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不断的高度数酒被送到明昕面前——白兰地、龙舌兰、血腥玛丽……调酒师渐渐麻木了,调酒的动作从犹豫到机械,酒吧这些客人的这些操作,他都已经看惯了,这里的人默认,只要自己看上的人喝下自己送的酒,就可以与自己共度一夜,但这个客人看起来是很……怎么说,干净,应该是不会理会……
这样想着,调酒师却惊讶地看着明昕端起离自己最近的酒杯,询问道:“这是谁送的?”
调酒师犹豫着,指向某个方向。
于是明昕举起酒杯,朝着那个方向微一示意,接着,毫不犹豫地仰头灌下。
性感的喉结上下滚动,在昏暗的吧台前,泛着暧昧的光。
周围的人都看呆了,就连见多识广的调酒师,也不由得一顿。
这一刻,他忽然有些嫉妒那个被挑中的男人,如果他也送一杯酒放到这个客人面前,是否他也能获得这样的殊荣?
可他还来不及有所反应,就见明昕毫不留情地放下手中的酒杯。
随后,他又举起另一杯,看向调酒师:“这杯是谁送的?”
调酒师瞠目结舌,慢慢抬起手,“……那里。”
明昕把送到他面前的酒都喝了一遍。
大约十几杯,代表着十几个男人,第一个被选上的男人原本兴奋异常,可刚一抵达吧台附近,却发现和他一样的人竟有十几个。
而送酒的人还在增加。
气氛顿时变得剑拔弩张起来。
几乎没有男人愿意和其他人共享。
明昕已从脸颊红到耳垂,甚至连领口之间的锁骨都难逃一劫,他的双眼已不复清明,修长漂亮的手扯开领口以透气,双唇虽然含着酒杯,里面的酒液却没有减少一点,似乎已经醉了。
身后的混乱几乎没有影响到他,然而却有浑水摸鱼的人,避过了混乱,先一步凑到明昕身边,用自以为最低沉性感的声音道:“你看起来很心烦,需要我为你解忧吗?”
手上却很不老实,已然悄无声息地朝着明昕纤细的腰身摸去。
明昕微微转头,男人还来不及喜悦,便在触及他视线的那一瞬间,生出一种被毒蛇盯上的恐惧感。
下一刻,他的手被近乎碾碎骨头的恐怖力道锢住。
……
过多的酒液在明昕的脑袋中肆意搅动,尽管林明昕的身体对酒有着较高的抗性,但忽然之间喝下那么多酒液,对于身体来说,仍然是不小的负担。
他慢慢睁开眼,首先感知到的是宿醉带来的阵阵疼痛感,接着,被过度使用的酸痛感由四肢蔓延到慢一步反应过来的大脑,明昕撑着身体勉强从床上坐起,酒店洁白的被褥随着他的动作滚下身体,露出被男人印上斑斑吻痕的身体。
明昕抚额的动作一顿,视线渐渐凝聚在自己的小臂上——昨夜的疯狂仅通过手臂上密密麻麻的吻痕与咬痕便得以彰显,那个男人甚至连他的手肘内侧都没放过,那块娇嫩的皮肤被磨得几乎就要破皮。
他掀开身上的被子,扶着床朝酒店的洗手间走去,可一进到洗手间,他却首先看到的是空无一物的洗手台,眉心一跳,脑中闪过一瞬昨夜的回忆……他被男人抱着坐在洗手台上,背后抵着冰冷的镜面,周围的一切都是滑腻的,几乎什么都抓不住,他只能扯着男人的头发以作支撑,然而很快就会随着一阵一阵的力道滑落。
然而这时镜面、洗手台都干净得光可鉴人,明昕揉了揉眉心,终于看向镜子里的自己,他的唇瓣已经完全磨破了,眼尾被揉得发红,因为流了一晚的泪水而微微肿起,从脖颈开始向下,每一片白皙的皮肤都被品尝了一遍,腰侧发青,约是手掌的痕迹,不知被掐着腰强行固定住身体,使用了多少遍。
然而浑身却是干爽的,连最应该疼痛的部位,却也没什么肿痛感,反而沁着股清凉感,应该是上过药了。
明昕单手拧开水龙头,往脸上泼了点水,让眩晕的头脑清醒几分,接着双手撑在洗手台上,目光沉沉地盯着镜面发呆。
系统察觉到他的情绪有些低落,本来它只打算看明昕笑话,可看着明昕这幅模样,却还是心软了,“你……你别这个表情,昨天带你过来的就是……”
“我知道,”明昕垂下眼,有些忧郁道,“可我昨晚有点断片了……”
系统:“……”
它竟然莫名其妙听懂了明昕的未竟之言。
因为断片了,没怎么享受到,所以不高兴。
系统感觉自己的感情被欺骗了,愤愤道:“我以后再也不管你了!”
