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古代开书铺(119)
小姑娘发辫上的彩绳摇摇晃晃:“两位公子买花吗?今日刚摘的玫瑰。”
小姑娘手中的藤制篮子中整整齐齐摆着一排盛放的玫瑰,从纯白至大红,娇艳欲滴。
果真是如玉石珠宝一样的花。
小姑娘打量二人一眼,仔细地挑出两支大红:“我卖上一路,二位公子生得最好,正该配大红色。”
她很是伶俐,直接将花分一分,略小的一支递给苏遥:“公子,这支给您。您家夫君个头高,大的就便宜他吧。”
苏遥耳尖微红,只轻轻握住。
傅鸽子心情特别好,一挥手给了双倍的钱。
“二位公子恩恩爱爱,白头偕老!”
小姑娘忙接过,蹦蹦跳跳地走远,又一路小跑过来:“公子公子,瞧着你们,是要去临江楼吃饭吧。你们来得晚,临江楼的老店此时人可多了,拐过这条街,有家新店面的,一模一样,人要少些。”
她随手指个方向,又笑笑:“吃完饭好早些去排花灯,去得晚了,漂亮样式就没了。”
她随手一指,便又拦着人去卖花了。
傅陵只笑问:“苏老板想去哪儿呢?”
这一路出来,二人听上各种天长地久的吉利好话,这称呼却是没改。
苏遥一手握着玫瑰,也略微不好意思,想了想,便道:“那不如去新店面。老牌子总不会砸自个儿招牌,人少也清静。”
“行。”
二人掉头个方向,果然离熙熙攘攘的人群远了些。
人群疏落一些,花灯摇曳,便于地面上映出一双漂亮的影子。
苏遥确实比傅陵要矮一些。
连影子都没他长。
耳畔拂来悠扬婉转的丝竹声,苏遥微微低头,瞧着并肩而立的一对影子。
有点般配。
头顶的花灯摇曳,二人缓缓踱步。
苏遥心下微微雀跃,反应到面上,便是耳尖红红。
他正稍稍低头,便瞧见傅陵的影子,距他微微近一些。
他尚未反应过来,便察觉傅陵的衣袖,轻轻擦过他的手背。
然后,便轻轻握住。
苏遥顿时心下扑通一声。
小兔子愣上一下,便开始四处蹦哒。
二人抱都抱过了,苏遥却因为拉一下手,心动不已。
傅陵拉得很随意,却稳稳当当。
手心温热,手指修长。
傅陵的手也比他的大。
苏遥面上发烫,愈发不敢抬头。
他们二人生得打眼,一路上惹来无数偷笑的眼风。
傅鸽子心下也蹦哒,却比苏遥坦然多了。
美人在手,昂首挺胸。
苏遥这手好软,指尖也不凉了。
开春病倒那一回,手指冰凉冰凉的。
裴仪真有用,回头给裴仪包个大红包。
傅鸽子拉住美人的小手,一路欢快地走到临江楼的新店面。
这新店面,人也颇多。
傅陵与苏遥赶到时,店门前竟排着队,前面还有五对客人。
是论对数的。
今晚的荣和坊没有单身汪的位置。
一个容长脸的小厮走来,先毕恭毕敬行上一礼:“二位公子有礼。公子见谅,今日人多,普通位置得劳您先等上一会儿。”
他打量下傅陵的衣着,又笑道:“包房还有,不知道您愿意去吗?虽然您只有两位,但宽敞些。”
临江楼每年都会面临这种问题。
七夕是人多,但往往是一对一对,大号包房又贵又不合算,往往没人去。
但傅鸽子这种财大气粗且心里没数的主儿,自然是不会在意。
他正要点头答应,却顿一下,望向苏遥:“苏老板愿意去吗?”
