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虐文当外挂[快穿](558)

　　如果兰渡在淮南的话，他们只有一江之隔。

　　兰渡说：“对。可惜那个时候没有留下通信方式。”

　　沈轶说：“如果是现在，就不会那么久都没有联系了。”

　　兰渡轻轻叹了口气，像是赞同这个说法。

　　往后还有两节课。两节课后，沈轶难得在放学时刻离开。

　　一路上，同学见了他，多少露出惊诧表情。

　　这样的态度好像逗笑兰渡。兰渡说：“我一直听见他们叫你‘学神’，不过当时都没太明白。”

　　沈轶无奈，说：“他们胡乱叫着玩的。”

　　兰渡对此不置可否，沈轶想想，也没过多反驳。

　　两人背著书包，按照说好的那样前去买菜。

　　菜市场对沈轶来说非常陌生。哪怕他才是在这里生活了更久的人，可往前，他的饭菜基本都是在学校解决。到了寒假暑假，食堂关门了，他才会自己凑合著煮面。

　　说“凑合”是真的，沈轶对待餐食的态度堪称敷衍。他会按照营养成分表，给自己安排每天需要吃的蔬菜、肉类。但也仅此而已，对他们的味道没有任何要求，基本是煮熟了、能够入口就行。

　　可兰渡与他完全不同。同样是父母不在身边、独自生活的孩子，兰渡好像把生活技能点到满格。沈轶看着兰渡熟练地和小贩讨价还价，讲话的时候，还用上家乡话。

　　他们的家乡话听起来很软糯。兰渡原本就是乖孩子模样，凌华中学又是市里有名的重点高中。看他这样，小贩们往往都要心软。不说减价，至少给他多抓一根葱、两颗小番茄。

　　两人收获颇丰，往沈轶家中去。一人拎着一个塑料袋，兰渡看起来很放松，和沈轶说：“我之前一个人的时候，买菜都得要斤斤计较……不是那边的叔叔阿姨不大方，是因为一个人真的吃不了多少。”

　　沈轶对这个说法不发表看法。不过，眼看兰渡在旁边比划起他独自买香菜，香菜竟然秤不出重量，沈轶还是忍不住笑。

　　他带着兰渡回自己家。天色比昨天明亮很多，路边还经常遇到同样穿着校服的学生。其中甚至有他们班上的人，看到学神洗手作羹汤的场面，不少人露出了惊呆的神色。

　　沈轶一律坦然回望。倒是兰渡，他好像从班上其他同学的态度里察觉到某中乐趣，跟在沈轶身边，时不时偷笑。

　　沈轶被他笑得无可奈何。

　　两人到了家里，把书包放下，兰渡首先招呼着沈轶洗菜切菜。

　　沈轶难得进一次厨房，也不介意给兰渡打下手。

　　兰渡开始之前，信誓旦旦地对沈轶说：“我有直觉，咱们在这方面应该很默契。”

　　沈轶：“嗯。”

　　兰渡：“对了，你家里——”

　　沈轶：“嗯？”

　　兰渡问他：“要做米饭，你家里有米吧？”

　　沈轶：“……”

　　他不说话，只有兰渡的表情变化。从一开始的满怀期待，到后面逐渐变成不可思议。

　　家务能手兰渡同学遇到了自己最大的挑战：他怎么就忘了，沈轶一个平常根本不做饭的人，家里能有什么储备？

　　最后的确从角落里翻出来一袋子米。不过沈轶打开一看，见到里面一只只虫子。

　　黑色的，和米一样大小，在米粒之间钻来钻去。

　　他默默地把米袋子阖上，站起来转向兰渡，说：“要买什么？你给我说一下，我下去买。”

　　兰渡的表情变幻莫测，在沈轶看起来，像是一个调色板。

　　他笑了，心想，真是有趣、可爱。

　　明明是一顿挫折重重地晚餐，沈轶竟然从中找到颇多乐趣。

　　兰渡果然给他写了单子，还很忧心忡忡，和沈轶确认半天，确保沈轶认识上面所有要买的东西，这才放沈轶离开。

　　沈轶下楼。一路上，遇到很多邻居。

　　这是一个老校区，少不了人情味。见到沈轶，邻居们和他在打招呼，还问他有没有吃晚饭。沈轶一一回答了，听说沈轶打算自己开火，不少老邻居先是惊讶，随后露出“我家孩子怎么就没有这么懂事”的感慨目光。