明昕昨夜穿的衣服或多或少都有些破损,尤其是衬衫,最上面三个纽扣无一幸免,全都崩掉了,尽管明昕忽然记起,这其实是他嫌热,主动扯开的,却仍不妨碍他心生不悦。
然而拿起自己的衣服之后,下面却露出一套全新的衣服,几乎和他原先的衣服一模一样。
明昕自然不愿意穿着一片狼藉的衣服离开酒店,向所有人昭告自己昨夜遭遇了什么。
他毫不犹豫地穿上男人准备好的衣服,然而这一身衣服从衬衫、大衣再到裤子,竟都完美地贴合他的身材,似乎在他不知道的时候,男人便已掌握他的所有尺寸。
忽然,明昕在地上看到一张纸条,似乎是从衣服里掉出来的,他将纸条捡起,上面的字体是印刷出来的:“多谢款待,这是补偿。”
明昕脸色发沉,毫不犹豫便将纸条撕碎,扔在了垃圾桶,然而扔完,他却在垃圾桶旁的地上看到了另一张纸条:“自助厨房的保温箱里有醒酒汤。”
明昕皱起眉头。
这种安排,几乎是精密地掌控了他的每一步反应,仿佛已经长久地在暗中监视他、近乎变态地揣摩研究他的一举一动——这对于林明昕来说,绝对是难以接受的。
于是明昕苍白了脸庞,重重地深呼吸几口,没管什么醒酒汤,扭头就走。
他坐着电梯下楼,径直走到前台,几乎维持不住温和的假笑,一边交还房卡,一边对着前台询问道:“你好,我能问一下昨天这个房间的登记人是谁吗?”
前台一脸疑惑,回答道:“先生,昨天登记房间的,就是您。”
电脑上出现的,赫然正是明昕那张漂亮的脸。
然而面前的青年,却在看到这张照片的瞬间,沉下了脸。
——那是他三天前参加科技峰会时拍下的照片。
*
裴瑜察觉到,这两天,明昕的心情似乎不是很好。
其实明昕已经算是比较随和宽容的上司了,从大三开始,一步步把这个只有三两个人的小团队发展成如今这样一家足以在魔都立足的大公司,其中当然经历了不少危机,却从来没有呵斥过下属,然而尽管如此,只要他脸色一沉,公司的职员包括当初出钱一起办公司的富二代合伙人,都会有些怵他。
于是这时,他这个从幼儿园就开始认识明昕的人,便成为了很重要的传话筒。
裴瑜抱着厚厚一叠文件,一旁的人替他敲门,得到屋里人的同意后,又亲手帮他开门,以一种看壮士的眼神,目送着裴瑜进门。
一进办公室,裴瑜就见到抬眼看来的明昕,心里却顿时充满了疑惑。
在开着暖气的办公室,明昕穿着厚厚的外套,这自然是可以理解的,魔都的室内温度非常的魔幻,即使开着空调制热,也冻得人手脚冰凉,可他立刻就看见明昕一层层围在脖颈上的白色围巾,这就很奇怪了,室内再怎么冷,也不至于冷到需要围围巾的地步……
强行压抑心中的迷惑,裴瑜一一汇报过手中的报告与文件。
“好的,知道了。”明昕一出声,裴瑜就吓了一跳。
明昕的声音怎么变得这么哑?
他连忙问道:“明昕,你是不是生病了?”说着,他突然发现明昕的嘴唇红得有些异常,担心他发烧,下意识抬起手要去摸明昕的额头。
自从高中,裴瑜其实就已经暗暗把明昕当成自己的弟弟一样看了,甚至还干出过建议明昕小心自己对象的傻事,不过他只尴尬过一阵就缓过来了,可到了大学,他又意识到明昕其实不太会照顾自己,于是又暗自把明昕的辈分降低成自己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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