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过敏,龙虾过敏?!”沈岚清惊讶起身,刚要喊人来把龙虾都撤走。
“指甲油过敏。”沈伽黎微微一笑,倾倒众生。
沈岚清“啊”了声,缓缓看向姑妈的手。
良久,他不好意思地挠挠脸颊,尽量压低声音:“姑妈,我哥哥对指甲油过敏,您能不能……想想法子把指甲油卸掉。”
姑妈尴尬地缩紧手指,心中已经将沈伽黎碎尸万段。
她这不是指甲油而是甲油胶,这玩意儿脆弱得很,剥个壳子都会被崩掉一块,可这种事他怎么和两个男人解释,解释了他们也不懂,只会让自己更丢份儿。
姑妈脸上实在架不住,拉起好大儿,尬笑着道了句“有事先走”,留下一封红包后捂着鼻子疾步而去。
烦人的亲戚自觉离席,沈伽黎忽觉心情不错,胃口也好了些,深知这一切的一切沈岚清功不可没,破天荒主动给他剥了只基围虾。
虽然依然剥得破破烂烂。
沈岚清就像得了什么稀世珍宝,双目含泪,激动的连喊三声“哥哥”,一口吃掉虾肉,小嘴儿抹了蜜:“哥哥真好,哥哥剥的虾都甜甜的。”
说完,和哥哥疯狂贴贴。
沈伽黎:“我没洗手。”
沈岚清巧笑倩兮,一点不恼:“哥哥手上的细菌都是甜的。”
沈伽黎:嘶——
鸡皮疙瘩开大会。
他真的没穿错书?怎么和原文描写的不一样?
大概是沈岚清一直黏着这个早已失宠的弃儿,母亲坐不住了,踩着小高跟袅袅婷婷而来,拉着沈岚清的手笑道:“岚清,去别桌和姨妈姨夫们打个招呼,别一直黏哥哥,哥哥很累了。”
沈岚清不死心,睁着无辜双眼和沈伽黎求证:“哥哥你累了么?”
沈伽黎虚弱点头,心中催促着他赶紧走。
“那好吧,那你好好休息,我一会儿再来找你。”
沈岚清恋恋不舍,一步三回头。
养母深吸一口气,在沈伽黎耳边低声道:“一会儿会有个送礼物的环节,你不必送,岚清不需要你的东西,吃完这口饭,赶紧走吧。”
说完,她抬屁股走人。
第10章
沈伽黎心道不用吃完这口饭,早半小时前就想走了,要不是你的好儿子一直拖着我不放,我会坐在这里受你的气?
他抽过纸巾擦擦嘴,喝完最后一口果汁,起身欲走。
刚站起身的瞬间,宴会厅的大门被人推开了。
霎时间,众人纷纷引颈顾盼。
李叔见到来人,一抹嘴,捂着领带疾步而去。
那个男人出现了。
那个传闻中又老又丑,心里还多少有点问题的南家长子。
被暗色西装包裹的身体却依然轮廓分明,肩膀巍峨而宽阔,收腰设计的西装也没有一丝赘肉造成的紧绷感,那双令人扼腕叹息的腿,笔直修长,裤脚下隐隐露出半截黑色棉袜,莫名有着一种令人遐想的性感。
但看看脸——
好家伙,口罩墨镜,齐了~
这下大家更加确信,这个男人丑到不敢见人。
果然上帝是公平的,给了他绝世身材,却忘了对他的脸稍加上心。
“他就是南流景么。”人群中,有人小声议论起来。
“就是他,听说从小就瘸了,坐轮椅坐了十几年,这里都不正常了。”那人说着,指指自己脑袋。
“真的假的?”
“真的,而且我还听说,他母亲的死,和他……”
“天啊——!”
议论声如蜂巢中钻出的蜂群,密密麻麻嗡声不止。
果然不管是普通百姓还是自诩上流社会的菁英,八卦是经久不息的话题。
沈伽黎就坐在旁边,听见了。
他也不是杠精,只是单纯好奇:“你们怎么知道的,亲眼所见?”
