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等了。”护士笑着走来,把姜荻推出护士站,“午餐时间已经过了,我去楼下给你带了些点心。吃吧,313,垫垫肚子也好。”
说着,从身后递给他一只燕麦玛芬蛋糕。
姜荻接过蛋糕,小声道谢。
护士摸摸他的金发,柔声感慨:“好孩子。”
她推着姜荻来到楼梯口,看着扶梯哎哟一声道:“忙昏头了,医院没有电梯,不如我扶你下去散步?有力气走路吗?”
姜荻抠着蛋糕的油纸包装,思忖道,跟着护士去天井花园散心,的确是个单独相处问清底细的好机会。可是,他才挨了一针镇定剂,体力受限,又没有技能,更不能跑出医院在毫无遮挡的海岛上游荡,万一跟护士一言不合,被撕票了可咋整?
一级级台阶向下蜿蜒,如同一个无穷无尽的白色旋涡。身后护士的眼神温凉,手术刀一般盯着姜荻的每一丝表情变化。
姜荻咽口唾沫,怂了吧唧道:“护士姐姐,出来半天我也逛累了,想回去歇着……”
“这么年轻,体力就这么差,以后交女朋友了可怎么办?”护士调侃,“走吧,带你回去。实验周期内,是该好好休息。”
“我没有女朋友。”姜荻反驳。
只有前男友!
*
回到313病房,早上的护工已不见人影。
护士把姜荻扶上床,止不住抱怨:“又去偷懒抽烟!”
姜荻乖巧地躺回床头,掖上被角,双手交叠放在小腹上,小声打了个呵欠。
等护士一走,他就以最快的速度蹿上窗台,踩着略为凸起的窗栏,贴着外墙一个窗台、一个窗台地往301的方向移动。至于监控,未免夜长梦多也管不了了,只能祈祷监控室的安保午后犯困,短时间不会发现他的失踪。
一路上,姜荻都怕被人透过窗子抓包,缩头缩脑地龟速挪动。不知该说幸运还是不幸,2022年的玩家没了一半,301到313的十几间病房也大多静悄悄的,空无一人,让姜荻顺利抵达顾延窗前。
屋内,顾延躺在床上,双眼紧闭。
姜荻叩叩敲两下窗子,见顾延没有反应,心里暗道不好,把虚掩的老钢窗推开,大鲤子鱼似的一个出溜滑进去,半蹲着轻轻落地,快步去探顾延的鼻息。
好险,人没死。
“靠,别睡了。”姜荻伸出食指,戳顾延脸颊,“你这个年纪怎么睡得着的?起来重睡!”
顾延的鼻子挺而窄,隆起的鼻梁下是唇线优美的薄唇,只看侧脸,跟雕塑似的不大像真人,眉宇间的疲惫和戾气又令他像一头伤痕累累的狼王。
姜荻杵着下巴蹲在床边看了会儿,心下不安。
嗜睡不会是药物实验副作用的一种吧?顾延睡多久了?会不会睡着睡着人没了?
他再坐不住,狠下心掐一把顾延的脸,念咒似的念叨:“顾延,顾延顾延!哥,大哥,我的亲哥,喂!醒醒!大佬?老大?老公——”
指尖被人用力攥住,一低头,对上顾延戏谑的眼神。
最后一个话音卡在喉咙里,姜荻脸皮通红,耳朵滋滋冒烟,一把甩开顾延的手。
他忍不住小声骂道:“你特么有病吧!”
