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背后发生的一切,云望舒自然不知道。
他只明白:宗叡打算离开,好,我也离开。
可离开之后,自己又要做什么?
云望舒毫无头绪。不过,如果把司誉换算成发病之人,自己则是“活人”,眼下要做的就是……
跑。
来自异界的客人,在电光石火间想到这些。
他一出门,便冲向电梯。只是在电梯门前按了两下后,他又听到从屋门方向传来的动静。
司誉要出来了。
宗叡意识沉寂,自己突然出来,其中一定发生了什么。
结合宗叡“离开”的打算,云望舒大胆猜测,一切的变数就在于宗叡被司誉发现了。
他不能重蹈覆辙,可时间紧急,留给自己的选项不多了。
果然,不过数息之后,屋门被打开,司誉从里面走出。
准确来说,这会儿走出来的并不是司誉。“他”看着前方,视线落在电梯按键上,很快从上面挪开,转向一边的楼梯间。
在系统的操控下,“司誉”朝楼梯间走去。
到了地方,“他”又悉心听了片刻,终于听到来自上方的动静。
“司誉”面无表情,开始上楼。
在他离开之后。
电梯运行的动静越来越明显,直到梯门开启。
一个身影从不远处冲了过来,竟正是云望舒。
而看他冲来的方向,可不就是“司誉”刚才开启的房门后方?——“司誉”站在房子门口观察的时候,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找新的目标,就在一尺不到的地方。
这是云望舒仓促之间想出的主意。电梯肯定是来不及了,楼梯呢?不好意思,云望舒压根不知道有这种东西。
前面司誉带他上下楼时只搭乘了电梯,云望舒就以为这是当下时代人们唯一的出行方式。
这点缺少的常识,让云望舒果断放弃“离开”,转而寻找起躲藏的地方。
他原本很是紧张,甚至做好了与司誉搏斗的心理准备。没想到,事情竟然出奇的顺利。
电梯带着他下楼,不多时,青年已经离开这个单元。
同一时间,系统操纵下的司誉刚刚打开天台门锁,在上方环视。完全不知道,自己要找寻的目标正在越来越远。
不过,云望舒并未掉以轻心。
他一离开单元楼,就开始摸自己口袋,把里面的东西取出来。
雨伞忘记拿,这会儿青年只看到手机和身份证。
手机还有1%的电量,岌岌可危。身份证倒是能坚持,云望舒也认出这是当下时代的“户籍文书”。可是,这玩意儿要怎么用?
他喉结滚动,再度在心头呼唤:“宗叡,宗叡……”
照旧没有得到回应。
云望舒咬咬牙,开始朝前奔跑。
宗叡前面猜的没错,他的确不知道要怎么出去。但既然要逃,拉开距离就是第一要务。
跑着跑着,一道黄色身影从另一条路上冲了出来,和云望舒一起跑。
云望舒一愣,朝那道黄色身影看去,听对方身上传出“滴滴,订单来了”的动静。
没听懂。
但自己在跑,对方也在跑。
这让云望舒觉得很亲切。他还是活人的时候,经常会这样和其他活人一起逃。
“这位,这位!”云望舒扯起嗓子请教对方,“你可知道,要如何从这个……小区,对,从这个小区出去?”
刚结束一单的外卖员奇怪地看了身边一边淋雨,一边跑步的人一眼,到底回答:“你跟我走吧,我对这地方熟。”
云望舒大喜:“多谢!”
第11章 我是切片?(11)
有外卖员带领,没一会儿,云望舒顺利找到小区大门。
可惜不等他多向外卖员打听几句,后者已经潇洒地和他说了句“兄弟,我走了”,接着便骑电动车离开。
云望舒看着外卖员冲向暴雨的背影傻眼看了半晌,终于回神,喃喃自语:“好不同凡响的座驾!如此迅猛灵便,便是爹从前重金买到的大宛驹,都无法与之媲美……”
可惜在他好不容易穿过挤满发病者的街道回到家时,马厩已经空空如也。也不知道那匹大宛驹是逃了,还是被家中人生生分食。
不,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云望舒深吸一口气,迈开步子,同样离开。
心头照旧挂念:“宗叡……”
被云望舒惦记的宗叡,这会儿依然陷在意识的黑沼之间。
他偶尔能听到来自四面八方的动静。初时并未留心,到后面,却忽地意识到那是云望舒在呼唤自己的。
自己又被推回意识深处,却迟迟没有联系对方,云望舒难免要有担忧。
想到这点,宗叡同样呼喊:“云望舒?”
没有得到回应。
宗叡强令自己镇定。“想到某个人,就能抵达对方的意识旁边”,这应该是身为身躯主人的自己才有的特权。云望舒做不到,他却可以尝试。
宗叡动了念头,偏偏心思一起,周围的黑沼拖拽他的力气便再度加大。他动弹不得,意识的每一寸都像是被水泥浇筑。
冷静、冷静。
仔细听,云望舒的话音似乎变了……
“接下来,我要怎么办?”
离开小区没一会儿,云望舒到了一个十字路口。
暴雨天气,街上只有零星人影。从云望舒身边经过时,他们的目光总要在旁侧青年身上停留片刻,像是在说——
“爸爸,”一个穿着卡通雨衣的小孩儿把这话讲出口了,“那个叔叔为什么不打伞?”
云望舒原先正在观察马路。横竖两条宽阔大道交叉在一起,每条道上都有车子。虽然还没正式接触过,但他早前在楼上朝外面看时曾赞叹过这些车子的速度。
云望舒很确定,车子行驶的时候自己根本不可能从它们之间穿过去。但这个时代的人也不是傻子,他们一定会有办法。
有这点念头在,他很快猜到关窍。只有等到前方的灯变成绿色,自己才能行走。
异界来客乖乖站在马路旁边等待。此刻听到声音,他侧头看去,正对上孩子黑白分明的眼睛。
在他原本的世界,发病者越来越多之后,云望舒就几乎没见过小孩了。
人们初时还会因失去孩子哭泣,到后面,一点点变得麻木。
难得见到健康活泼的孩子,云望舒心中喜欢,主动回答:“阿叔未曾带伞。”
小孩儿就建议:“你去前面店里买一个。”
云望舒眨了眨眼,看孩子父亲没制止,干脆蹲下来和孩子说话:“阿叔也没带银钱。”
让大人来听,这说法未免奇怪。但小孩儿并未察觉这点,还在热心建议:“‘银钱’是什么?叔叔,你用手机在店里一刷,就行了。”
云望舒心中一动,“手机?”把口袋里的机子掏出来,“你是说这个?”
小孩儿:“呀!可别淋坏了。”说着,把脑袋凑过来,用自己的雨衣帮云望舒遮蔽,“叔叔,你会付款吗?”
他想帮云望舒点开支付APP,奈何刚刚点开屏幕,就看到了电量不足、即将关机的提示。
小孩儿抽了口气,“没电了——这样!你去店里买伞的时候,顺便扫一个充电宝。那边就有一个店,看到了没?”
云望舒顺着小孩儿指向的位置看过去,心里有底:“看到了。”
话音落下,马路口的倒计时正好结束,孩子父亲叫了一声:“走了。”
小孩儿礼貌地朝云望舒挥手:“叔叔,再见!”
云望舒笑了:“再见,谢谢你。”
同一时间,他前面踏出的小区门口。
一个青年站在保安亭前,问:“刚刚有没有一个人出来?他没拿伞。”
正在拿手机看电视剧的保安眼皮抬了抬,随口说:“是有,怎么,你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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