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找媒婆说亲,扯着人家不让走,说女娃不愿意,男娃也行,找个能管我一点儿的就行。”
“让人找到恁家,把你接到俺家……”
林六生把手里的银坠子给他,“她一直都想教养你,可她觉得自己做不到。”
楚广阔:“她不喜欢我。”
林六生:“我不是说了吗,这全天下的人,都喜欢你,可是她对你的喜欢不一样。”
楚广阔迷茫,“不一样?”
林六生:“嗯,我喜欢你,跟别人喜欢你,也不一样。”
楚广阔握着他的腰的手又紧了一些。
林六生不想跟他说太多。
人这一辈子,不需要懂太多的道理,楚广阔这样一个被那么多人喜欢的人,一个他会爱上的男人,当然很好很好。
其实温朝生说的一直都没错。
他是觉得楚广阔拖累了他,是想补偿他,补偿到觉得自己心安了,就离开他。
一直以来,他是在权衡利弊。
“不一样啥?”楚广阔揉着他腰,要捏碎了似得。
林六生不回答他,而是眼里带上了几分的心机,目光在他的双眼间流转,一开口,声音就带着一股子的蛊惑味道,“发烧了啊……”
楚广阔直愣愣地看着他,“不烧!不烧!我身体好着嘞!”
林六生用手背碰他的脸,“今儿个也算是新婚,要不要等天黑?”
楚广阔连呼吸都不往日沉重湿热,他一掀开被子,将两人蒙住。
“天!天黑了!”
楚广阔浑身滚烫,哪哪都烫。
热了一身的汗,晚间吹了风,才总算是清爽了一些。
林六生赤果着,跟他小腿儿纠缠,用自己的手背去贴他的额头,又似是温存地用手背摸他的脸。
退烧了。
好的真快。
身体真好。
林六生就这样碰着他的脸,眼里忽然一暗,随后起身。
离开。
这已经是后半夜了,再过不到一个时辰,就要天亮。
林六生出来的时候穿的单薄,这时不得不将身上的衣裳裹得紧紧的,才好让身上的温度不至于消散。
他站在温府的门口,拢着衣裳,将门敲了一次又一次。
“谁啊!”值夜的小厮本来刚睡着,这下被打扰,自然是十分的不耐烦。
他一推门,见是林六生待在外面,这下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他朝着院子里头看了看,也不知道就他现在这身份,该不该直接让他进去。
第196章 辞官
“你……”那小厮欲言又止,“那,那我去问问我们家老爷?”
林六生缩着脖子笑着,“好。”
温朝生听是林六生半夜前来,起身的时候还坐了许久,这才将身子一撑,到底是起了身。
“你过来,是有什么事?”温朝生也是不想操心他的烦心事儿。
林六生说着,虽然皱眉,却也笑着,“我刚从楚广阔那儿过来。”
温朝生一愣,随即摇头笑了,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照老夫来看,你跟楚广阔,你们二人,就算是有一个犯傻的,那也不可能是你。”
林六生笑着,一整张脸都舒展开来,“没犯傻,这不过是取舍而已,一边是梨,一边是苹果,就算是轻重一样,但总得有个偏好。”
温朝生用那双历经岁月的双眼看着他。
林六生跟他对视,像是用年少的一腔热血,抵着岁月漫长:“我就是喜欢吃梨,所以总要先取了它。”
“那苹果呢?”温朝生乐了。
“先啃着梨,接着去抢!”林六生笑破了音。
温朝生笑着摇头,既羡慕,又不认可,“何至于抵抗世俗,又何至于抵抗皇权。”
林六生:“我自然不会自不量力。”
温朝生端着茶,“怎么说?”
林六生稍稍正色:“我要致仕。”
温朝生手一抖,手里的茶杯一个倾斜,茶水烫了他的手,也湿了他的袍子。
他拂着茶渍,“你!唉!”
温朝生到底是放弃了,没再去管湿了的衣袍,他就这样看着林六生,看了良久。
“你为何要深夜前来,将这件事告诉老夫?”
“因为只有您问了他的名字,”林六生感激地看着他,“因为只有您知道,也肯承认,他是楚广阔。”
“哈哈哈哈——”温朝生爽朗地笑了起来,却也止不住地摇头,“就凭这个,你就觉得我是好人,就觉得感动了,就觉得老夫会帮你们?”
“那当然不是。”林六生向前一步。
温朝生支着头看着他,闲散淡定。
林六生撩起衣袍,跪在他的面前。
温朝生眼眸一动,却装作一副不解的样子,问他:“你这是何意?”
林六生:“接下来的话,我可以跪着来讲,要不要让我起来,那是您说了算。”
温朝生像是默许,只等他将话挑明。
“温家已无旁支,就算您侍奉三代君主,但无一支亲族帮衬,这尊荣无可延续,恕学生直言,您年事已高,也不知哪天就得去了。”
温朝生似是并不觉得冒犯,反倒笑了。
“但您近几年却广收门客,收的又多是寒门子弟,亲自教导,施以恩惠,都不过是为了给小小姐铺路而已。”
“不一定从中选婿,但却是实实在在地为小小姐找一个靠山,日后她就算是嫁去他家,也能有一个娘家兄弟。”
“若学生没猜错的话,当年若是学生不来,那那个人,便是白文臣。”
温朝生并不反驳。
“可学生来了,”林六生继续道,“您虽对学生多有不满,却也一直放任纵容,至于原因,应该是看到学生对拓拔校尉的‘一番回报’之心。”
“您跟拓拔校尉再交好,但毕竟亲疏有别,他也是比不过柔荑这个亲孙女儿的,您的纵容,不是因为拓拔校尉,而是因为柔荑。”
温朝生苦笑:“对,柔荑是我儿子的血脉,对老夫来说,这世间没人能比得过她。”
柔荑,那是初生草木,柔嫩娇小。
他从来,就没想过让自己这个唯一的孙女儿去懂事,去长大。
只是老树将枯,他得找一个人,为她遮风挡雨。
若是再年轻个几十岁,他怕是跟朝堂上的那些人没有任何的区别。
可他年迈至此。
这世间一切的世俗,他都不想去管,他就只想去管他的孙女儿,那个有着跟他的儿子的神韵如此相似的一张脸,身上流着他儿子的血的柔荑。
温朝生一时间苍老了许多,他垂首看着林六生,一个年轻的后生。
“日后老夫可以给你做靠山,你给老夫磕三个头吧……老夫认你为子。”
林六生又住进了温家。
楚广阔一觉醒来,整个后背都黏糊糊的。
他往自己的怀里一看。
……
一床的被子,都在他的怀里抱着。
他媳妇儿呢!
“生儿!生儿!媳妇儿!你又去哪儿了媳妇儿!媳妇儿啊!”
楚广阔找来找去,找不着人,最后连衣服都没有穿戴好,就直朝着皇宫过去,到那蹲人,见人就问。
“我媳妇儿来某(来了吗)?”
“我媳妇儿来某?”
“没瞅着?你眼瞎啊你!”
那大臣憋屈。
那林六生人都没来,他们怎么能瞅着人啊!
温朝生看着,也不做声。
林六生说过,就算是见了楚广阔,也不能告诉他。
要等他乖乖上了朝,这才能在皇帝的跟前儿告诉他这件事儿。
其实也不为别的。
楚广阔这个大将军,俸禄也挺高的,而且还能有一个大宅子。
哪能不要。
一上朝,楚广阔就在大殿上坐着,田玉青看不过去,说了一声放肆,楚广阔就这么扭头,看向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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