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男人轻笑,抱着他向外走,说:“走,我们一起出去看看。”
“嗯。”
男人把苏佑抱得稳当,却脚步轻松,走得极快,顷刻间就到了公寓门口,苏佑看着那扇公寓门,想到男人还有声音的话,心头顿时发紧,有些怯懦,往男人怀里缩了缩,男人捏了捏他的后颈脖,哄道:“没事,别怕。”
“嗯。”苏佑看着门,点了点头。
男人抱着他,大跨步跨出房门,眼前画面还是居民楼房的模样,随即又走了十几米后,一瞬间,眼前画面即刻变化,所有钢铁水泥砖石构建的现代房楼全都灰飞烟灭,化作烟尘飘散在身后又闪烁着微光回归幻惑里,苏佑好奇地回头看,却被轻轻地敲了脑袋:“没出息。”
苏佑摸了摸头,哼哼了一声。
男人突然又补了一句:“这还是你教给我的。”
“??”苏佑闻言,下意识看向男人,还没问出口他的话是什么意思,耳侧突然传来一阵喧闹,嘈杂刺耳,他抬起头看过去,却一下皱了眉。
这……
这……
这是通天谷?
但是已经根本看不出通天台的任何模样了,先前通天谷深沉而空,各大王座错落而坐,中间盛放着通天台,森严又崇高的像是在山谷里仰视君王。
而现在这通天谷却再没有任何威严模样,缺口崩碎,王座陨落,山石倾覆成崩猝的泥石,通天台已然碎了大半,只有最中心一点地方强行撑住,枯寂悲怆,极其寂寥。
“这是……怎么回事?”苏佑不解,头不住地乱看,以为不是通天台,但是越看越像通天台。
“哈哈哈哈哈!你们还是出来了。”
有人狂笑,正是那道听不出男女的声音,但是语气却极为强烈,嘲弄又得意的,在山谷间回荡。
“你到底是谁?”苏佑喉咙顿时紧绷,对于这种嘲弄极其不喜欢,这个声音在公寓里就不知道烦了他多少次,现在也没看出是什么模样,鬼鬼祟祟,不敢现身:“在公寓也是你对不对?”
“他是法则。”男人冷漠出声,直接打断声音说的话,丝毫不留话头给声音:“在公寓的也的确是他”
“哦。”苏佑认真地想了想又问:“法则干什么的?我都看不见他。”
“不用理他。”男人垂眸,眼眸深沉,只看着苏佑,眼中只有苏佑。
“可是他一直再说你坏话……”苏佑抿了抿唇,说:“我可以骂回去吗?”
“我说的从来都不是坏话!”法则即刻反驳。
“是事实!”
“看看吧,看看通天台下的东西,你就明白,你的丈夫究竟干了些什么。”
苏佑直接想要拒绝,忽然后颈脖被人掐了一下,他抬眸对上男人眉眼,望见他深沉眼眸中流淌的碎金鎏光,俊美高贵即是神祇。
苏佑瞳孔像是罩了一层华光。
“去看看吧。看看也好。”末了,男人顿了顿:“我已经施了法,你的脚不会冷也不会痛。”
男人似乎……虽然很不想,但是却还是选择纵容他亲自去看。
也就是说,他不得不看。
“好。”苏佑点了点头,男人轻轻把他放下来,缱绻温柔地摸了摸他的头,几乎浓郁成水。
苏佑抬腿踩在原崎岖不平的地面上,发现真的没有任何痛感和冷感,他径直往前走,一步一步走向通天台边缘。
边缘处崩塌得崎岖坑泞,石块掉落,再没有规整模样,苏佑趴在通天台边向下看,凌冽寒冷地风立刻喧嚣上来,在他耳边呼啸,他在风里睁开眼,潜意识以为会先看到通天台的深渊暗缝,然后才能艰难看清楚下面的东西,因为这通天台他似乎走过很多遍。
然而他却瞬间吓得呆住。
通天台已经不深了,或者说,直接有东西把他堆到了浅的地步……
浅到就在眼前。
甚至苏佑只要一伸手,就是死气沉沉的肢体,翻着眼白的尸体。
苏佑被吓得退了好几步,视线落在边缘上一直放远,却是……尸骨成山,密集无比,成了尸山血海。
而最恐怖的却是……
这里面的人,有好几个眼熟的面目。
张鼎,林谦,公主,姬语,张奎,太医,甚至是岁郁……都堆叠在尸山中,双眼死白,再无生机。
“看到了吧!这就是你丈夫的罪过!”
