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昱像是被惊到了,久久没有说话。
“你的喉结怎么突然动了?”明昕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声音有些惊喜,“我看到网上都说,被勾引到了的人会口干舌燥,你现在感觉到口渴了吗?”
贺昱:“……”
他终于忍不住了,猛地抓着明昕的肩膀,将人从自己身上扯了开,“就先到这里吧!你可以先自己琢磨一下,过几天让索菲亚老师接着教你探戈舞……”
“《罗珊娜的探戈》……没错,我还得学习探戈舞。”明昕沉吟着,忽然抬起冒着点微光的双眸看向贺昱,道:“你来当我的舞伴吧。”
“……舞伴?”贺昱沉默了片刻,“之后你在冰场上可是要自己一个人滑这首曲子,还需要探戈吗?”
“当然需要,没有舞伴的配合,我一个人跳女步迟早把自己摔死。”明昕哼声道:“你要是不愿意和我跳探戈,我就找宁羽陪我。”
“他的表演风格比你还柔,你们两个凑在一起,还不知道是谁跳女步谁跳男步……”贺昱立刻皱起了眉头,试图说服明昕。
明昕却被他絮絮叨叨的声音烦得头疼,正好这个时候贺昱抓着他的手力道减弱,他就猛地将身体前倾,“啵”地一下,重重地亲在了贺昱的脸上。
那柔软温热的触感一袭上贺昱的脸颊,甚至到了明昕离开他脸侧的时候,那种湿热的触感还久久地停留在他的脸侧,仿佛在上面刻下了自己的印章般,男人当即整个人都僵住了,一双丹凤眼满是震惊,缓缓抬手捂住了自己被亲了个正着的脸颊,僵声道:“你……”
“我怎么了?你不是经常在‘Kiss&Cry’亲我吗?现在我亲亲你怎么了?”明昕却很是理直气壮。
每当明昕比赛完,无论成绩是好是坏,贺昱都会在明昕额头上亲一下,甚至在最近两个月内,他也还亲过明昕的额头。
每一次贺昱亲吻明昕的额头,都只是以家长鼓励孩子的情感亲吻的,这在花滑比赛上已完全算是很正常的一件事了……可现在贺昱被反过来这样亲吻了一下,心头却是乱糟糟的,浑身的血液仿佛都鼓动了起来。
贺昱喉结再度滚动了一下,“但你也不该在这个时候亲……”
“什么时候?你抱着我的时候吗?可是之前你也经常抱着我亲我呀。”明昕终于露出一个笑容,“怎么样,你也觉得被亲很害羞吧?”
不……不是害羞。
更恰当的是。
羞愧。
这个时候,明昕又冷声问道:“怎么样?做我的舞伴吗?再回答一声‘不要’,我就会亲你一次,两声‘不要’,我就亲两次。”
真是耳熟的话语。
贺昱几乎就要苦笑起来,但过去他说“躲一次亲一次”的时候,只是开个玩笑,可现在明昕的眼眸中却满是少年的强势,仿佛只要他真的说了“不要”,少年就会真的亲过来一样。
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最后,贺昱终是低声回答道:
“……好。”
作者有话要说:
《红磨坊》里面《El Tango de Roxanne》的cut那个男舞者的声音又嘶哑又有力量感,推荐宝贝们去瞅瞅哦,么么哒~
过去
贺昱:躲一次亲一次哦(指额头)
昕昕(脸红)(害羞)
现在
昕昕:说一次“不要”就亲你一次!(张牙舞爪)
贺昱:……(羞愧)
所以老贺,你为啥羞愧呀(斜眼旺仔笑)
第99章 冰上的王座20
贺昱本以为自己在说“好”之时不断狂跳的心脏, 不过是受到电影的影响。
可等他回到家里,躺在床上闭上双眼,在空茫的、漆黑的大脑中, 却不断浮现出少年那纤长漂亮的手指,它从少年微微上挑的眼角滑下,经过光洁的脸颊,顺着线条优美的下颔线,最后像是石壁上的水珠, 猛地掉落,然后从身下, 捡起了男人的宽大的手指。
