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脸,分明就是裴错玉。
可怎么会是裴错玉呢?
长生性情温和有趣,心怀天下风华无双,可裴错玉却性情骄纵恶毒,奢靡无度水性杨花,他们怎么可能是一个人?
陆承不可置信的继续往下看。
幻境中,长生救下陆承后便与对方结伴同行,两人志趣相投且都心怀天下,在长生的辅佐下陆承很快便顺利登基,清佞臣除藩王,多年后大巍朝海晏河清,而他们始终彼此信任,感情深厚。
而旁观的陆承却慢慢的发现了和记忆中不一样的地方。
幻境中的陆承沉浸在两情相悦的喜悦之中,而长生随一直是噙着笑意的从容模样,但眼底始终保持着几分清明的冷漠,分明是故事中的人,却比他还要像一个旁观者。
记忆的最后是当天下太平之后,有西藏寺庙献礼,盒子中是一颗九眼天珠。
幻境中的陆承将天珠戴在了长生的脖子上。
长生握住了那颗珠子细细的打量着,他的唇角勾起了一抹冷淡的笑意,可旁观的陆承却震惊的看到,他冷漠的眼眸中悄无声息的燃烧着名为野心的烈焰。
本来像纸片模板无情无欲的机器,在这一刻变得鲜活了起来。
这是陆承第一次看到,长生真实的情绪。
陆承解开了心结,找到长生的模样。
幻境崩塌。
一道身影被传送到秘境之外。
陆承清醒过来,尚未来得及懊悔自己昔日的做法,却听到不远处剧烈的打斗声,那声势恐怖到要将整个秘境夷为平地。
他从地上爬起来,顺着声音寻过去,正好与受了重伤的裴长老等人汇合,而后便见苗疆大巫也正人从另一边而来。
大巫先是警惕的看了一圈众人,开口便问:“你们找到寄生蛊了?”
“没有。”陆承第一个撇清关系,“我此来秘境有其他目的,与秘宝无关。”
裴三长老沉声道:“只有通过秘境考验才有机会拿到秘宝。”他扯了扯身上的伤,结果显而易见。
苗疆大巫的身上也有伤,很显然,他也没有拿到寄生蛊。
大巫显然是对寄生蛊志在必得,见几人都不像已经得了秘宝的模样,剑拔弩张的气氛稍微和缓了一些,就在这时打斗声再次响起,众人立刻顺着声音传过最后一条通道,紧接着就见那苗疆小毒物正与一道红衣身影打的不可开交。
一见红衣的面具,几人皆是一惊。
“薄恕?”
“薄恕不是已经死了吗?看起来不像是被炼化的尸体,还是说炼尸的最高境界竟真如活人一般?”
“不是炼尸……”裴三长老最为震惊,“他竟在这么短的时间便修炼成鬼仙,果真是天纵奇才。”
陆承的神色有些恍惚,他几乎是停顿了数秒才清晰的意识到,薄恕并不是他要找的长生,而他心心念念的人却是他心存偏见从不相信的裴错玉。
他们分明已经成了婚,他却为了薄恕当众宣布休妻,亲手将长生推到了危难的境地。
一听到鬼仙二字,大巫便露出忌惮的神情。
旁边的苗人低声问:“大巫,现在要怎么办?”
大巫道:“他二人打的如此不可开交,秘宝很有可能就在其中一人身上,鬼仙的确不好惹,让他们先打,寄生蛊和蛊生铃我们都要带走!”
说到这里他有些疑惑:“那个裴错玉呢?小杂种不是和他形影不离吗,怎么没见到人?”
“大巫,他在那里!”苗人环顾了一圈四周,兴奋的指着拐角处的石阶。
众人定睛看去,这才发现那里还站着一人,正是裴错玉。
他冷着一张脸正在不紧不慢的整理着身上的衣物,墨发凌乱,雪白的手腕上留着一圈红痕未消,头顶还多了一对白里透红的兔耳朵,只看一眼就能想象得到不久之前发生过什么。
一股暧昧微消的气息霎时间便让场上的一些年轻修士红了脸。
陆承死死地盯着裴错玉身上的红痕,像是想到了什么,猛地瞧向正在混战中的薄恕,那鬼仙身形凌厉招招惊心动魄,但不知是打斗太激烈还是其他缘故,他身上的衣服也是乱的,衣袖间有白色绒毛一闪而过,却分外刺眼。
莫名的联想让陆承的喉咙有些猩甜。
他不敢想象,若是薄恕对长生做了什么,那他之前所有的事情岂都是瞎了眼睛认贼为亲——
霎时间这个重击让他的身形摇摇欲坠。
苗疆大巫可就没这么多想法,他的眼神一厉,当即便道:“去把那个裴错玉抓过来,无论这一人一鬼谁胜谁负,都可以拿他作要挟!”.