几人面面相觑,摆摆手,尴尬一笑:“嗐,都是道听途说的罢了。”
下一秒,李叔推着南流景坐到了沈伽黎身边。
见沈伽黎站在一边一副几欲先走的模样,想起被调换的礼物,南流景勾起唇角,点点食指示意他坐下:“走哪去,宴会还没结束。”
沈伽黎:“卫生间,不让?”
李叔赶紧给沈伽黎按下,悄声道:“这么多人看着呢,咱们有话回去说。”
养母见到金贵姑爷,赶紧上前问好,但却一个劲儿冲沈伽黎使眼色,要他哪凉快哪待着去。
沈伽黎本来是要走,但这会儿吃撑了,动一下都浑身难受,只想坐着。
南流景和养母假意和谐地寒暄几句,养母道要去后台看看蛋糕制作情况,就先不奉陪。
说完,对沈伽黎又是一通眼神杀,让他快走。
沈伽黎不想走,他现在只想坐着,如果哪位好心服务生能帮他把桌子收拾一下,他也可以在这趴会儿眯几分钟。
对面南斐遥似乎没料到他哥会来,怔了许久,起身坐过来。
原文中,南斐遥和南流景打小就不对付,两人什么都要比,喜欢的东西也都大差不离,经常为了一件小玩意儿大打出手。
而南流景不像南斐遥有妈妈罩着,大多时候他都是被迫将心爱之物拱手让人的那个。
南斐遥更是从小被他妈灌输“想要的东西不靠抢就只能看着它落入他人手中”的思想,所以渐渐的,不管他喜不喜欢,只要是他哥南流景的,他非抢不可。
南流景不一样,他从来不明抢,只会暗中使坏,因此原文前期,南斐遥一直被他哥压着一头,直到沈岚清的出现,令他开启反击之战。
南流景看到南斐遥坐过来,眉尾一扬,倨傲地垂视着他。
“哥怎么现在才来,真不好意思,只能让你吃剩饭剩菜了。”南斐遥哂笑道。
借此来讥讽南流景只配拾人残羹,吃剩下的。
沈伽黎刚有了睡意,被这一声夹枪带棒吵醒,斜斜瞅着他:“那你要是吃完了没事,就把账结了吧。”
天地良心,他可没想帮南流景说话,纯粹是有人扰他清闲。
一是骂他吃饱了撑的,二是骂他多管闲事。
“让我结账?”南斐遥不可置信指着自己鼻子,他的确不缺这两个钱,但他凭什么。
“嗯~”尾音上翘的一声,“你结,这不就你最闲么。”
南斐遥眉头一蹙,顺势看向一旁的沈岚清,没敢说话。
口罩下,南流景的表情由微惊转变为稍纵即逝的笑意,但只有一瞬,基本可以忽略不计。
小炮仗,还挺能说。
沈伽黎再次闭眼酝酿睡意。
宴会厅里忽然响起隆重且宏大的背景音乐。
大门被人推开,几个服务生推着一只五层大蛋糕小心翼翼走来。
“哇——我们小寿星的蛋糕来了,不知谁有这个殊荣能和小寿星一起切蛋糕呢。”人群开始起哄,心里却念着“我,快让我上台”。
五层蛋糕塔,是新西兰的奶牛一早上工,挤出的奶水乘飞机飞过大洋彼岸,澳洲果园的水果们还带着露珠就被辛勤的农民伯伯采摘入框,和奶水一起乘飞机远道而来,为这万人宠爱的小寿星送来最诚挚的生日祝福。
沈岚清被邀请上台,脸上带着大方自信的笑,在众人瞩目下吹蜡烛许愿。
司仪在一旁趁机道:“小少爷不妨请你最喜欢的宾客上台,一起切蛋糕。”
此话一出,台下所有人纷纷坐直身子。
沈岚清的母亲更是单手捂住胸口,脸上挂着激动笑容,眼眶中似乎有泪花点点。
她已经在内心组织好等儿子叫到“妈妈”时,那些感人肺腑的发言。
南斐遥同样坐得笔直,视线在沈岚清脸上停留、凝望。
他想借此机会,同沈岚清说出自己真诚的爱慕之言。
嘭嘭、嘭嘭。
心脏跳乱了节奏。
沈岚清望着手中的雕花铜刀,慢慢抬头,眼神坚定而明亮:“我想,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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