是刚刚上了一层小台阶,萧墨的双眸又变成了暗红色,诡谲而瑰丽,好看得惊人。
楚惊澜眸中晋阶的气势在触及到萧墨后,慢慢收敛,霜雪化作古潭,最后又微微荡了荡。
萧墨绕着指尖的灵力,含笑看向他。
“恭喜重归大道,楚惊澜。”
第57章
元婴期晋阶的消耗对一整条灵脉来说不算什么, 但每个修炼室的人进去之前,守卫弟子们都对他们修为境界有数, 一个筑基一个练气,一年时间按理说不可能消耗这么多灵力。
修炼室外的灵晶却被抽了个一干二净。
关键人家并没有盗取你钱财,不是偷挖灵石,而是真正把里面灵力直接吸了。
情况太异常,守卫赶紧给王卢殿去信,毕竟他俩的令牌是少主亲签的,上头也说过, 有什么不对劲可以直接禀报少主。
明明是值得审慎的大事,孰料王卢殿收到消息后居然惊喜万分,神情大悦。
守卫:啊?
小少爷, 人家可是把我们资源超额花了啊,您高兴个什么劲儿??
守卫一头雾水, 但兴奋的王少爷不管:“别与他们交恶,别去装模作样刨根问底, 啊,但可以问问云台大比他们参加与否。”
王卢殿挂断传讯后兴奋地在屋内转了个圈,圆润的脸上笑意满满,跟他的侍卫讲:“看见没有,什么叫眼光, 他居然成功了,又是一个成功修复丹田的!而且根据消耗量来看,楚惊澜跟惊雷不同, 惊雷长年停在原地了, 但这位天骄分明还在往上攀登!”
侍卫也笑:“是, 少爷的眼光从来都是好的。”
“那是, ”他摸出扇子扇风,得意洋洋,“不然中界的继承人也不能选我,生在咱们王家,目光和思量不够可不行。”
别看这小子人畜无害喜庆憨厚,那也是从一众继承人里挤出来的,他在中界做少主,堂哥在上界当少主,未来打理好中界,做堂哥的左膀右臂,撑起锦绣阁的布局,这种觉悟王卢殿还是有的。
长篇大论都在先前写信时说了,王卢殿直接摸出传讯玉牌去打扰他堂哥:“哥,中界大比你到底下不下来?”
玉牌那边,他哥的嗓音有种连续奋斗多日后的美感,疲惫暴躁气泡音,在“要死”和“快炸”的边缘反复横跳:“我不想来观战吗?关键是那群老东西又给我惹事,我一定要赶在气死之前把他们扫地出门——”
“那个人丹田成功修复了。”
玉牌那边声音一顿。
王卢殿:“跟惊雷不同,从耗费的灵力来看,他修复得应该很完整,现在是什么程度了?他以前十七就到金丹巅峰,是比月主还过分的天才诶,我觉得他应该会参加大比,哥,你就真不想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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