“住手——!”陆承下意识要拦,却被大巫轻松制住。
“四皇子不日前才说与他已恩断义绝,这个时候就不要多管闲事了吧。”
陆承被提及过往行为,脸色更是苍白,却咬牙道:“无论如何,他现在还是我大巍的四皇子妃,就容不得你动他一根寒毛!”
裴三长老沉声道:“大巫,你要秘宝,裴氏一族可不与你争夺,但是裴错玉我必须要带走。”
“一个你们正在通缉的叛徒,可以比得上秘宝重要?”大巫谨慎的怀疑其中有诈。
“这事关我族秘辛,不便予大巫明说。”
裴长老一心快刀斩乱麻,他拖住大巫,转头命令道:“去将裴错玉抓来!”顿了顿,狠厉道:“若反抗,必要时不计一切代价!”
裴错玉刚刚系好前襟的衣扣,一抬眼,就见苗人与裴氏弟子同时朝自己出手,一方面露狰狞恶意,一方面无表情眼中皆是冷漠杀意,半点没有昔日对待小公子的情谊。
陆承根本来不及相救,慌乱的大喊了一声:“长生——”
远处打得激烈的卯简白与薄恕瞬间停下动作,朝这边疾驰而来。
一把剑抵在了裴错玉的咽喉处,却没有机会再进一步,箭矢穿透了那修士的喉咙。鲜血溅在了裴错玉的脸上,他面无表情的擦去,神色冷静,无波无澜。
无数的箭矢穿透了他面前所有的苗人与修士,一个未留,唯独他毫发无伤。
南陵宗的邪修们不知何时抵达了现场,他们举着弓箭对准在场的所有人,为首的四个南陵宗长老将苗疆大巫与裴三长老团团围住。
大巫正欲出手,却发现身上的灵力荡然无存,顿时脸色大变。
南陵宗长老大笑道:“别挣扎了,你们现在谁也使不出内力,都是我宗的瓮中之鳖!”
“应当是一些压制灵力的药物起了作用,现在屏息已经来不及了。”裴三长老脸色变了又变,果断的看向那道红衣身影,“薄恕,鬼仙应当不受药物的控制,现在只有靠你了!”
“裴错玉杀你性命,又是大荒山的祸根,他若不死,整个大巍和裴氏一族都将会陷入万劫不复,这个国家也会迎来乱世,杀了他,你快动手,杀了他!”他高声喊道。
一块石头凭着巧劲飞掷而来,狠狠的砸在老头的牙上,鲜血淋漓,裴长老剩下的话混着血全部吞了回去。
动手的小毒物正守在裴错玉的身边,那张昳丽的脸上布满狠毒的笑意,他冷冷的道:“老东西,没有灵力我也能杀了你。”
红衣鬼仙轻笑了一声,瞬间引得全场神经紧绷,卯简白护住裴错玉,警惕的目光死死的瞪过去,像一只炸了毛的大猫。
“小师弟觉得呢?”薄恕看都不看他一眼,鬼魅的身影在一瞬间便飘到裴错玉的面前,他笑着,抬手抚在美人的脸颊上,轻声的问:“你说,我要不要杀你?”
裴错玉挑眉,颇有些刀剑抵在眉间仍面不改色的从容,反问:“你舍得?”
“薄恕!!”裴长老痛心疾首的高呼:“现在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你忘了你的师父都是如何教育你的——”
鬼仙头都没回,一甩袖子,老头便飞了出去砸在地上,气息立刻萎靡起来。大巫看的眼皮子跳了又跳,到嘴边的话全都吞了回去。
薄恕漫不经心道:“小师弟不听话,我自会亲手教训,要留还是要杀都随我的愿,你也配惦记他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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