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爷,你知道科研院的S2项目么?我听内行人说,这是他们顶尖团队耗时七年研发的新项目,一经问世全国近一半的人将因此受益。”
南流景:“知道。”
养母一听,心中暗喜有戏,赶紧道:“姑爷觉得这个项目怎样,我了解过了,项目真要做成,至少能赚这个数。”
说着,她左手比了个“五”,右手比了个“零”。
南流景看起来兴致缺缺:“这样啊。”
养母点头似捣蒜:“但是你也知道,大肥肉,多少人盯着,所以……”
南流景终于抬起了他尊贵的头颅,目视养母,表情寡淡疏离:“岳母需要资金?”
养母笑得合不拢嘴:“只是暂时资金周转不开,但如果姑爷愿意,投资人肯定要先写姑爷的名……”
话未说完,南流景打断她:“岳母,前几天伽黎的生日,您可有为他发短信祝福,送上生日礼物?”
养母:?
这弯拐的,直接拐出大气层。
“我给伽黎过了二十多个生日,恰好最近公司忙,偶尔忘了一次也正常,姑爷放心,等忙过这一阵儿定会为他补上。”养母道。
南流景沉默片刻,忽而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轻笑,笑容似针,一下子扎进养母心头。
她脸上的喜色僵住,声音空寂:“姑爷,这是……?怎么了。”
南流景缓缓呷一口茶水,倨傲地垂视着养母,薄唇轻启,声音森寒:“岳母,你可能不了解我,我这个人做事前会评估风险,从不打无准备之仗。”
“第一,您说的这个项目我有过了解,科研团队的确都是国内顶尖,品质有绝对保障,但他们是研发人员不是商人,不懂市场,经我预算,这个项目问世后三年内的曲线图会出现短期暴涨长期暴跌的趋势,最后跌入冰点,血本无归。”
养母听完,嘴巴微张,似乎有些不可置信。
如果真像南流景说的这样,怎么可能有这么多公司抢着做投资代理?
“以上为客观原因,我再说说主观因素。”
养母脸上的笑容消失殆尽,她只知道她已经得到了明确拒绝,剩下的什么主观因素对她来说根本不重要。
南流景慢条斯理整理着袖口,云淡风轻的模样像是在说类似今晚吃什么这种小事。
“除了评估产品市场风险,还要评估债权双方风险。”
养母:不懂。但债权方,该不会是指他和我?所以这钱还得算是借的是么?
南流景低低道:“岳母家的公司债台高筑,岳母也已被列为法院执行方,说实话,抬一手岳母的公司很简单,我也不缺这几个钱。”
他的声音越来越冷:“可这基于你是伽黎的母亲基础之上,但如果,你连儿子的生日都不知道、儿子生病你进门却连一句关心都没有、在儿子毕业典礼当天都不肯与他合影,只因为他是抱错的假儿子,那我便没有帮扶岳母的义务。”
养母倏然瞪大双眼,凳子上宛如长出无数小刺,扎得她坐立难安。
沈伽黎这个贱人!还学会告状了!
“虽然并非亲生,可伽黎生病犯迷糊的时候,嘴里喊着的还是妈妈。”
南流景的声音轻了几分。
他忽然想起那个在疯癫中结束生命的女人,她为数不多清醒的时候,便为儿子缝了一只人偶做生日礼物。
又想起,亲手拔掉母亲的氧气罩那一刻,自己心里在想什么。
我很爱她,所以没办法再看她继续痛苦活着。
尽管无人理解,可每个孩子,都无比热爱且依赖着自己的母亲。
最痛苦的时候,最开心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人都是妈妈。世界语言种类繁多,可“妈妈”是唯一的,发音相同的词。
不知是不是因为这句话,养母突兀的沉默了,静静凝望着地板,不知在想什么。
南流景喊了李叔过来,在他耳边悄声说了什么,李叔随即拿了支票本过来。
南流景私下一张支票写上自己的名字盖了个人印章,推到宫源面前:
“岳父想写多少都可以,但我事先声明,这笔钱只能用于日常生活,决不能用于投资或还债,我这边会有支出反馈记录,就这样。”
南流景说完,扶上轮椅扶手:“我吃饱了,先休息了,各位请便。”
望着南流景决绝离去的背影,气氛是说不出的尴尬,甚至,伤自尊。
大概觉得伤自尊的只有宫源,养母凑过来小声道:“快写,多写点,至少先把债务解决了,把钱洗出来一样用。”
宫源垂着头,颈间爆出条条青筋,一言不发。
养母不耐烦地推了他一把,声音尖锐:“写啊!平时丢人现眼你在行,这时候又像木头一样!”
