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季灼桃看见一家包子店,就缠着路淮非要使唤他去给自己买小笼包,路淮于是去排队了,季灼桃就找了个位置乖乖坐下。
然后他面前的桌子被人一拍,桌面都抖了几下,来人豪横的说:“怎么,你不是有路淮养着嘛,他们家那么有钱,居然还会让你来吃这些东西?”
来人是个肌肉结实而漂亮的男生,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偏黑,剃了个寸板,左耳上面还剃出三条斜杠。
季灼桃一脸懵逼:“⊙_⊙你是?”
“艹,你厉害,干脆不认识我了,”傅煋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狭长的丹凤眼盯着他看,“我,你爸爸,傅煋,真不认得了?”
季灼桃:“……”
“傅……煋?”他有点不太敢认。傅煋小时候就是个大圆墩子,胖乎乎的,小脸虽不算白,但也不像现在这么黑啊。
“嗯,终于认得我了。你一个人来的?”傅煋自来熟的坐下,狐疑的四下打量。
这时,路淮端着两盘小笼包和粥走过来,“有什么事吗?”
这语气不冷不淡,季灼桃去瞄路淮,发现他的面色又变冷了,他刚才好不容易哄好的人,现在估计心情又变差了。
傅煋跟路淮像是天生不对付,语气不善道,“我找易白,关你什么事?”
路淮的冷淡由里及外,说:“你不是知道现在我养他吗,我算是他的半个监护人了,你要找他,得经过我的同意。”
季灼桃安静的抱着小笼包啃,嗯,小笼包真好吃,热气腾腾,肉汁鲜嫩,跑完步之后他感觉自己能吃完两笼小笼包。
傅煋据理力争:“但你们总不是一个户口本上的吧,他自己同意不就行了。”
路淮依旧冷淡:“他不会同意的。”
傅煋呵呵一笑,“你怎么知道他不会同意?”
路淮语速极快,毫不留情地说:“因为我不让他跟你玩。”
傅煋:“……他又不是你儿子,管这么宽干嘛?”
路淮非常冷静的说了句:“……因为我养他。”这还用问吗?
傅煋:“……”
季灼桃:肉包子真好吃!
最后,因为傅煋拿季灼桃的学业说事,说他们家的钱真是多的慌,居然拿去供一个傻子读书,路淮就拿傅煋是个体育生说事,你不仁我不义的互怼一番后,几人不欢而散了。
谈到学业,季灼桃实在不想路淮继续替他费钱了,就说:“路淮,我觉得我肯定考的不好,要不然我就不读大学了,好不好呀?”
路淮却不做正面回答:“再说吧。”
先前季灼桃参加了春季高考,本来是想跟着路淮在学校混吃等死,没想到出了些糟心的事,路淮就让他之后不用去学校了,就回景镇呆着等成绩出来。
如果他还要读大学,那就只有专科学院了,那学费就更贵了。所以季灼桃才说不想读大学了。
而且,对他来说,能有高中学历已经是不错的了。景镇不知有多少与他同龄的人,现在已经辍学务工,还有的,要么就是娶妻生子,要么就嫁做人妇了。
不过季灼桃的学习问题目前算是告一段落了,路淮却还没高考呢,这正是紧张的备考阶段,只剩几个月的时间了。
路淮说明天他就回学校了。但季灼桃总觉得哪里有问题。
晚上他没睡觉,果然路淮翻窗户来了,从背后抱着他,本来季灼桃还打算看看他想做什么,然而路淮的怀抱实在温暖安心,他居然不知不觉的就睡着了。
但是梦境里却并不安心。
梦里是他们两个幼年时常去的地方,医院后面连着一条山路,山路傍着小溪。
自从听说医院的那些死胎会被丢在小溪旁边山上的山洞里,他就忽然对小溪产生了一点恐惧,特别是当他一个人远远的落在人群后面的时候,他猜那不太高的山洞里也许会有蛇。
他在小溪里见过一次蛇皮,当时他并不知道那是什么,是路淮发现了,路淮就把那蛇皮用木棍给挑起来甩开了。路淮小时候看着胆小,其实……却像是没有什么生理恐惧似的。
