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归连连翻身躲避,那锁链宛如鞭子一般追得紧,在他身后留下一串串痕迹,被击落的碎渣木屑飞溅,挡住了众人的视线。
木屋开始晃动,几个门派的代表弟子一看便知道快要塌了,急忙扯着靠近的半月宗弟子往后撤。
墨凛吟死死地拽住姜澈,大声吼道:“别犟着了!”
“这是你们师兄自己选的路!你也要尊重他们的意愿吧?”她红着眼睛道。
姜澈咬着牙,不甘心地看了几眼后,终于还是顺着墨凛吟的力道被众人拉了出去。
木房果然塌了。
杜聿风咳了几声,对着圣玉枫抱怨道:“你这是选的什么地方……”
他忽地想到了什么,慢慢地睁大了眼:“你是故意的?”
这样一来,伏龙派那个时候绝对不会再现,圣玉枫这样做就是要提供一个能暂停和干预屋内比试的机会。
他也许只是有这个想法,但是确确实实地帮到了姜澈。
没想到他这个门派里最算得上听话的小师兄,居然也有不听叶师兄话的时候。
圣玉枫没空理会他,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都焦急地看着已然坍塌的废墟内。
这种程度的意外果然没有影响到屋内比试的进程,几个人根本没费多少功夫从坍塌的废墟内挣扎出来,身上脸上满是灰尘和血迹,武器碰撞的声音再度响起。
直播屏幕里弹幕划得飞快:
【这回是真物理意义上的塌了,笑亖,热搜预定,#东方鹤塌房#】
【天哪半月宗的这个武器真的好渗人,锁链本来挥起来就够可怕的了,居然上面还带刀,太吓人了】
【这要挨了下恐怕直接就皮开肉绽了……抽在墙上都这样了,要是抽在人身上简直不敢想】
【鹤哥也受了伤,半月宗的人也没好到哪里……希望叶鸣霄别有事,我还蛮喜欢他的】
战况愈发激烈。
云归额上流下的血终于要突破睫毛坠进眼睛里,他的那只眼睛视线都受阻,烦躁地甩了甩头,想要把血液甩开,然而就在这时变故突生。
半月宗的人一直都在等着这个时机,此刻几乎是瞬间默契地配合移动着。
众人看不清他们到底做了什么,只能感到半月宗的人似乎开始占了上风。
直播屏幕中,似乎就是云归那抹去额上血的一瞬间,他的剑被几条锁链缠上了好几圈,他们没来得及看清是怎么回事,几乎只是顷刻间云归的剑就被锁链生生铰断。
【我艹什么破剑!怎么会突然断了!】
【这算意外吧,啊?啊?快暂停比赛啊!】
然而比试开始了就不会轻易结束,真的出了意外也只能说是天意如此。
云归本来正发力,似乎也没料到这种变故,微微瞪大了眼。
而就在这时,一条‘血月’上的刀扎入了他的身体。
那刀身不知怎么的,居然意外地卡在了他的关节还是骨缝中,竟生生地止住了动作,云归刹那间疼得脸色发白。
半月宗的人驱动着锁链,而被刀卡住的云归也被拖得踉跄了几步。
血色几乎是顷刻间浸透了衣衫,与之相应的是云归愈发苍白的脸色。
众人都心惊胆战地看着,这锁链非同寻常,有时候力道角度对了把人扒皮剥肉都不在话下,瞬息之间便可决定生死。
弹幕都疯了:
【我靠,好疼,我都感觉听到刀和骨头摩擦的声音了,头皮发麻】
【啊啊啊他甚至还被拖着走了一段,这得多疼啊,我已经不敢看了……】
【呜呜呜不公平,凭什么他们出那么多人还能用那么厉害的武器啊,这明明就是以多欺少吧?】
云归此刻几乎是被拖着走,又要注意其他人的攻击,撕扯之下伤口被扯得更大,只能用一只手死死抓住胸前的链子来固定。
众人已然不忍去看了。
这种程度的话,怎么看云归恐怕都是要输定了。
谁能想到他输的原因会是剑断了这么仿若儿戏的事情。
半月宗的人都暗暗地松了一口气。
现在就只等云归认输,或者是,死。
就在此时,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云归居然忽地松开了握住胸前锁链的手。
他本来就被锁链拖得几乎控制不住身体,这样一松血月扯开他伤口的可能性更大了,这一举动简直就是直接把命送到对方手里。
“疯了吧?他不想活了吗……”杜聿风喃喃。
而下一秒,云归就猛然一个翻身,同时伸长了手臂抓住了血月的链条。他紧接着又是迅速几个利落的翻身,血淋淋的双手大开大合地交替,扯过的锁链松松地缠绕着他的身体周围。
随着他的动作血月的一些部分不可避免地刺伤了他的手,他的臂膀也被链条擦伤。
众人都看愣了,不过短短瞬息间,云归的上半身都快被全然浸成了血色,只有那张脸越发得苍白。
就在这种情况下,他居然还能笑得出来。
链条霎时间缩短,持有血月的人也顷刻间被云归拖至了眼前。
旁观者清,圣玉枫几乎是即刻意识到不对,大声喊道:“不对!师兄快走!”
然而为时已晚,云归已然抓住了那人的咽喉。
他手上的鲜红的血顺着对方的脖颈往下淌,一时居然难以分清到底是谁处于劣势。
他没费多少功夫就把人捏晕了,随手一丢。
血月还缠在他的身上,云归随意地取下,只是胸前那刀身还卡在里面。他动了几下,似乎是想拔下来,但是没成功。
他应该是怕刀身拔出来血流得更快,最后也只是把那刀片从锁链上掰了下来。
此刻,云归手中便也有了一条血月。
形势瞬间扭转。
武林中会使血月的,除了半月宗的人便只有云归了。
很快半月宗的阵法就被打乱,肉眼可见地力不从心来。
姜澈皱着眉,轻声道:“阵法破了。”
半月宗的阵法一破,除了叶鸣霄,其他的人也就成不了气候了,很快场上就只有一个人站着了。
那人差点被云归的血月抽中,他急急避开,头上的东西被打掉,彻底露出了下面被掩住的散乱的发和那张脸。
确实是叶鸣霄。
他目光冷然,哪里还有平时半分插科打诨的样子。
“师兄……”圣玉枫担忧地喃喃。
两人身上此时都浑身的血色,云归看起来甚至还要更凄惨些,一时难以估量究竟谁占上风。
以往的比试都是在室内,这还是众人第一次这么直观地感受他们比试的残酷。
简直就像是一群杀红了眼的野兽。
全然不同于众人的想象,而是毫无美感的打斗,最纯粹的暴力和杀戮。
这太过残忍了。
弹幕从刚刚开始就刷得飞快:
【啊啊啊手!小鹤的手!感觉是不是被扎穿了,怎么都是血……我记得小鹤是乐队的人来着,这以后还能演奏乐器吗?】
【看着就快疼死我了,那刀都还插在身上呢】
【这也太莽了……感觉他们也是第一次碰到这种敢直接上手拉的人吧?这就是艺高人胆大吗?】
【我现在就希望赶紧结束,再拖得久了真怕他俩活生生失血过多挂了】
叶鸣霄沉沉地看着云归,忽地扔了血月,直接抽出佩剑打近身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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