作者有话说:
《姜荻奇闻异事》:分手后叫老公。
家人们最痛苦的不是发烧是咳嗽!咳到脑浆均匀!一定要保重身体口罩焊在脸上QAQ
第149章 仁爱医院19
顾延坐在床头, 勾手一拽就跟拔萝卜一样把姜荻揪到怀里,眼瞅着姜荻气得要死, 趴他胸膛上扑腾挣扎, 金发蹭得毛乎乎乱糟糟的,才若无其事地把人放开。
“再叫一遍。”
“滚蛋!”姜荻赏顾延一记白眼。
在顾延面前做的丢脸事何止一件,没一会儿姜荻就强行将尴尬的情绪撇到脑后, 刻意坐到窗台上, 隔开一段疏离客套的距离,可又按捺不住邀功的心思, 抽出藏在袖口里的相片,叠成纸飞机扔给顾延。
“你看。”姜荻扬扬眉毛,“这都是我一个人找着的。”
纸飞机悠悠落在顾延手心, 他展开相片,垂下眼睫一看, 脸色不禁沉了沉。
姜荻眉飞色舞语速飞快, 把遭遇双胞胎鬼魂的事, 和从医生那儿顺来的《精神移植手术草案》一并道出。
“欸,要不是那秃头医生太警醒, 东西一丢就回头找, 我也不至于把那张纸给吃了!噎死我了。”他揉揉肚子肩膀往下垮,满脸的懊丧, “那份手术方案留着给你和江鲟看看,说不定能看懂上面写的东西,可惜……”
姜荻是小孩儿脸,表情一会儿欢喜一会儿忧, 情绪充盈到要从圆溜溜的眼睛里溢出来。
顾延半夜挨了一针实验药剂, 正心情低迷, 烦躁和阴戾之气在血管中翻涌,见到姜荻这副毫不设防的模样,紧绷的神经倒松弛许多。
“你的推理有自圆其说的地方,最起码我们可以确定,那对双胞胎和护士有亲缘关系,以及,在我们之前有两批玩家在仁爱医院遇害。”顾延声线冷峭,像掠过山崖的风,他一边说一边慢条斯理地把相片叠回原样,“但有一个地方,姜荻,你注意到了么?你之前说,二十五年后的手术名为‘精神改造’,为什么医生写在草案上的名字是‘精神移植’?是改了名字?还是经过二十多年,技术方向也有了变化?”
姜荻怔住,他压根没想那么多。
就顾延这心眼子,和他的加在一块儿能凑够九百九十九个!
他略一踌躇后说:“不管手术名字一不一样,都得去调查清楚。你昨晚说将计就计,不也是这个意思?可是,我们该怎么接近医生,找到手术的真相?我们现在连手术室都进不去……”
话没说完,顾延稍稍抬手,修长的手指捏住纸飞机尾部,仅用手腕的力量就将它掷向监控摄像头。
咻!一道劲风从姜荻耳边擦过,嘭的一声,镜头噼里啪啦碎落一地,下一刹,警铃大作,走廊上响起轰隆隆的脚步声。
姜荻怔了怔,立刻反应过来顾延的意图,握住顾延的手:“你疯了?!”
可顾延没给姜荻质疑的时间,手腕一翻掣住姜荻的小臂,反手扣住胳膊肘,拇指往他麻经上一按,痛得姜荻当即趴在顾延大腿上嗷嗷乱叫。
“松手啊,我靠!”
姜荻也不是吃素的,生生吃了顾延砸在他肩头的一拳,等压制他的力气稍有松动,屏住呼吸,一个鲤鱼打挺就用后脑勺给顾延来了一记头槌,狠狠地撞在顾延高挺的鼻梁上。
“……”
顾延捂住鼻子。
砰——
301的房门撞在墙上,一群全副武装的安保和护工鱼贯而入把他们分开。
姜荻和顾延一个被按在地上,一个被摁到床头,拘束服前襟被撕开,胸口和腹部贴上各式仪器的电极片,颈侧都被泰瑟□□烙下红色的灼痕,依然怒目相视似有深仇大恨。
医生匆匆赶来,白大褂上下翻飞,见此情状忍不住讥讽:“又是你们俩!看来药物快抑制不住你们的攻击性了。”
他看向几名肌肉发达的护工:“把这两个不听话的抬去手术室,小心点,别让他们跑了。”
*
姜荻半阖着眼皮,四肢麻痹地躺在手术床上,头顶惨白的无影灯照得他眼前一片红彤彤的,电.击.枪留下的刺痛仍叫他头晕眼花。
他能听到身边有人走来走去的脚步声,医生戴上橡胶手套的咯吱声,手术器械相碰的当啷声,动态心电图等一应监控设备在耳畔滴滴不停……
护工们闯进来前,顾延用指尖在他手腕内侧轻轻摩挲,俯身说:“配合一点。”
于是,他没有反抗,顺从地被带到负一层,推进手术室,眼看要挨上一刀。
真是日了狗了!姜荻暗骂。被手术刀剌一下倒没什么,他怕的是死在手术台上,那还怎么救顾延?又如何把情报带回2047年?
可顾延说要将计就计,他没有犹豫,几乎下意识地选择相信顾延的话,回过头来才觉得哪哪儿都是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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