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天严铳的伤已经完全好了,朱阳让严铳跟在自己身边当幕僚……主要是朱阳这个宠女狂魔看在朱嘉的份上,不太愿意为难他,就同意让他做幕僚了。
季灼桃就寻思这人怎么脸皮这么厚,吃着软饭还自己要求职位?
小白:“你忘了是你把他剩下的那些金银财宝打劫了?”
严铳没有跟季灼桃计较,并且答应以后会带他离开就算好的了。
季灼桃:“……是我不对,他是我们的财神爷!”
说来,严铳的那几车宝物,整个山寨几辈子怕是都用不完,严铳如今的这些要求,倒显得还挺合理,最近这段时间大家的伙食都变好了,油水肉眼可见的变多了。
也许朱嘉是瞧上了严铳的颜,而朱阳是暗自觉得严铳还有其他的财宝,反正这朱家二人目前待严铳还挺好的。
同时,严铳和朱嘉的关系一直不清不楚的,在山寨里甚嚣尘上,甚至还有说他们快订婚了的,季灼桃心中不太高兴,这些天就没再去看望严铳了,一心研究逃跑计划。
就这么过了十几天,他都没去找严铳,然而严铳却自己找上门来了。
严铳找来的是季灼桃的工作室。严铳一反常态的绅士,没有轻佻鲁莽,只在门口敲门问候说:“何汮,有时间吗?”
季灼桃带着面具口罩望过去,严铳竟什么保护措施都没做就直接来了,只好把手上的工作一停,“谢言,你帮我盯着,我出去一下。”
取下面具和手套,季灼桃出去把门关上,带着严铳来的通风好的地方,“怎么?是大哥有事找我吗?”
季灼桃侧身对着严铳,语调冷淡,甚至没正眼看他。
这要是放在前段时间,他们刚刚发现对方的秘密时,是不可能的事情,因为那段时间他们无所不谈。
严铳皱了皱眉,他不是没察觉到他们之间的变化,可他从不是擅长主动的人,向来都是旁人来奉承巴结他,今天还是头一次。
他略带踟躇的说:“……没有。”
季灼桃于是侧脸,用一种“既然没事还不快滚”的眼神看他。
严铳平素嘴贱,但如今面对季灼桃,不知为何已然落了下风,半点玩笑话都说不出来,硬着头皮试图缓解气氛:“怎么,我最近都没见着你,还不能来找你……”
一语未尽,季灼桃率先打断,“找我?我瞧严先生最近,是春风得意的很。”
他一双美目似又变回冷凝、孤傲,像是第一次见严铳时的那种漠然,说出的话也是讥讽无比,“——居然还会记得我?”
这段时间里,他们毫无交集,更别提当初说好的合作了。
且季灼桃自认严铳也没必要跟自己合作,当初自己还能保护严铳一二,但现在,在朱阳面前严铳比他还受信任,他对严铳而言无利可图。
也难怪严铳这段时间没来找他。
季灼桃已然从严铳能带他离开的美好设想的魔怔里清醒过来,他理智的思考过了,这是个错误的决定,他不能把自己的性命交给一个无关的人。
当初听严铳说出那么多关于自己的信息,他一时没反应过来忘了反驳否认,后来在严铳面前就失去了优势。
季灼桃认为自己的心软和犹豫导致了目前的局面,他甚至以一种晦暗的思想揣测严铳——严铳现在有他的把柄,还比他在朱阳面前得势,他真的不会记恨自己之前对他的所作所为吗?
何况,自己压根不认识严铳的堂弟,谁知道严铳说的是真是假,也许当初严铳的说辞也是为了哄骗他以自保罢了。
严铳听出了他的阴阳怪气,沉声道:“何汮,你怎么能这样说,我看你最近都不高兴……”
然而严铳的话再次被季灼桃打断。
“那你想要什么答案?”季灼桃挑眉看他,表面有条不紊的维持镇定。衬衣里却是紧绷且微颤着的。
他几乎难掩怒气,一字一顿,每一句话都是质问,偏偏严铳听不出来。
他居然也知道自己最近不高兴?!那他为什么这段时间都没有反应?