“我不写。”宫源的声音发着颤。
“你疯了还是傻了?你以为像南家这种大财团会给你第二次随意写支票的机会?人家是有钱但人家不傻!快写!”
“啪!”宫源猛然站起身将钢笔摔在桌上。
他双目怒睁,眼中布满血丝,胸膛剧烈起伏。
养母被吓了一跳,怒掐之:“你突然发什么疯,吓死我了。”
宫源也顾不得是在别人家里,怒极而啸:“你好意思写么?!卖儿子赚来的钱你用着睡得着觉?!我不写,你也别想打什么主意!”
说完,怒撕支票,愤愤扔进垃圾桶。
父母尖锐的争吵声中,沈岚清疲惫地抬眼看向楼上。
这次被南流景羞辱的不仅是父母的脸面,还有自己那颗脆弱的少男之心。
沈岚清黑化70%——
*
楼上。
南流景一进房间便看到沈伽黎还保持开始的动作折着千纸鹤,李叔在一旁碎碎念,他却充耳不闻。
南流景鼻间发出一声轻笑,摇摇头。
其实沈伽黎这个人虽然平时吩咐他点事总是一肚子抱怨,但做还是会做的,先不说做得如何,至少他能保证完成任务。
李叔见人,颇有眼力见起身,顺便告状:“粥都快凉了,可沈先生说什么也不吃。”
南流景缓缓点头:“知道了,你先去送客。”
李叔离开后,南流景来到沈伽黎身边,打量着那几只新的纸鹤。
明显折错了,翅膀都展不开。
但,总算折好了七只,和箱子里那些加起来正好一万。
“你父母还在楼下,不下去见见?”南流景问。
沈伽黎头也不抬:“不见。”
如果只是宫源在,他说不定还会在楼梯口瞅一眼,但那个女人也在就免了。
南流景有些好奇:“上次生病,迷糊着喊想妈妈,现在怎么又不见了。”
沈伽黎用脑电波回应他:认不对人可以不用认。
见他不想回答,南流景也没再追问,视线游离到桌上那碗粥,放了太久,表层已经半凝固。
他端起粥碗用勺子轻轻搅匀,递过去:“你一天都没怎么吃东西,吃了,然后吃药。”
今天谁来了沈伽黎都是那句话:“不吃。”
南流景眉头一蹙,习惯性要摆出大领导的架子命令他,但脑海中一瞬而过他委屈的眼泪,命令的言辞便生生咽了回去。
沈伽黎是他见过最难搞的人。
不过之前看他直播上画画课时,因为都是幼儿园小孩,有效专注力只有几十分钟,为了确保课程顺利进行,美术老师会用一些小手段来吸引孩子们的注意力,比如,比赛。
南流景清了下嗓子,坐得端正。
“沈伽黎,我们来比赛吧。”
沈伽黎:?
大白天发什么疯。
“我也吃,我们比赛看谁吃得快。”南流景唇角勾起一抹自信笑意。
不信他不上钩。
沈伽黎头也不抬:“哦,你赢了,我认输。”
南流景:……
沈伽黎:“你把这些都吃了,我奖励你一个贴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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