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时淮想来,自己现在干巴巴的一句,还是描述不出当时所见的气氛。
谷中一片碧色,两位神仙位于百花丛中,身侧莹光涌动。
兰前辈的耳朵、尾巴是彻底不会避开他了,而那一次,沈前辈说了什么,兰前辈先笑,再凑去吻沈前辈。
灵光浮来,遮住时淮所见。他眼前最后的画面,就是兰前辈的尾巴卷到沈前辈手臂上。
不算很过火的场面,已经让少年心跳不止。
他再度在心里把两个当事人替换成自己和师兄,然后神思飞舞。
这会儿,大着胆子提出来。语气很坚定,耳朵都红透了。
谢砚雪听着,慢慢地,耳根也跟着发红。
他低声说:“我如今这模样……”
时淮抬起手,触碰着他的面颊。
少年笑嘻嘻道:“师兄什么样,在我心里,都是最好看的。”
因为这是师兄啊。
倘若他只喜爱那个隽逸皮囊,为何还要与抢占了师兄身体的妖怪相争?
他喜欢的,从来从来,都是年幼时对自己关照,年少时一同练剑。
再长大些,和他说着江湖事,讲好了,两个人要一起外出闯荡,行侠仗义,铲奸除恶的师兄。
少年的感情,热烈而坦荡。
在时淮的目光下,谢砚雪只觉得心头涌过一股暖流。
他轻轻地「嗯」了一声,又在时淮完全没有准备的时候,手起刀落。
时淮惨叫:“啊!!”
谢砚雪眼疾手快,在时淮从前受伤的地方切开一道口子,紧接着就把准备好的药粉、纱布扣了上来。
整个过程不过一眨眼工夫,时淮的叫声刚刚响起来,就觉得一股清凉盖上痛处。
饶是如此,时淮的面色还是有点发白,眼睛发直,看着前方。
谢砚雪动作微顿,歉然说:“小淮,我刚刚……”是觉得在时淮不注意的时候,一次性解决,总比时淮有心在意,精神紧张时下刀来得轻松。
时淮慢吞吞地抬头看他,眼睛很黑,面颊更白,一滴冷汗从鬓
角滑落。
谢砚雪几乎手忙脚乱,“小淮,你?”
时淮怨念:“师兄啊……”
谢砚雪:“小淮?”
时淮:“不是说好了,要抱抱我吗。”
谢砚雪看他。
时淮表情里的怨念更深。
谢砚雪看在眼中,慢慢吐出一口气,俯下身,将人抱在怀里。
两人的胸膛贴在一处。谢砚雪感受到了小师弟的体温。
同时,他也知道,小师弟所感受到的,仅仅是偶人体内真气运转时造成的一点错觉。
这个念头,让谢砚雪的心微微发紧。
等到时淮睡下,谢砚雪去找沈轶。
他很恭敬,知道两位前辈很忙,于是并不直接打扰。是在等了一炷香工夫之后,眼前的门打开了,里面传出话音:“什么事?”
谢砚雪这才说出口:“前辈,我的身体,被那歹人占去已久,可还有回来的一天?”
他这句话音落下时,沈轶从屋中走出。
他身上松松垮垮地披着睡袍,靠在门边。
过了片刻,兰渡也来了。
谢砚雪愈发恭敬,视线始终凝聚在眼前一块地毯上,并不抬眼。
他听两位前辈低声商议,其中有很多谢砚雪听不太懂的内容,「系统」「任务失败」「强制脱离」……
最后,沈轶告诉他一个让谢砚雪遗憾的消息:“恐怕不能。”
小雪的身体的确(……)不会回来了,主要是感觉被攻略者用了挺久,是有点问题ot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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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琅、寻星1瓶;
第162章 古代武侠(11)
谢砚雪一怔。
他以前已经对这个答案有所预料。不过真听见时,他还是觉得,自己的心在沉沉下坠。
谢砚雪嗓音发涩,回答:“我知晓了,谢谢前辈。”
他欲离开。
时淮的嗓音好像还在耳边。说他喜欢师兄,并非喜欢那个好看的皮囊。
谢砚雪相信这话,但他也知道,两个同样隽逸的青年站在一起,于旁人来说,是清风双壁。
可一个俊俏少年和一个「农汉」站在一起,旁人的眼光,可就有的说了。
谢砚雪也知道,小师弟很可能不在意这些。可正是因为小师弟不在意,他才愈发在意。
他要走,偏偏沈前辈又叫住他,问:“谢小友。你觉得,身体是什么?”