严铳不解,但还是凭借他贫瘠的情商思考一阵,试探着说,“前段时间我们不是约好了吗,我会带你逃出去的,你不用担心了。”
季灼桃当即冷笑着说:“那是因为我被你的话迷了心智,现在我已经清醒过来了。那段时间与你交心……如今看来,是我遇人不淑。”
他曾经以为这人是他看见的唯一的希望。
但是看看严铳这段时间做了些什么,与朱嘉的绯闻甚嚣尘上,在山寨里和各路流氓痞子结交,在朱阳面前卖乖示好……
严铳这段时间的无所作为,终究让季灼桃明白,他看错了人。
整段对话里,季灼桃都没给严铳好脸色,最后不冷不淡的说:“我不像你那么闲,我今天的事还没做完,告辞。”
语罢便不再搭理他,兀自戴好面具手套走进工作室,重重的关上了门。严铳也不是死皮赖脸的人,当即也离开了。
“老子才不闲……”离开时严铳随意踢着小石子,想到季灼桃那般冷淡的眉眼,心中不知为何怏怏的。
严铳碰了一鼻子灰,悻悻而归,不由开始反省自己是不是什么时候得罪了季灼桃,不然他为何突然这样待他?
然而,在季灼桃逃出山寨的那天,严铳才想明白,也许季灼桃那天的生硬态度,不仅是生气,也许还有些许作秀的成分,其目的就是为了让人明白他和严铳关系恶劣。
这样一来,在季灼桃逃走的时候,才不会有人怀疑到严铳头上来。
因为季灼桃和谢言一起逃走的那天,正是严铳在大门值班。
严铳的职务当然不包括这个,但是那天看守的门卫临时有事,严铳就去帮他看了会儿大门。
谁知道就那么恰好,季灼桃和谢言就趁机溜走了。
等季谢二人被发现失踪时,已经是第二天的上午了。发现他们不见了的是季灼桃的另一个学徒,消息当即在全寨上下传的沸沸扬扬。
朱阳大怒,“合着他在我面前装的跟狗一样听话,原来还是想逃!这个白眼狼!”
朱阳赶紧叫了那个学徒,问他能不能操作制药流程,学徒惭愧的摇摇头,“我、我只学了一半,他的学识太深奥,而且有时候还会变换方法,没那么容易学会……”
朱阳气的把房间都砸了,没好气的叫人去找他。等他生完气才想到一个严重的问题,季灼桃走了,而这个愚蠢的学徒还没学会他的方法……那岂不就是相当于,他们山寨真正的营业渠道没了?
朱阳立刻发动全寨上下的人去搜,务必要把季灼桃活捉回来。
严铳一直关注着季灼桃的消息,得知此事后又惊又怒,看着季灼桃留给他的纸条,差点没拍案而起,“老子隐忍这些天还不都是为了他!妈的他居然自己跑了!”
他发狠的把那纸条抻开,最后忍无可忍的拿去烧了。
几日前,严铳的属下们已经寻到这里,有两千精锐在山下安营扎寨,派了几人来与严铳暗自汇合,严铳要离开山寨已经是轻而易举。
但是严铳还要带季灼桃离开,所以他这阵子虚与蛇委,已经说服了朱阳,让他下次可以带着季灼桃一起去山下做交易,届时正好逃离。
严铳还在为上次见面的争吵而苦恼,想找时机解释清楚,顺便跟季灼桃说明这个喜讯,谁知道季灼桃居然就这么逃了?
部下心道这太好了,严铳重诺言,而今是那人先违背了约定,严铳就可以心无旁骛回澜州了。部下请示道:“将军,那姓谢的已经带着他的亲信往澜州去了,局势刻不容缓,我们……”
澜州是严铳的势力范围,是主要的兵力集中地点,也是最为繁华富庶的城市之一,其地理位置也相当重要,丢了澜州也就相当于把严铳的势力范围一分为二了,这是真的刻不容缓的情势。
严铳却说:“你先回去,替我稳住局面,我一定在你一日后回澜州。”
军阀谢家想要赶往澜州并霸占那里,起码也得有十几天的时间,有心腹部下坐镇,能帮他先稳住局面,等他解决完这里的事情再回去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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