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你到底是我大哥,还是大师的讨债人。
“咦,九弟这是不舍得。”
一道清越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太子带着淡笑一路走近,他早就收到管事的密函,此时看老大、老九的眼神,宛如想偷他伙伴的敌军:“竟不知九弟最近也如此困难,想必是近墨者黑。那我来吧,我出钱。”
“??”胤禟大怒,“不需要!我穷得只剩下钱!!”
第17章
“小金贵,你再好好想想。”刘元达孜孜不倦,围着青阳嗡嗡,“这佛珠留在观里多讨嫌,不卖白不卖!你非留着干嘛?”
青阳拿个红布把陈圆圆摘下的佛珠串包起来,遮住佛光:“如果我将三清铃赠人,一定是希望那个人能够入道。如果那人将三清铃卖了换银钱,我会很伤心吧?还是等下个月十五,将佛珠还给那和尚。”长叹一声,青阳摸摸自己胸口,“我就是心太软……”
“???”到现在还住菜地里,每天面对遣欲坐忘的鳌拜不禁探头瞪目。
“倒是圆圆啊,你为什么不愿意把这珠宝投入到酒楼建设呢?”青阳又自然地接着说,“有赵师兄和诸位灵公坐镇,你投入了肯定能赚得更多分红,价值远超于这十八匣珠宝……”
陈圆圆原本抱着匣子,正含情脉脉地清点着珠宝,闻言顿时把匣子抱住了,眼泪说掉就掉,凄凉地说:“这便是小女子安身立命的倚仗了……”
青阳:“??可是你死了丫。死人的倚仗是纸钱……”
陈圆圆卡了一下,然后眼泪霎时流得更凶了:“道长,你竟连最后一丝丝念想也不能给我留么?”
青阳:“……不是,姐……妹妹,你理智一点。钱一直存着,是不可能生钱的,你得先投入,才能赚更多钱。有财神爷保佑,你还不放心么?”
陈圆圆擦拭着眼泪啼哭:“要我投钱是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的,最多做做掌柜,赚点月俸,只进不出这个样子……”
青阳:“…………”
他几乎有种错觉,仿佛自己是不靠谱的理财经理,而对方则是节省度日的老太,理财经理正试图从老太的存折里抠钱,老太泪水涟涟固执拒绝。
正待再说些什么,观门被人敲响,开门一瞧,是个陌生面孔:“大师,可是青阳大师?在下是九殿下派来的人,九殿下负责护送的那批贡品出了问题,想请您上京,帮帮看看,是否有蹊跷?”
来传信的人是瞧不见鬼,但青阳却能听见,这一刻,几乎所有在场的鬼神都聒噪起来:
“好得很!送钱的又来了。既然这下有钱了,那回头老夫的香火能不限份额么?要分给阴兵还有这小娘们儿,老夫最近是为香消得人憔悴啊!”
“还是赵师兄厉害,坐镇道观之后,财源不断!”
“哼,我倒是希望,这样歪门邪道的事少点。酒楼开了,我赵公明还差那点钱吗?”
“嘤嘤,小女子也要跟去吗?那能不能把这十八匣珠宝也带上,小女子实在不放心与它们分离……”
“……”青阳的表情逐渐从惊喜变成麻木,头已经开始大了起来。
去京都啊……又要拖家带口了。
丧丧地应下九皇子给的这份差事,青阳打起精神,拿出大家长的威严:“好了,不要吵了!”
所有鬼神都看了过来。
青阳道:“獒儿留守观中,圆圆监督酒楼完工。其他人跟我上京。这次有圆圆陪着,獒儿你不会再说寂寞了吧?”
陈圆圆一听不用和珠宝分离,先是惊喜,然后转眼一看鳌拜面色不善的表情:“——嘤嘤,圆圆害怕。”她迅速抬袖遮住脸,只露一双眸子含泪带怯地说,“獒中堂为何这般凶地瞪我?东家有生意要离观是好事,我们应该为东家高兴呀!”
“你他妈……!”鳌拜差点整个鬼扑上来,陈圆圆这话明明不带脏字,也不是骂人,怎么就这么让他窝火呢,“老夫就是这般凶怎么了!”
