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敬和原秀陪着主子去解手、洗漱,刘皓月、靳大石、林奕和林燮山则带着人准备早饭。早饭就是简单的粥加干粮配咸菜和肉干,饭后有一个苹果,很是粗糙。其实永安帝和林燮山的打算都是他们路过驿站和城池时随时补给,毕竟新鲜的食物容易坏掉。但卓季不肯浪费时间,所以也就没有太多新鲜的补给。
卓季坐在火堆旁面色平静地大口吃着,林奕看不下去了,起身走过来半跪下低声说:“嫏君,饭菜太过简陋,我们进城采买些新鲜吃食吧。”
卓季抬眼,就见林奕一脸的担心,再看秦忠义、靳大石……包括常敬和原秀在内都一脸担心和心疼的看着他。卓季垂眸看看手里的干粮,再抬眼,笑了:“你们觉得这个太简陋了?”
所有人都用力点头。
卓季看向同样点头的常敬:“常敬,你也觉得这个简陋?”
常敬抿住了嘴,却说不出“简陋”的话了。卓季脸上的笑容变淡,常敬这时候不得不开口:“主子见到‘老爷’前,吃得也不好。”
林奕、秦忠义、刘皓月、靳大石等人心疼了。
卓季啃了一口干粮,咀嚼了,咽下说:“非常时期,没那么多讲究。”
林奕劝道:“可您不是一般人。”
卓季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我出了京城,就只是一个普通的医者。我们出来的目的本来就不是游山玩水。”顿了下,卓季道:“这样的饭菜对我来说真的算不得简陋。”
“嫏君……”刘皓月的眼圈红了,他舍不得俍俍就吃些这样的饭菜。
卓季叹了口气,说:“看来你们都是没饿过肚子。饿过肚子的人,能有这样的伙食,做梦都要笑醒了。”
所有人一脸的不解。
卓季:“肚子饿的时候,即便是老鼠蟑螂,都是美味。”
包括常敬在内的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卓季淡淡道:“所以这些对我来说算不得什么粗茶淡饭,挺好吃的。”
秦忠义咬紧下颚扭头就走,去备马,不想别人看到他的失态。林奕也腾地站起来,起身转身走了。”
靳大石粗声喊:“大家抓紧时间过早(吃早饭)!”
在卓季吃完之后,其他人都吃完并且整装待发了。卓季上了马车。刘皓月昨晚没睡好,卓季没让他赶车,换靳大石。原秀骑靳大石那匹马。马车内虽然可以坐4个人,但会比较拥挤。刘皓月和常敬坐一张长椅,卓季一个人坐一张,会比较宽松。
他们走的是官道,但还是有点颠簸,卓季也就没看书什么的,闭目养神。快中午的时候,他们抵达了一处驿站。卓季在驿站里休息了一会儿,其他人补给完水,换了马之后,继续上路。
郸阳宫,顺傛俍俍旧疾复发,陛下独自在奉天殿宿了两宿后,就召了耶律贵人侍寝。一些人看得是满头雾水。淳伃很着急:“颐风,你说俍俍到底怎么样了?俍俍身子不好了,陛下怎么还有心情召人侍寝?”
童颐风也不大看得明白陛下的这番操作,不过有一点他是可以肯定的。
“俍俍绝对不会失宠。若陛下真负了俍俍,太后娘娘、皇贵姰俍俍或许能坐的住,明傛俍俍绝对坐不住。”
想想明傛俍俍那边确实过于平静了,戚一果稍稍冷静。
童颐风:“陛下说俍俍要静养数月,那我们就数月之后再看。”
戚一果慌乱地点点头。他虽然不清楚童颐风出事时俍俍是故意“生病”的,但他就觉得这宫里他和童颐风的靠山就只有俍俍。所以俍俍一定不能出事。
云玥宫,被人认为坐的住的明傛其实很焦躁。陛下连着召两位耶律侍寝,他很不爽。德贵姰其实也不清楚卓季到底是怎么回事。但他知道广南出事了,南粤发了厉风,直接威胁到广南的安危,这种情况下卓季不可能无动于衷。以他对陛下和卓季的了解,这次的事情肯定也是某种障眼法。而且明显皇贵姰俍俍是知情的。只是陛下为何要派禁军包围翔福宫?也只有陛下那次与顺傛大吵一架之后,陛下才派禁军包围了翔福宫,难道,陛下与顺傛之间又出现了什么争执?