傅鸽子快成婚了。
虽然还是对钱没数,但对心上人的脸色还是有数。
苏遥一向不喜欢他乱花钱,但今日默一下,却只笑笑:“别等了吧。”
偶尔大手大脚一次也没什么。
是开心的日子,不能拂了傅陵的兴致。
傅鸽子很是高兴,握紧苏遥的手,对小厮点个头。
小厮偷偷一笑,带路时瞧见二人紧握的手,又打趣一句:“公子得抓紧您夫君呀,这年头,花钱还知道问夫郎意思的,可不多见了。”
苏遥让他说得面上滚烫,傅鸽子一脸骄傲。
二人再一路拉着手走到最顶层,小厮推开一扇包厢的门:“就是这里了。”
这件包厢着实很大。
地上是精致绒毯,墙上是大幅书画,山水屏风,银钩宝帘,窗子一开,遥遥可见碧波千顷的琼江。
夜风一吹,带来江上湿润的水汽,心旷神怡。
傅鸽子甚为满意。
苏遥瞧他这开心的面色,便也笑笑,对小厮道:“拿菜单吧。”
小厮卖出这么一大包厢,自然得脸,客人满意,他便愈发殷勤,先上来给倒壶茶:“二位公子稍等,先尝尝这茶,新进的碧螺春,味道正着呢。”
他笑着推开包厢门,却一时不防,险些与路过的客人撞上。
小厮忙忙退一步,连声赔礼,那客人却站住没走。
苏遥一瞧,忙笑道:“谢兄?许久不见。”
谢琅立在原处,瞧见包厢中对坐的二人,一时神色黯然。
他微微出神,苏遥正要上前来打招呼,便瞧见谢琅身侧生得眉清目秀的锦衣公子扯了扯他的衣袖,一脸好奇:“阿琅,是你的朋友吗?”
第81章 qwer七夕(二)吃醋
这位锦衣公子格外眼生,举止端端正正,目光却甚为灵动清澈,瞧着也较谢琅小些。
与谢琅的举止也,颇为亲近。
今儿是七夕,又在荣和坊的临江楼。
苏遥稍稍一怔,便有些明白了。
谢琅也于此时回过神,略顿了顿,对身侧之人微微笑了笑:“是我的同窗,苏氏书铺的掌柜,苏遥。”
他再顿一下,看向苏遥对面的傅陵,终究只是道:“这位是傅先生。”
这锦衣公子与苏遥行个礼,眉眼弯弯:“久闻苏老板大名,果真百闻不如一见,您家的铺子如今在旧京可有名了呢。上回《云仙梦忆》的绣本我没买到,还难过上许久。”
又偏头笑道:“原来阿琅与您认识,若是早点认识阿琅就好了。”
这亲昵的语气,苏遥不免望向谢琅笑了下。
谢琅心下黯然,平复一下,只道:“正巧遇见苏兄。这临江楼你们大约不常来,此处的大包厢会单送两条名贵的锦鲤——伙计想必是没说?”
谢琅望小厮一眼,小厮讪讪笑道:“这二位公子刚来,这不是还没等着说么……”
谢琅望向包厢内,眼神略略一扫,笑道:“不如现在跟我去选两条?省得店家待会儿又赖账。”
他话音刚落,便见得傅陵起身:“我跟谢夫子去。”
苏遥也要跟上,傅陵便按住他:“两条鱼罢了,楼上楼下的,你别跟着跑了。”
又拍拍他肩头:“左右家中也不好养,待会儿咱们直接去琼江边放生。”
苏遥默一下,瞧见傅陵与谢琅面上淡淡笑意,再望一眼那锦衣小公子,便也放下心。
今日氛围这样好,又有旁人在,应该吵不起来的。
自然不会再吵起来了。
毕竟有人退出了。
挑鱼不过是个幌子,傅陵随手指上两条胖胖的,小厮便用个大荷叶边盆一装,捧着上楼了。
谢琅便与身旁之人温声道:“阿岚先去外头等我一会儿好吗?我想和傅先生说几句话,很快就去找你。”
挑鱼之处在临江楼的花园子,人本就少,阿岚一走,此处便只余草木摩挲,并悠悠管弦。
谢琅默上一下,平静抬眸:“傅相。”
傅陵微微挑眉,却也不甚意外:“你这么快有了新的人,是因为我的身份?”
谢琅见他并不否认,眸中渐渐漫上层叠沉重:“我们谢家四代积累才有如今局面,大族或许无碍,但我家这般,但凡风吹草动,便是灭顶之灾。祖父日前听闻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