粗糙的手指被他拉着, 停留在脸侧,淡色的唇瓣微张:“贺昱……”
“触碰我吧。”
黑暗之中,男人猛地睁开双眼。
明月幽暗, 群星闪烁。
是梦。
*
那日之后, 贺昱试着和明昕拉开了一些距离。
但也仅是一些,毕竟他依旧是明昕的教练, 哪怕现在他也会尝试着带一些年龄小一些的入门级冰童,重心却仍然是放在明昕身上。
但又似乎……这样的躲避过于隐晦了,就连明昕本人都没能察觉到……
贺昱看着明昕面色如常地练习规定图形、旋转, 在一堆三周跳里冷不丁加了一个四周跳, 被贺昱冷声提醒了几遍, 最后几乎就要发怒时,才终于乖乖地继续练习他的三周跳了, 接着又借着喝水的时间和杨宁羽聊天, 两个17岁的少年爱好几乎一样, 说话声都要把屋顶掀开了。
扎着单马尾的少年对杨宁羽每一个注视、每一次回应, 都仿佛正往贺昱心头加上一道相反的力道,将他的心脏犹如拧毛巾般一点一点缓慢地拧紧。
在心脏即将被拧破之际,贺昱终于忍受不了,冷声唤道:“昕昕。”
明昕嘴里还叼着纸杯,双唇被水色润得透亮,应声转过头来。
杨宁羽也停住了对话。
“休息时间够了,过来接着练习。”贺昱低声道。
休息时间过长,明昕的身体就会冷下去,很可能就会因此着凉或者受伤……贺昱心中闪过无数条支撑他叫回明昕的理由,每一条都极富说服力。
然而最具说服力的,却是他在看到明昕放下空纸杯,听话地从杨宁羽身边滑过来时,他那骤然明亮的心境。
由于在明昕提出自己要跳《红磨坊》那天,贺昱就已经同意了他的决定,于是明昕的短节目在那日之后一周内,便完成了重新编曲与编舞。
一场花滑表演包括编曲、编舞、服装与比赛动作配置,确定了下一个赛季的表演内容之后,便开始初步编曲与编舞,之后在一次次的练习中加入带有个人诠释意味的修改,至于比赛动作,则并不那么固定,单是跳跃,同一个节目的不同次比赛,就有好几张不同的配置,随着比赛状态改变配置,是时常有之的,因此在节目确定之后,最需要练习的,往往是编舞。
由于《红磨坊》涉及到明昕比较不擅长的舞种,即探戈舞,因此明昕必须在地面上练习一段时间的探戈舞,于是在编舞出来之后,明昕便带着编过曲的《红磨坊》到了舞蹈室,在索菲亚女士的指导下在陆地上试着伴随着音乐舞动。
贺昱被索菲亚一通电话从办公室教过来之时,明昕正在音乐声中一脸认真地跳着舞。
他穿着一身黑色的舞蹈服,这样贴身的衣服恰好勾勒出了他绝佳的身材比例,少年手长脚长,舞蹈的动作又利落又有优雅,就连发力时微微鼓起的肌肉都带着美感。
然而,这样的表现,在索菲亚看来,却远远不够。
索菲亚这日穿了条长裙,裙侧却开了很高的口,甚至穿了一双脚跟超过10厘米的高跟鞋,银发高高地挽起,是很标准的探戈女舞者穿法,她姿态优雅地站着,怒吼着明昕的声音却一点也并不优雅:“腿抬高!腰扭起来!就你这幅一点魅惑力都没有的样子,你想靠什么勾引客人来红磨坊?靠你死鱼一样的眼神吗?!你是在跳芭蕾,还是在跳探戈?!你脸上的表情也太高傲了,是你服务客人,还是客人服务你?!”
贺昱抱着手臂靠在门框上,看着鲜少被索菲亚训斥的明昕一边跟随着音乐抬手旋转、挥腿扭腰,一边在怒斥声中越来越黑沉的脸色,终于忍不住笑出了一声。
这一声却引来了索菲亚的注意,只见她依旧是冷着一张脸,语气却骤然柔和了下来,“噢,亲爱的,你终于过来了。”
贺昱终于稍稍站直了身体:“需要我做什么吗?”
“等会你就知道了。”索菲亚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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