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的陈硕提醒道:“标题是卡布奇诺的那篇!”
“哪个文盲说卡布奇诺啊,明明是卷尾猴。”岑卿浼下意识开口道。
韩老师笑了起来:“唷,看来岑卿浼你还真的认真学习了啊。竟然知道这是卷尾猴?”
岑卿浼瞥了一眼旁边的舒扬,唉,别的人上课打瞌睡,老师来了同桌马上提醒。自己摊上一个睡得更香的,只能自求多福啊。
不过,舒扬也太神了吧?昨天才叫他好好做这篇阅读理解,今天老师就提问这一篇了?
“这篇讲的是卷尾猴的外表特征以及习性,一开始看的时候容易误认为是讲咖啡的。毕竟卡布奇诺太有名了嘛。但是看着看着就会发现,这里面提到了尾巴、雨林、跳跃力等等,说明这是讲一种动物。没查字典之前不知道这个动物具体是什么,但是并不妨碍我们做阅读理解。我们可以把capuchin这种动物用小C来指代……”
岑卿浼按照昨晚上舒扬教的定位法,把所有答案都找了出来。
韩老师不断点头,示意岑卿浼可以坐下,“岑卿浼同学啊,老师是不是也应该请你喝一杯卡布奇诺,这样你才不会上课想睡觉啊?”
岑卿浼弯着眼睛笑着说:“是韩老师的声音太温柔了,让我紧绷的心稍稍放松了一点点。”
韩老师无奈地笑了一下:“要不是看在你最近进步很大作业也认真写的份上,我就叫你到最后一排醒神去了。”
等到韩老师走到后面去了,岑卿浼凑向舒扬,小声问:“你说你是不是有什么未卜先知的本事啊?摸底考的题目押得那么准,就连上课老师会叫我起来回答哪道题都能点中?”
舒扬没有给他半点回应。
好吧,看在我们俩是一边的,我就不计较你白天的时候对我爱答不理了。
直到中午放学,大家有的去学校食堂,有的叫外卖,有的回家吃饭,各种声音响起,舒扬这才缓缓坐了起来。
“走吧。”
“走去哪里?可别又是千味居!我零花钱不够!”
他还想攒钱买双新版球鞋呢!
“维修铺子。”舒扬说完就站起了身。
岑卿浼眼睛一亮,“好,我们走!”
没想到舒扬是真的把昨晚自己说的话放在心上,要跟他一起去找答案。
两人出了校门,拦了一辆出租车,就来到了那个维修铺。
“舒扬,这位就是那天给我修车的翁师傅。他的这个维修铺子做了好多年了,比我的年岁还久呢!”岑卿浼对舒扬说。
本来还担心舒扬会绷着他的扑克牌脸,没想到他竟然很有礼貌地向翁师傅问好。
中午这个时间段没什么生意,翁师傅得了几分空闲,正要起来,舒扬就弯腰去扶他。
“哎哟,小伙子不用扶我,我身上都是灰尘呢!”
“没关系的。翁师傅,方便的话我们跟您打听点事儿。”舒扬说。
“你们问吧。我估计是跟那天脚手架塌下来的事情有关?”翁师傅问。
“是的,就希望您能记起什么就跟我们说。”岑卿浼开口道。
翁师傅说:“你们是要跟那个拉垮脚手架的混蛋打官司吗?那个混蛋啊,搞得我自那之后生意都没以前好了。大人带着孩子来修自行车,都得把孩子抱到马路对面去等,说是怕我的屋檐会塌啊!”
“没事,我们就了解一下大概的情况。翁师傅,您这个屋檐是钉在屋上的吧?是有很多年了吗?”舒扬问。
“其实也没有很久啊。去年这个屋檐漏雨,我儿子就叫了人来给我换了一片屋檐。到现在总共也就八、九个月吧。你看前面那几排店铺,各个屋檐比我的时间要久,都什么事儿没有。反而我的屋檐塌了……这叫什么事儿啊!”翁师傅说。
岑卿浼和舒扬对视了一眼,岑卿浼又问:“翁师傅,你有印象那个叫赵长富的工人有在你的屋顶上逗留过吗?”
