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授,你的龟!(160)
纪凡走出两步,意识到他没跟上来,困惑扭头:“傅先生?”
“等……唔!”
还没来得及反应,他就被紧紧捏着下巴强迫抬头,下一秒,他的唇角被咬了一口。他“嘶”了一声,大概是破皮了,伤处传来阵阵钝痛。
傅明渊报复完,动作也随之轻柔下来,轻轻舔去了几滴冒出的血珠。
小坏蛋。他有些牙痒痒,单手攥紧纪凡的手腕。想当初刚认识的时候,他还嫌弃过纪凡性子太软糯,谁知道切开来竟会是这样一只爱挥爪子的小野猫。
“生什么孩子,嗯?”他慢条斯理地逗弄他,手上的力量分毫没有放松,“你能生么?”
纪凡这回算是晓得了厉害,挣扎着拍他的手,低声讨饶道:“喂,我错了还不行嘛!”
傅明渊又逗了他一会儿才舍得放开,低沉地笑了:“都说了让你不要老去看那些没营养的帖子,平白吃一缸子醋。”
纪凡捂着破皮的唇角,不服气地瞪他一眼,却到底不敢再顶嘴了。
他们一路上磨磨蹭蹭,等到了饭馆,刘院长一行早已经点好锅子在等着了。
铜锅还未烧开,四周摆着几盘手切的小菜和鲜嫩的薄片牛羊肉卷。
德庆立刻往里挪了一个座位,热情地招呼纪凡过来坐她身边。落座时,她偏头仔细瞅了瞅,忽然惊讶道:“小凡,你的嘴!”
纪凡瓮声瓮气地答道:“被虫子咬了。”
德庆倒吸一口凉气:“什么虫啊,还能咬这儿?!”
纪凡小声说:“……臭虫。”
傅明渊:“……”这孩子真是惯会上房揭瓦的。
坐桌对面的徐远推推眼镜,凑近了点,道:“我看不像啊,还是让老师仔细看看,万一招惹了有毒的虫子可怎么办?”
纪凡吓了一跳:“不用!”
这几个都是搞分类学的专家好手,要是被他们细瞧了伤处还了得,搞不定连傅明渊的齿痕都能给分析出来。
“真不用了,”他捂住嘴,瓮声瓮气地,“我没事!”
“小学弟,你不知道,”德庆严肃地说,“我们隔壁就有个师兄,去野地里考察,晚上贪方便露天睡觉,一张嘴露在睡袋外面,结果被虫给‘吧唧’啵了一口。”
“那效果,啧啧,跟丰唇针打过量了似的,哪儿是一个惨字了得!整整半个月香肠嘴都没能消下去,险些和女朋友分手了呢。”
“……”
说着她便来捉纪凡捂嘴的手。纪凡左躲右闪,冲傅明渊投去求助的目光,谁知对方正一脸的幸灾乐祸,压根没有半点要帮忙的意思。
德庆虽是女生,力气却一点儿也不含糊,配合徐远一左一右将纪凡牢牢摁在椅背上,眼看着就要得手了,就在这紧要关头,她忽然闻到了一股香味。
德庆扭头,只见傅明渊刚捞出一筷子煮熟的肉片,正往嘴里送。
“锅开了——”
这话无异于一声警报,两人不约而同地松开纪凡,眼冒绿光,转身操起筷子就往锅里伸。
纪凡捂着嘴慢腾腾地爬起来,腰酸背痛,只觉得小命都去了半条。正揉着脖子喘气,傅明渊的筷子忽然探过来,往他碗里摆了几卷烫牛肉。
“?”
“再不吃可就没了。”傅明渊抬抬下巴,示意他看向那吃相如出一辙的师徒三人。
三人摆开架势,小瓷碗堆得满满当当,甚至一边吃还在一边夹新的肉,晾在碗底稍等它凉,就一口气将它囫囵吞下去。
纪凡:“……”什么科研精英,活脱脱饿死鬼投胎啊!
