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夭寻咬牙,“可恨妈妈的遗物被他们弄脏了!”
百里明搂过他肩膀,安慰他道:“但是,你就算没有依靠妈妈留下来的配方,也成为了跟她一样优秀的人。若她在天有灵,一定会为你骄傲。”
楚夭寻抱着笔记本,上面似乎还残留着妈妈身上的香味,清新淡雅,温柔洁净。他抬眼看向百里明,在那双黑漆漆的眼眸里,他看到了同样的悲伤与愤怒。
那座开满洁白香花的小小庭院,是妈妈尽可能为他们创造出的美好世界。妈妈守护了他的童年,也治疗着百里明的痛楚,如果没有和妈妈一起度过的那段时光,他们两个恐怕早就被日后的黑暗岁月给吞噬了。
妈妈被楚俊松伤害欺骗,她的心却依旧柔软善良,依然义无反顾地爱着身边的人。可她去世之后,饱含她心血的遗物却还要被害了她一生的人偷取盗用。
楚夭寻气得浑身发抖,他为妈妈痛心,为妈妈不值。
“夭夭,你想让他们付出代价吗?”百里明静静地开口。
虽然他早就对楚家那群蛇鼠憎恨已极,但总念着楚夭寻和他们到底有血缘之亲,加上楚夭寻宽容心软,所以才强忍着没有对楚家下手。
但现在,他不想再忍,也知道楚夭寻不愿再忍。
只要楚夭寻给他一个答案,他必会让楚家那些人付出最惨痛的代价。
楚夭寻缓慢又坚定地点了点头
很快,楚家剽窃宋蔷香水配方一案开庭,楚夭寻胜诉。按照判决结果,楚家需要赔偿楚夭寻这一香水配方的所有者,因侵权所遭受的实际损失。
这么多年下来,楚夭寻的实际损失实在难以确定,所以楚家得按照通过侵权获得的利益来确定。加上情节严重,引起公愤,赔偿金额还得再往上翻,起码两倍以上,最后计算出的赔偿金额堪称一个天文数字,足够楚家赔得倾家荡产。
“楚少,楚家的人又来了,说您如果不见他们,他们就跪在那里不起来。”一个“黑山羊”向楚夭寻汇报,“需要和前几天一样,把他们赶出去吗?”
“算了,我去见他们一次,也算彻底了结。”
楚夭寻走到外面,看见楚俊松、李清兰和楚修榆正被几个“黑山羊”以押犯人的姿势按在地上。
“松开吧,放他们起来。”
“小寻……小寻你终于来了!”楚俊松以为楚夭寻心软了,满脸喜色,“我们是一家人,我就知道你不会那么狠心的,你怎么会忍心让爸爸和哥哥无家可归睡大街呢……”
“我们不是。”楚夭寻打断他,“我和你们、和你们楚家早就断绝关系了,你忘了?”
“你就是在故意报复……!仗着有百里明撑腰,污蔑我们,陷害我们!”楚修榆大叫。家中遭此变故,他的生活一落千丈,实在不能承受,几度想寻死。现在听楚夭寻冷言冷语,整个人更是恼羞成怒。
“你妈妈的东西不就是我们楚家的东西?能帮上楚家的忙是你们的福气,什么剽窃不剽窃的……”
“打。”楚夭寻言简意赅。
“是!”两个“黑山羊”照着楚修榆的肚子来了狠狠一记老拳,立刻叫他痛得面目扭曲,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李清兰尖叫着扑到儿子身上,哭着对楚夭寻吼道:“你怎么这么狠毒,再怎么样他也是你哥哥呀!”
楚夭寻在“黑山羊”给他搬过来的软椅上坐下,他在高处,可以居高临下地俯瞰这一家人。
“楚修榆有把我当成他的弟弟吗?”
“你们中的任何一个人,有把我当成活生生的人看待吗?”