分他香火,还不许他瞪瞪眼吗?!
青阳:“唉,獒儿,你大度一点嘛,人家圆圆是女孩子,我不在观里的时候,你别欺负她啊!”
鳌拜:“?!!!”更窝火了!!
她陈圆圆是女孩子,我鳌中堂……我鳌中堂是老头子,老爷爷难道就不值得一点爱,一点呵护吗!
“王爷!”
郡王府边茶楼中,胤褆正与一个鬓发花白的严肃男子对弈。棋下到一半,那男子便不由地气苦道:“微臣劝了您这么些日子,您却还是一心想去迎接那道士吗?先前王府塌陷的亏,您还不记吗?满京多少人在等着看您笑话,您——”
“明珠,本王都说了,这位大师不一样,是有真才实学的。”胤褆心早就不在棋盘上了,如果不是纳兰明珠一心为他,忠心耿耿,以他的性子,早就掀棋盘走人了,谁耐得下性子玩这种文人才爱的玩意儿,“正好,你也看出本王心不在焉了。这局就到此结束,本王得去迎接大师了。”
说罢,胤褆起身要走,明珠阻拦不及,只能在胤褆身后噗通一声跪下,老泪纵横:“王爷,大殿下!您的野心呢,您的壮志呢?明珠无用,先前被圣上罢黜,虽说是因噶尔丹之战官复原职,却也不再受重用了。如今您在朝中势单力薄,索额图那老家伙,随时随地都在想着,怎么从咱们身上咬下一口肉啊!您……您怎么能在这种时候,去偏信道士,本朝崇佛轻道,您却明知不可,偏冒大不韪!”
“……”胤褆停在原地,站了片刻,大步迈出雅间,将明珠抛之身后。
胤禟早在茶楼门口等着了,此时看躬身上车的胤褆面色不虞,也不多问,岔开话题玩笑道:“大哥你可算出来了,再不来,九弟我可要自己坐马车去酒楼了。”
按他们原本的想法,青阳来京,他们自然是去城门口迎接最有诚意。但这种待遇,也就在外邦王亲临时,才能有。他们也不好引人耳目,大张旗鼓地坏规矩,索性和大师约了个酒楼,就是胤禟开的,隐蔽性也强些。
到了雅间时,太子早就抚着马鞭,等候良久了:“现在才来,心可不诚。”
“太子殿下才是吧,不请自来。”胤褆本就因为明珠话不大开心,张嘴就怼了回去,一屁股在太子对面坐下。
胤礽冷哼一声:“京城之中,与大师关系最亲近之人便是孤,大师要来,孤怎可不至?”
要说和太子抬杠,胤褆可就来劲了:“怎么你就是大师最亲近的人了?大师可邀请过你与他抵足而眠?我还帮大师搓过澡呢!”厚着脸皮撒了个小谎,胤褆又伸出手来,“看看,看见没?大师担忧我受阴鬼觊觎,还特地给我画了符箓,九弟当时就在边上!”
胤礽:“@#¥#@¥@#那又如何!”太子将马鞭一敲长桌,“当初孤去青福观,大师还亲手给孤做斋菜呢!”
两人争输赢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啥啥都要比。话不投机半句多,兄弟俩顿时又开始唇枪舌战地吵起来,听得胤禟一个头两个大,简直想捂耳朵。
胤禟看看门边放的一大箱银锭子,越发地郁闷:大哥和二哥倒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没事儿跑来凑热闹、吵架,我却是提心吊胆,还要大出血,要不是正经查查不出什么线索……
正丧气着,胤褆突然道:“咦,大师到了!”
胤礽和胤禟连忙也起身往窗外看,只见酒楼门口停下两辆马车,青阳从头一辆马车上撩开帘子,提袍下车。
胤褆看着两辆马车疑惑半晌,蓦然一惊:“哎呀,不妙。之前那十万两纹银,道长也就带了五块牌位和一些香火而已。怎么这次来了两辆马车,难道这案子,比之前那十万两纹银还难办,要带这么多的法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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