“他抛弃了职务,徇私枉法,任性妄为,导致无数小世界崩殂而乱,撞击成灾!”
“将无数人尸骨掩埋于通天台之下,却和你苟且偷/欢!”
“你们两个的每一寸时间都是从别的命上偷来的!”
“任由世界流窜,导致生灵涂炭。”
“不!这不可能的!”苏佑错愕半晌,良久呆怔,等回过神后他一直摇头,下意识看向男人,然而男人却沉默着,点了点头,默认这是真相。
“这是你亲眼看到了吧?”
苏佑摇头。
男人一定不会如此残暴恶劣。
即使眼前尸体堆叠成尸山血海,苏佑还是下意识拒绝,疯狂摇头。
不是不信。
也不是不认。
而是觉得……这根本不可能。
可是男人点了头。
苏佑本就微红的眼睛缓慢蓄了水雾,水汽氤氲在眼眶里,他再次看向男人,试探一般询问:“是这样吗?”
真的……用无数性命的代价,来换取和他的片刻温存?
“是。”男人承认。
苏佑眼泪顺着尖尖下巴流了下来,看着男人不知如何是好。
法则已然不耐烦,再没心情在苏佑面前揭开真相:“他已经承认罪刑,我谅你被蒙骗囚禁,算是无罪。
法则话音一转:“但是罪神不可饶恕。”
话音刚落,天边立刻就有一道硕大闪电迅猛袭击下来,快到苏佑来不及反应,一下子就劈到了男人身上,一下打碎了他身上所有幻光,男人重重地跌落下去,不得不用手掌撑住身体。
“不……不,你等等。”苏佑急了,完全不管男人头顶浓重乌云密集,闪电积蓄,力量磅礴,下意识就往男人方向跑:“一定还有隐情的。”
然而男人吐出一口血,却还有力气施法,将他挡在结界外,他哑声说道:“别过来!”
“在成山的尸体面前演鹣鲽情深。”法则嗤笑,在空气中凝结成实体,成为一团圣白色浓雾,在两个人之间转悠,像是在人间戏剧一样:“真是讽刺。”
法则应声而落,又是一道电光突闪,男人被击倒在地,又涌出一大口血,苏佑眼泪瞬间夺眶而出,发了狂一样地敲击结界:“你再等等,等我问清楚。”
“你,你住手!”苏佑看着雷声一道道落下,他完全慌了神,语无伦次地胡乱说着。
“你放过他!”苏佑大哭:“如果他有错,我可以和他一起的!”
“一个低阶智能AI,为了一个罪神说一起抵罪之类的话。”
“真是……笨得可怜。”
天雷不断落下,男人一下一下地被敲断脊梁骨,血液大口喷涌而出,下一刻猛倾而落。
“我也可以一起受的!”苏佑心痛难当,疯狂哀恸,敲得满手通红,整个人陷入癫狂,眼前又是一道天雷轰击而下,苏佑一下吐出一口血,滑落着跌在地面上,心口痛得蔓延全身的精神,捂着胸口蜷缩着,吃力地在结界后面想要伸手去够跌倒在地的男人。
不,不要。
如果犯了错的话,就让他一起承担。
他不怕死的。
可是……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事呢?
苏佑眼泪顺着鼻梁划落,滴在地上,晕开湿意,他痛得意识模糊,却还是满眼强撑着去看男人,想要去够他,然而视线崩断,他缓缓阖上了眼目。
“陆敞,你认罪吗?。”法则居高临下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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