“你,”他抬手点了点李清兰,“这些年来你一直在侮辱我母亲,哪怕是她的忌日,你都没有丝毫恻隐之心。你把所有的怨恨都发泄在我母亲身上,却丝毫没有想过,真正无耻的人是谁。”
指尖轻移,指向了楚俊松。
“你当初和我母亲相爱,依靠我母亲调制出的香水,使楚家的香水品牌发扬光大,也让楚家当时陷入困境的生意好转。”
“你信誓旦旦说要和她结婚,她没了工作,怀了孕,一直在等你兑现承诺。可等来的却是李清兰的羞辱。”
“你早就结婚了。从始至终,你都在欺骗我母亲,等利用完了她,就将她一脚踢开。这还不够,我母亲都不在了,你还要侵吞她的遗物,还要来利用我达成你种种卑鄙的目的。”
“你说,我该怎么原谅你们?”
楚俊松脸色一阵红一阵白,难看得要命。
身边妻儿兀自哭嚎不休,楚俊松崩溃失控,大吼一句“别吵了!”,又怀揣最后一丝希望看向楚夭寻,嘴唇颤抖,还试图辩解些什么,但楚夭寻已经没有耐心听了。
他早就不是那个在楚家温顺绵软、自生自灭窝在小阁楼里的少年了。
“不是我的,我一分都不会要。该我讨回的,一分都不能少。”楚夭寻平静地扫了他们最后一眼,“我已经把话都跟你们说清楚了,从今以后,希望你们彻底、永远地在我面前消失,不要再让我看到。”
“我好说话,但我未婚夫可一点都不。”
楚夭寻微微一笑,清澈透亮的琉璃眼光芒闪动。
“毕竟,他是有名的恶魔嘛。”
了结了楚家的事,楚夭寻和百里明一起去看了宋蔷。
初春时节,宋蔷的墓边也种满了应季的鲜花,墓碑一尘不染,洁净如新,上面摆着一束盛放的白蔷薇,用来包花的纸是温柔的淡紫色,宋蔷生前最喜欢的颜色。
楚夭寻轻声对百里明道:“谢谢你。”
百里明摇头,“不是我送的。”
楚夭寻惊讶,“那是谁?”
“时至今日,没必要再躲藏了吧?”百里明提声道。
过了一会儿,葛天从树后面老大不情愿地走了出来。
“老师?”楚夭寻瞪大了眼,“您怎么会来?”
“你老师经常来,甚至来得比我都勤。”百里明道。
楚夭寻不解,“我以前还问过您,您和我妈妈都是调香师,我妈妈还被说成是您最有可能的竞争对手,你们是不是有过一面之缘之类的,可您说你们根本不认识。”
葛天低下头,“我和你母亲确实不认识,只是我单方面地注意过她而已。”
先是她调制的香,再是她这个人。
他孤高自许,从看不上任何调香师,却发自肺腑地认为,这个年轻的调香师,以后一定能超越他许多。
他满心期待着,期待着她和她的作品越来越好。可突然有一天,他听闻她离开了任职的香精公司,自此业界再没有她的消息。
他打听人去问,辗转许久,才得知她有了孩子,结婚后准备专心家庭。
他愤怒、遗憾、无法理解,以至于后来都无法再燃起调香的热情。可他只能选择祝福她,并希望她一生幸福。
然而一晃多年,再次见到她时,她已经变成冰冷墓碑上永久定格的照片。
三个人默默地在宋蔷墓前站了许久,直到天空飘起细雨。
沐浴着春天温润细密的雨丝,那些围绕坟茔盛开的鲜花,飘出更加清芬的香气。
临走前,百里明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盒子,让它留下来陪伴宋蔷。
盒子里是他的宝物,那枚藏有他、楚夭寻和宋蔷,他们一家人合影的相片吊坠。
曾经,他和楚夭寻一人一个,楚夭寻的那个被毁了,他的这枚却完好无损,支撑他度过无数个痛苦的日夜。
现在,痛苦已经远走,唯有幸福长留。
春天的毛毛雨,来得快去得也快,一会儿功夫就雨过天晴,一道彩虹将天与地连接起来,仿佛能通往云层之上的天国。
柔亮明媚的春日阳光洒落,照亮茵茵绿草,照亮风中摇曳的花朵,也照亮了相片吊坠中紧紧依偎的一家人。
浅紫连衣裙的女子一手抱着糯米团子似的男孩,一手牵着苍白瘦削的黑发少年,慢慢露出了美丽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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