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连它们的攻击方式和格挡技巧都不知道,在机关楼里怎么可能活得下来?”她忧愁极了。
另一个人说:“这些东西早该禁用了,为什么能进大比里面?这些小崽子哪里经历过这些,我早就说迟早会出事!”
有暴脾气的也附和道:“就是!要儿童化就都儿童化,不让我们教他们危险的东西,那也别把危险的东西带进大比里啊!”
外行人鹿灿之听了许久,没怎么理清,于是不解地插.嘴道:“他们没接触过这些你们接触过啊,你们不能进去救人吗?”
场面顿时一片寂静。
鹿灿之后知后觉地回过神来,语带歉意道:“不好意思啊,我忘了门已经关死了进不去。”
众人沉默着,师弟师妹们带着茫然的、一脸天真的表情不解地看着自家师兄师姐们。
今天发生的事情,确实早已远远超出了他们的认知,他们从没有像今天一样觉得自己的师兄师姐们那么陌生。
“倒不是因为那个原因。”叶鸣霄声音干涩,他苦笑道:“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说实话,就算那木楼的门真的是开着的,这里也绝对没一个人敢进去。”
“师兄……?”圣玉枫迟疑地看着自己的师兄,他的印象里自家师兄一向是意气风发,极为自傲的人,就算师兄的同辈里也鲜少有能与他战成平手之人。
姜澈那么有天赋,在面对叶鸣霄的时候都常常有种被戏耍的无力感,因为师兄的经验和技巧要远远在他们之上。
有那么一瞬间,圣玉枫甚至不敢相信这是从自己师兄口中说出来的。
“如果是在以前,那应该还是敢的,但现在已经过去了那么久了,我们早就适应了和平模式了。”叶鸣霄无奈道。
对师妹师弟们进行‘安全’模式下的教习,何尝不是对他们的另类驯化。
“那是你。”一旁的人说道:“就算把我放到当时那个时候我都不敢再进一次了。”
那人的话里还能听出那时的恐惧和无助:“那里面真的太恐怖了。”
“楼里昏暗,有些时候根本看不清暗器是从哪来的,一个转头,后面跟着的人就没了,你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你也不知道下一个会不会轮到你。”
“这种不安感,简直就是多少年也忘不了的噩梦。”
“要是直接死了还好,怕就怕人活着却废了,那才是真的折磨人。”他惨笑道。
像是想起了过去的事,大家的脸色都不太好。
弹幕也被吓得不轻:
【妈耶,想到一些武侠小说里的机关楼了,不是,为什么都现代社会了还有这种东西?】
【有一种不妙的联想,我感觉这玩意不会像绞肉机之类的吧,一回头后面的人就剩个骨架之类的()】
【前面的别说了,我怕晚上做噩梦】
“那现在怎么办啊,有没有办法把他们救出来啊?”众人也急了,急切地问道。
师兄们沉默着,有人说道:“这么多年,我知道的也就只有一个人逃了出来。”
只是连那个人都用了三天。
“那人现在在哪,赶紧让他过来啊?”一个师弟急道。
然而这次却没一个人回答他了,他急切地看向自己的师兄,对方却移开了视线。
“他不可能来的,这个方法不行。”有人道。
“只凭我们确实没有办法。”
“那个时候没办法,只能在门关上前逃离,现在门关上了,依然也没有办法。”墨凛吟苦笑道。
叶鸣霄拍了拍愣怔的杜聿风,道:“拿些姜澈贴身之物回去吧,衣冠冢也算个念想。”
师弟师妹们震惊地发现,他们的师兄师姐们居然真的打算就这么放弃了,就好像他们曾经面对过这种事无数次,已经极为熟练地知道应该如何接受、如何处理接下来的事了。
巨大的荒谬感袭击了他们,他们再一次深刻意识到,有什么巨大的,无形的障壁一样的东西,深深地横插在他们与师兄师姐们之间。
“不是,为什么这就放弃了,不能找人来把楼破坏掉吗?”鹿灿之急道:“你们怎么能放弃这么快,里面还有活生生的人呢!”
墨凛吟看着他,那双眸子里浸满了悲伤:“如果不是试尽了一切能想到的方法,谁会这么冷漠地接受同门的死亡呢?”
她道:“那个楼的机关很巧妙,从外面用外力很难破坏掉,除非从内部找到那个关键的机关。”
“但是现在门已闭合,此楼无解。”
鹿灿之简直要发疯:“这么变.态恶心的东西,到底为什么你们都不要命了一样往里面进啊!”
他哭道:“明明你们也很害怕,那为什么还不废除!都有那么多人受伤了,没有了,为什么这个破楼,他.妈的还在啊!”
墨凛吟静静地看着他,片刻后道:“因为这是规矩。”
鹿灿之不可置信:“就为了这个可笑的理由?”
墨凛吟不再说话,人群慢慢地散去。
而就在此时,谁也没想到,那个木楼居然开始剧烈地颤抖起来。
所有人都震惊地停在原地,做不出任何反应。
有人喃喃道:“不会吧……那煞神都用了三天啊?”
这才过去了多久??
“不可能,这太荒谬了!”墨凛吟轻喃道,可她已然控制不住地流下泪来。
木楼很快地摇摇欲坠起来,有人大喊道:“快离开!楼要塌了!”
师妹师弟们都急忙撤离原地,而他们吃惊地发现,师兄师姐们都疯了一般,完全不要命地冲向木楼,挤进已然裂开缝隙的楼里。
他们全然不像他们说的那样。
即使是现在,即使嘴上说着那是最恐怖的噩梦,可当这件事真的发生了,他们没有任何犹豫就进入了木楼。
师弟师妹们都仿佛被钉在了原地。
圣玉枫眼睁睁地看着叶鸣霄的背影消失在楼中,怔然地喃喃:“师兄……”
他们像是在脑中排练过了无数遍,动作惊人的迅速,楼还勉强能支撑着就提溜着各自不省心的师弟师妹们跑了出来。
杜聿风发誓,他从没见过自家师兄笑得那么放肆过。
叶鸣霄夹着已然昏过去的姜澈,笑着拍了一下杜聿风的肩,道:“愣着干什么,傻小子,跑啊!”
众人都远远地离开了木楼。
随着木楼的分解坍塌,各位师兄师姐们的表情也从狂喜变成了凝重。
木楼的机关精巧,不可能毫无预兆地自己拆解。
一定是有人进入了最核心的地方,启动了那个最关键的机关。
而这个人只用了这么短短一段的时间,绝对强到可怕。
随着木楼的不断拆解,一个人影也清晰起来。
男人站在一片废墟的最中间,微仰着头。
他的眉角破了一道口子,溢出的鲜血糊了大半张脸,可他全然察觉不到一般,唇角微勾,带着几近癫狂享受的笑意。
师弟师妹们忽地察觉到,刚刚还狂喜着的师姐和师兄们,此刻都有些微不可查的颤抖。
叶鸣霄此刻像被人兜头泼了一盆冷水,浑身上下都凉了。
他一个腿软,差点扑到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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