德贵姰也有点担忧,不过他还是劝说明傛冷静些,不要在这种摸不清真相的情况下去火上浇油。明傛从云玥宫里出来却越想越难受。陛下要宠幸那两位耶律,难道卓季还会拦着不成?再者!就算卓季不拦着,陛下也不该如此宠幸那两人。那两人进宫明显是有所图,陛下岂会不知?难道陛下真被那两人的模样迷了心智?可那两人比起完骨淑都差了远,陛下连完骨淑都看不上,又何至于看上那两人?
第205章 明傛惹龙怒
明傛左思右想,索性不管陛下对那两位耶律是何等心思了。他今日一定要去翔福宫看看顺傛!不顾阿桂的劝阻,明傛直奔翔福宫,自然是被禁军拦住了。明傛气得给了拦他的禁军一个耳光,仍旧没能靠近翔福宫的宫门一步,反倒叫永安帝派人把他唤去了奉天殿。
明傛一到,永安帝就训斥他:“你是把朕的旨意当耳旁风了?”
明傛眼角通红,瞪着上首的帝王:“陛下,顺傛突发‘旧疾’,侍身担心他!若真是旧疾,怎不见胡医首他们入宫?陛下您如此宠爱顺傛,他身子不适,您又为何夜夜召他人侍寝,不顾顺傛的心情?顺傛再大度,这种时候也不会愿意看到陛下如此的无情!陛下若是厌了顺傛,放他出宫便是,又何必这样磋磨他!”
“放肆!”
永安帝抓起龙案上毛笔就丢了过去,砸在了明傛的衣服上,留下一片墨渍。明傛跪了下去,可神态却是不屈的,眼泪也滚落而出。
张弦急忙喊:“万岁息怒!”
永安帝指了指明傛,恶狠狠地说:“你莫以为朕就不会动你!朕下了旨,任何人不得靠近翔福宫!违令者严惩!来人!把明傛带回漱漓宫,没有朕的允许,谁也不许放他出来!”
明傛站起来:“不用陛下关侍身!顺傛一日不从翔福宫里出来,侍身就一日不出漱漓宫!”
说完,明傛流着泪转身就走,永安帝气得摔了镇纸。
张弦急忙安抚,冯喜带着几名宫人“送”明傛俍俍回宫。明傛被陛下下令“幽禁”漱漓宫,之后陛下去了华阳宫“训斥”了皇贵姰俍俍,离开华阳宫的时候陛下的脸都是黑的。一时间,顺傛俍俍失宠,被陛下幽禁翔福宫的消息飞一般地传出了宫外。德贵姰和惜贵妃吓了一跳,两人匆匆赶去华阳宫。
皇贵姰很无奈。陛下刚才过来当然不是训斥他的。作为知道真相的人之一,陛下过来是发泄的。为了不让太多的人知道顺傛其实不在宫里,永安帝才下令禁军包围翔福宫。明傛关心顺傛,永安帝自然是满意的,但明傛的话却是戳了永安帝的心。他怎么舍得磋磨卓季,更不要说放顺傛出宫了。若非要做给北蛮看,他何至于日日宠幸那两人。可这些话他不能跟明傛说,只能来跟皇贵姰发泄。
面对赶过来的德贵姰和惜贵妃,皇贵姰屏退了下人,低声说:“只要牵扯到顺傛,明傛就易冲动,这几个月,他在漱漓宫冷静冷静也好,免得坏了陛下的大事。”
惜贵妃:“俍俍,顺傛的身子到底怎样了?”
皇贵姰却风马牛不相及地回了句:“陛下是否真的宠爱那两人,你们回头好好跟顺傛还是雅人时比较比较。陛下和顺傛的事情,这些年了,你们还看不清?”
德贵姰和惜贵妃心里“咯噔”一声,皇贵姰:“贵姰,你管好明傛,他若再惹得陛下龙颜不悦,本宫就要亲自给他上规矩了。”
德贵姰:“侍身会管着他。”
德贵姰和惜贵妃走了。皇贵姰长叹一声,心里道:【顺傛,你可要快些回来,平平安安地回来。你若真是几个月后才回来,我都不知该如何安抚陛下了。】
寿康宫,太后也跟沈姑嘀咕:“明傛就是冲动。若皇帝真冷落了顺傛,老身能不出面?”
沈姑:“明傛俍俍也是关心则乱。陛下连着召耶律雅人和耶律贵人侍寝,明傛俍俍怕也是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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