每当他一个人走过小溪的时候,他就会加快步伐,不知道为什么甚至不敢回头,仿佛小溪深处、拐个弯的前方会有隐藏的猛兽。这种莫名的恐惧感,他直到从梦境中醒来也不能忘怀。
明明是童年里和路淮相处最美好的地方,梦里却如此令他害怕,充满了阴森恐怖的气息。
第二天清晨季灼桃惊醒时,身后已经没人了。那个不详的梦仿佛就是一个预兆。
他打开手机看时间,却发现屏幕上显示的是录音界面,可他不记得自己有录音过。出于好奇,季灼桃点开来听。
先是一阵沙沙的声音,然后有人咳了一声,清了清嗓子。
“宝宝,我要走了。我要去国外读书,会换掉手机和电话卡,我们大概以后都联系不上了,可能以后……也许过几年我就回来了……”
他的嗓音很熟悉,语速很慢。
“照顾好自己,宝宝,城里的那套房子我买下来了,钥匙在你小包里,先前你说你不想读大学,我就让人给你找了个宠物店的工作……你的游戏机在电视柜第二个,记得把冰箱里的食物吃了,过期的不能吃就扔了……”
“我走了之后,就只有爷爷奶奶照顾你了,你千万别使小性子……”
这段录音,宛如一阵惊雷,将他瞬间劈了个外焦里嫩。季灼桃怔怔的听着,找不着头绪,哑口无言。
他无法想象,小时候暑假去外地玩都舍不得离开自己的路淮,这次居然要去国外了,而且毫无预兆!
虽然按照路淮的成绩和家境,无论去哪个国家都能考上顶尖的大学,但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小白:“……”这件事真的很难理解吗?宿主恐怕是真的变傻了吧。只不过,它确实没想到,路淮真正的性格居然会是这样……
他还在想,路淮怎么可能丢下他呢?他的父母都可能会不要他,但是他不相信路淮会不要他。虽然路淮说是会回来,但是那也是几年之后了,他在国外呆那么久,万一有了新的际遇,万一厌烦照顾他了,万一就……不想回来了呢。
季灼桃不知道小白所想,他现在陷入了惶恐不安之中,他跟路淮朝夕相处十几年,路淮一直照顾他,包容他的一切无理取闹,任由他折腾使唤……他根本无法想象离开路淮之后,他该怎样生活。
他忽然往床头柜上一看,发现那里放着的几张照片都不见了,正是昨天他说的那几张照片,他和路淮小时候的合照……难道是被路淮带走了?
他又看了看时间,录音的时间就是半小时前,也就是说路淮才刚走不久!
季灼桃登时翻身坐起,赶紧跑到窗边看,果然,路淮家门口停着辆黑色轿车,路淮带着行李坐上黑色轿车。
季灼桃没发现自己心跳骤然加速,他手忙脚乱的下楼去,但他刚跑出门,那轿车却已经启动了。
季灼桃知道跟不上,但他还是升起一股冲动,他觉得路淮很有可能不会回来了。于是他跟在车的后面小跑。
因为今天有点堵车,而这条路又是进出景镇的主要公路,所以轿车开的很慢,凭季灼桃那速度居然也能远远的跟着。
他就这样一直跑,在大街上撞到许多人,不解的看着他,有的会提醒他小心车辆。
轿车终于开到车辆不那么堵塞的路段,季灼桃却已经上气不接下气了,他平时的体育课基本就没上过,家务活也很少干,被路淮养的像个小王子一样,这身体真是他有史以来用过的最弱的身体。
他快要跟不上路淮的车了,失落像大海般倾泄,他抬头努力去看那辆黑色轿车,从小到大,那车一次又一次带着他的路淮离开,而这次,也许就不会再回来了。
他的路淮。
那天跑了多远多久,季灼桃自己都快记不清了,他不断的给路淮打电话,但是都打不通,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期盼路淮能从后视镜里看见他……他真的像个傻子一样,什么都不顾及的追着他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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