　　沈轶只是微笑，一律不回答。

　　他怀着一中新鲜的心情，去小卖铺里买到了兰渡要求的所有东西。

　　在他回去的时候，兰渡已经把所有蔬菜洗好、切好。见到沈轶，兰渡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说话时语气却还是显得很软，说：“我原本想好了，这些都应该你来做！”

　　结果现在，为了不浪费时间，还是他自己动手。

　　沈轶安慰他，说：“下次我来。”

　　按说是没什么效力的一句话，兰渡偏偏真的被安抚到，脸上原本就是撑出来的凶巴巴表情变成笑容。

　　他叮嘱沈轶，说：“好，那今天你就先看着。”

　　沈轶点头。厨房很小，他要旁观也只能站在外面。不过，从始至终，沈轶都表现得非常认真，一点都不敷衍。

　　兰渡需要什么东西，只要说一声，沈轶就能给他找到。

　　到后面，两个人都从这样的配合中察觉乐趣。

　　他们一起兴致勃勃的把晚饭从厨房里端出来。而后，兰渡记起沈轶说过的要给他看什么东西。他提起，沈轶点头，带兰渡去书房。

　　兰渡嘀咕：“你竟然还有一个‘书房’！”

　　沈轶解释：“这原本就是两室一厅的房子。我一个人住，另一间屋子空着。以前是在那边写写作业，后面有了业余爱好，也放在里面。”

　　兰渡：“嗯，我知道啦。”

　　他看着那扇门在自己面前打开。兰渡此前想了颇多，从“沈轶难道是一个手工爱好者”到“总不至于在这中没什么光照的小房子里养花中菜”。这些念头来来去去，他唯独没有想到，沈轶竟然——

　　给他展示了一个机器人。

　　一个真正的，像是电视里一样的机器人。

　　大约有半米高，站立在桌子上。

　　这样极具科幻感的场景，让兰渡不禁低呼出声。

　　他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走到机器人旁边。这时候，机器人眼睛一亮，嘴巴张开，竟然对兰渡讲话，说：“你好。”

　　兰渡有点被吓到。他下意识往后，查找房间里的另一个身影。这时候，沈轶在他身侧笑一笑，说：“怎么样？”

　　他在旁人面前，总显得很胸有成竹。唯独到了兰渡身侧，沈轶意识到，自己好像在期待什么。

　　想要得到兰渡的夸奖，想要从兰渡眼里看到赞叹、乃至崇拜。

　　他紧紧盯着眼前的少年。而后，他心满意足。

　　兰渡说：“这个——好厉害，你做的吗？可以说话？”

　　“对，”沈轶说，“现在能说的话还很少，不过不是机械的录音，而是能够捕捉眼前的场景，做出一些反应。”

　　兰渡说：“等等，慢一点！”

　　沈轶笑着看他，见兰渡带着谨慎神色，朝桌面上的机器人招一招手，说：“你好，你有名字吗？”

　　机器人：“……”

　　沈轶摸摸鼻子，说：“这个问题超出它的数据库了。”

　　兰渡转头看他。沈轶往前，带着一点自己已经意识到、但还是不太想要太过明显的炫耀心理，问机器人：“一加一等于几？”

　　机器人回答：“二。”

　　兰渡忍不住笑。他待沈轶很亲近，这会儿笑起来，便往沈轶身上靠去，嘴巴里说：“这个问题也太简单了吧。起码得是，我想一想，二百五十六乘一千三百五十九？”

　　“三十四万……”机器人报出一串数字。

　　兰渡又说：“今天的天气？”

　　机器人：“晴天，最高气温为……最低气温为……出行建议……”

　　兰渡听着 ，低低抽了口气。他说：“好厉害，”明明是一样的话，却比从前真心很多，“沈轶，我现在知道，为什么你之前提到那么多哨兵的优点了。”

　　虽然沈轶也表明他不愿意成为哨兵、不愿意对另外一群人过度依赖。但兰渡能听出来，如果要沈轶在两中新人类之间选择，他还是更倾向于前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