“在我印象里是没有。”
“警察应该来找过那片掉下来的屋檐,您说屋檐被收废品的收走了,那个收废品的您认识吗?”
岑卿浼又问。
翁师傅摇了摇头,“啧……要说一直以来收废品的都是那个骑了个三轮车的老张。但这次来的人我没见过。那掉下来的屋檐一直靠墙边放着也挺占地方的。而且我想着以后就不要什么屋檐了,对方出了一百五十块收走,我就让他拿走了。”
岑卿浼给了舒扬一个眼神,意思是:你看这就是很微妙吧。
舒扬抬头看了看屋檐曾经的位置,对翁师傅说:“翁师傅,您有没有梯子,我想上去看看。”
“梯子当然有。但是这位同学你要是爬上去摔着自己了可怎么办啊?”
“我不会的,您放心。阿卿,你在下面扶着梯子,我上去看看。”
岑卿浼顿时明白了舒扬的用意,就算屋檐找不到了,但是原本跟屋檐连接在一起的地方还在啊!
两人把梯子挪了出来,翁师傅在下边看着也是紧张死了。
“哎哟,我说上面也没啥好看的咯!别摔着哦!”
舒扬爬了上去,看到了原本跟屋檐连着的地方还留有铆钉的痕迹。舒扬从各个角度拍下了视频和照片,然后爬了下来。
“谢谢翁师傅,打扰您了。”舒扬礼貌地向翁师傅告别,带着岑卿浼走了。
岑卿浼跟在后面,忍不住问:“你发现什么了吗?看出什么了没有?”
舒扬揣着口袋回头说:“我们又不是鉴证人员,能看出什么来?”
“唉,早知道我也爬上去看看。”岑卿浼说。
“吃饭吧。”
“你想吃什么?我知道附近有一家超好吃的……”
岑卿浼的话还没有说完,舒扬开口道:“葱油拌面。”
“诶?你知道啊!你也不是在这附近长大的,搬过来也没多久啊!”
“你喜欢的我都知道。”
“你说什么?”岑卿浼把脑袋凑过去。
舒扬的脸转向另一边,“我说你好吃鬼。”
两人进了店里,点了两碗葱油拌面,还要了一份凉拌豆腐丝和拍黄瓜。
岑卿浼的手机震了震,低头一看发现是舒扬把视频和照片发给他了。
“赵长富现在在里面,我们接触不到他。”舒扬说。
岑卿浼看着这些照片,看起来铆口没有很严重的磨损痕迹,感觉和它连接的屋檐非常轻松就断了,这肯定有问题。
“我可以发给当初接警的王忠守王警官。虽然他没什么权限,但他很负责。也许收到了这些照片和视频,愿意再去跟赵长富谈谈。”
“发吧。”
吃完了面,岑卿浼非常自觉地买单。
舒扬却让他在这儿等他一会儿,然后去了对面的小卖部,买了一包烟。
岑卿浼怀疑自己的眼睛是不是看错了,舒扬竟然买烟?不过看起来是很便宜的那种。
哥们儿,不是我说抽烟伤身,既然执意要抽,好歹选个贵点儿的,这才对得起被熏的肺。
舒扬把烟往口袋里一揣,就走了。
岑卿浼忍不住跟在他的后面,保持着几米的距离,当然舒扬肯定知道他跟着他。
舒扬来到了街角,那里有几个工人在一起坐在台阶上吃着盒饭。
他和他们聊了两句之后,就把口袋里的烟拿了出来,手势熟练地晃了晃,烟就被晃了出来,然后伸到工人们的面前。
工人们笑着一人拿了几根,还摸出了打火机,坐在一起吞云吐雾。
舒扬低下头,也含住了一根烟,旁边的工人伸手给他遮着风,点着了烟。
他没有出现电视里霸总眯着眼睛吐烟圈的表情,只是侧着脸坐在台阶上,两条长腿自然地折着,胳膊肘撑在腿上,和其他人一样烟从唇间溢出,四散开来。
这仿佛再平常不过了。
但是他却又跟其他人不同,烟圈腾起路过他的脸庞,眼睫缓慢地开合,就好像是一副灰暗画作里最明亮的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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