徐远和德庆本着“老师请客,不吃白不吃”的理念,吃完一盘又一盘,毫不手软,老刘同志在旁看得肉痛,最后劝自己“请都请了,不能白便宜了这俩小子”,也愤愤然揭筷而起,开始猛吃。
双方你争我抢,火锅上方刀光剑影,纪凡看得目瞪口呆,连个能插进筷子的空隙都没有。
傅明渊取餐巾纸抹了抹嘴,轻声道:“温泉旅馆的宵夜挺不错的,今晚应该是和式纸火锅。”
纪凡心领神会,跟他一起放下了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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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秘密
“小傅,吃好喝好啊。”刘院长敷衍地口头招呼一声,眼神压根连瞟都没往他们这儿瞟,一双筷子舞得飞起,将新烫好的肉全扒拉到自己这边。
纪凡:“……”
旁边的盘子很快堆了起来,德庆豪迈地抽出第二瓶啤酒,往桌角一嗑直接弹飞瓶盖,吨吨吨倒满院长的杯子:“老师辛苦了,您快多喝点!”
倒完她又转头到处去找徐远的杯子:“师兄呢,师兄也来点——”
徐远一手护住杯口,一手推开她,淡定道:“我还不知道你的鬼主意?多喝啤酒少吃肉,是不是?”
德庆抱着酒瓶嘿嘿傻笑。
刘院长师生三人醉成一团,德庆学姐伸着黏糊糊的爪子就想来勾纪凡的肩膀,结果被傅明渊一把拍开。
纪凡见傅明渊面露不悦,心里微微一动,朝门口比了个手势。傅明渊会意起身,两人抛下一桌狼藉,走进夜风爽朗的农家小院。
滚圆的月亮已经升得很高,饭馆里只剩了他们一桌,闲下来的女主人架一副老花镜,搬了张藤椅靠坐门边,手里正织着一件对襟的薄毛衣。
针脚细密,下手如飞。
纪凡有些好奇,偏头看了一会儿,见她织得认真,便不太好意思开口搭话。
倒是女人抬起眼皮子扫了他一眼,和善地笑起来,解释道:“是给我孙女儿的,她年纪小,喜欢小花图案。”她很珍惜地摸了摸那件小开衫,“店里买来的现成货她都说不要呢,小丫头片子,就看重我手织的。”
“孙女?”纪凡惊讶了。女主人保养得非常好,面部皮肤细腻白皙,不看颈纹的话,至多只有四十出头,实在不像是做奶奶的年纪。
“是啊,”她将毛衣抱在胸前,仰头枕着靠背,眯起眼睛微笑,“年轻时候的我也想不到,竟然会就这么过了大半辈子。”
傅明渊转头:“听口音……您不是本地人?”
女人点头:“难为你还能听出来。我姓孙,S市生人,高中毕业才到这儿下乡。”
“S市?”纪凡微微一愣,“您没想过回去吗?”
她笑着摇摇头。
傅明渊看了她一会儿,缓缓道:“您丈夫是当地人?”
孙姨顿了顿:“是,也不是。”她随意地摆了摆手,“算啦,他也走了好些年了。都是些陈麻烂谷的旧事情,不说了,不说了。”
傅明渊向下瞥了一眼,难得放缓了语气:“您这件毛衣织得漂亮,她一定很喜欢的。”
“谢谢,”女人推推老花镜,“唉,什么时候晃晃能来玩就好了,还是得让她亲自试试——太久不见了,也不知尺寸对不对……”
“对了,关于山上那座旅馆……”傅明渊话锋一转,淡淡道,“村里有没有什么故事?”
“什么?”
不仅是女人,纪凡也没反应过来,两人一起仰头望着傅明渊。
傅明渊却没看他们,视线始终停留在雾气氤氲的旅馆建筑。
“故事……比如传说什么的,”傅明渊的语气更随意了,似乎真的只是随口一问,“我听说政府最近打算开发旅游,要是能有点民间故事,再修点复古建筑啊寺庙什么的,搞搞文旅,投资就能源源不断地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