谢砚雪脚步停下。
他听出来,沈前辈的话音里,是有深意的。所以,他仔细想过,方才回答:“身体发肤,受之父母。”
沈轶随意道:“你是孤儿。”
虽然他和兰渡从此前搜集的种种线索里,做出了「谢砚雪的真实身份多半与京城有关」的推断。
但从谢砚雪当下的心态来说,他无父无母,并不知道身体发肤是从何而受。
这四个字出来,谢砚雪面色不动:“沈前辈说的是……”不过,这也给了谢砚雪一些困惑,“请沈前辈赐教。”
沈轶微微笑了一下,说:“身体,也不过是血肉。”
他喜欢揉捏兰渡化作的狐狸,但只有在兰渡的意识在狐狸身体里时,沈轶才会产生兴趣。
对于一个早已可以神魂出窍的大能来说,身体的存在,更多的,是一种「载体」。
如果是在真正修真世界,是有天赋灵体远远好过炼制躯壳的情况,沈轶自己也算一例。
但这是个灵气稀薄、至多只能修炼到筑基的小世界。
所以,以沈轶的眼光来看,比起血肉,更好的神魂载体有的是。
谢砚雪这会儿所用的偶人,就算其一。
如果谢砚雪另有亲缘羁绊,情形或许不同,可他没有。
所以在沈轶看来,等到攻略者任务失败、系统弃他而去之后,兰渡是有把谢砚雪的魂灵重新放回原先那具皮囊的能力。但是,没必要啊。
谢砚雪听着,模模糊糊地理解了沈轶的意思。不过,他还是踟蹰。
青年抬手,轻轻触碰自己的面颊。
这话对于一个九尺男儿来说,不好出口。但是,谁不喜欢美姿仪的郎君呢?
沈轶看着他的动作,略觉好笑,说:“你若只是想变回之前的模样,好办。”
谢砚雪瞳仁微微一颤,“前辈可是说真的?”
沈轶随意道:“这还有什么真假?”
说着,谢砚雪就觉得有一层薄薄的东西从自己面颊脱落。
那是他带了足足半月有余的面具。
面具浮在空中,往沈前辈身边去。而后,沈轶又侧头,与兰渡讲了几句话——整个过程,谢砚雪都一直提着心。
直到后面,沈轶手腕一翻,掌心出现一个小小的、圆墩墩的小偶人。
沈轶吩咐:“你且静心。”
谢砚雪便静立不动。
他觉得自己的身体又开始变得轻轻飘飘,仿佛又回到了此前跟在小师弟身边,什么也做不了的时候。
不过这样的感觉转瞬即逝,很快,他就重新脚踏实地。
虽然所谓的「地」,只是沈前辈的手。
谢砚雪先有惊诧,很快意识到,自己被塞进了沈前辈手上的小东西里。
他听沈前辈说:“你且等等。明日时小友起身时,就能看到你了。”
这句话后,他的身体又开始变轻。他被沈前辈往时淮所在的房间抛去,身体穿过墙壁,落在时淮身侧。
经历了太多不可思议的事,到这会儿,谢砚雪已经不太会惊诧了。
他用圆墩墩的偶人身体跪下,认认真真地朝沈前辈那边磕了个头。然后起来、转身,看着熟睡的小师弟。
就这样过了一宿。
期间,时淮出冷汗、做噩梦。谢砚雪心急,可除了陪伴在小师弟身侧以外,他什么都做不了。
时淮在捱,他同样是苦捱一夜。待到天亮,一丝薄光透过窗户缝隙,照进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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