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重生给土匪当孕夫这件事(2)
跟个得了深入骨髓的强迫症病患者似的,简直是变态。萧艾心想,但是面上却没什么表现。
邺天爵疏朗锐利的眉目间透着几丝不易察觉的疑惑。
就在萧艾已经闭上眼睛坐等下一步攻势时,对方却松开了手,紧接着,被子也扔到了自己身上。
“今儿个竟然没有赶鸭子上架哭爹喊娘的叫唤,”低幽的声音扬长而起,“行了,我当是信你什么都忘了,等会儿我叫人给你备一套衣服过来,下午赴席的时候穿上。”邺天爵穿好衣服,扣上帽子之后,便打开门,真正地离开了房间。
像是惊魂甫定,萧艾坐在床上愣了愣。
仿佛有一种裤子都脱了,你给我看这个的既视感。
不久,便有人拿着衣服进来了,是小姚 。
这一前一后的时间间隔,仿佛是男人后脚跟刚离开门槛,女孩儿的前脚就踏了进来。
搁在这个年代,本来担心会穿什么袍褂或是长衫这类古怪的东西,没想到,小姚拿进来的,竟是一套白色的西装。
说来也凑巧,重生的这具身体不仅名字和自己一样,穿衣的口味也无毫厘之差,萧艾生前给病人做手术时见多了血,所以大至房屋家具,小到个人衣着,萧艾都喜欢十分的洁净,白色西装算是成了他的标配。
“少爷,膳房的饭还没有做好,我就只带了几个包子过来,”说罢,小姚便拿出笼食盒子,“趁着热先垫垫肚子,可不要吃饱了,待会儿那林胖子和他的一伙人过来,少爷得看着少当家的面子,要赏食几口饭菜的。”
小姚打开盒子,先端了个小碗出来,“这是花生汤,厨子煮的时候,我嘱咐他们放了些碱进去,这样花生更容易烂,口感也更为松软,瞧着少爷现在的身体,这么吃也是正好不过。”
萧艾不禁觉得自己就跟个坐月子的女人似的。
不过话说回来,这姑娘给人的感觉,倒也真是蕙质兰心,方方面面考虑得挺周到。
“谢谢。”萧艾拿过包子客气道。
“小姚,刚才那个男人叫什么名字,是什么身份?”萧艾问。
“艾少爷你忘的可真干净,少当家的你也能忘记。”小姚佯装不屑地睨了萧艾一眼,尔后又十分自豪地介绍道,“少当家名叫邺天爵,是‘上海皇帝’邺宗堂最宝贝的三儿子,只是我们爵爷不稀罕这含着银汤匙出生的背景,十七岁就带了几位兄弟过来浙江这一带打拼,很多人都说这邺家三少爷是个匪胡子,其实不然哩,一般土匪杀人越货的对象都是平民百姓,而我们少当家打的就是这些小胡子们。”
所以本质还是土匪。萧艾心下结论。
“那我之前是怎么称呼他的?”萧艾又问。
“这……”小姚用食指点着下巴,像是给难住了,“少爷你以前很少跟少当家的讲话,我所知道的就一个‘你’字。”
“哦……”萧艾微微点头,继而又问道,“那你是这儿的丫鬟?”
小姚的脸不知怎的,竟烧红了起来,然后支吾其辞道,“小姚是少当家的人。”
萧艾此刻可真是洋鬼子看大戏——目瞪口呆。
养了个女人还找了个男宠,最后女人还服侍上了男宠,这邺天爵真是……
“额……不好意思,刚才说你是丫鬟,得罪了。”萧艾歉笑道。
“哪里的话,其实我知道,少当家也没把我当回事,当年我被一批土匪强行拉到窑子里去卖,是少当家救的我,我那时候刚好被那几个流氓扒光了身子,少当家看到我后就将我抱了起来,随后只裹了条毯子。我和少当家的都这样了,要是传出去还不闹得个贞洁没保的笑话,我便索性求少当家的,做牛做马也愿意伺候他。”小姚解释。
萧艾此刻才反应过来,原来是这么回事。
“那你是不是真心喜欢他?”萧艾不禁好奇。
女孩儿再一次地羞赧起来,点了下头,“少当家长的英俊,人又有本事,换作是别的女人,应当也欢喜,不过少当家喜欢的是少爷你,还希望少爷也对少当家好才是。”
萧艾为难地笑了笑。
“不过我发现,艾少爷你就像变了个人一样,之前你老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对我也是不闻不问,现在感觉变得亲切多了,想必,少当家肯定也很高兴。”小姚笑着说道。
萧艾默不作声。内心却渐渐地担忧起来。
这个叫邺天爵的人不仅自己是一帮土匪的头目,而且还有个势力那么大的父亲。浙江与上海隔的也不算太远,自己就算能从他的手中逃走,还有他父亲那张巨掌呢。
不管怎样,不能坐以待毙,再做一辈子的笼中之鸟,何况,他还要找到苏冽,他才不打算像个女人一样怀胎十月去生个孩子。他只需要一份上辈子没有得到的自由。
第四章:大金脉
聊了不多久,便有人过来敲门,提醒道已经接近吃饭的钟点了,叫萧艾赶紧换好衣服出来赴宴。
“嗨~,用不着少爷麻烦,我来给你穿。”小姚打住了萧艾准备去拿衣服的手。
“这样……可能不太好,你还是先出去吧,我自己能行的。”萧艾撑笑道。
“什么好不好的,少爷以为这几天是谁给你擦的身子啊。”小姚犟着嘴皮子卖了个乖。
萧艾见着自己拗不过这小姑娘,便也索性应了下来。
站在镜子面前,萧艾发现,这具身体的皮相也同生前差不多,只不过更加年轻,像是回到了十年前。不过,也许是受了些折磨,身子骨过于消瘦,而且,这刚大病初愈,本应该苍白的脸颊却泛着微微的土黄色,俊朗倒还算俊朗,只是跟现代自己的十年前相比,还是差了段距离。
但是我们的爵爷可是丝毫不会嫌弃。
一年前,邺天爵带着自己的人马在绕过“公子山”时,碰到了大批逃灾的难民,难民们看到这帮人便以为是土匪打劫来了,各个脚底抹油,纷纷逃窜。
大概是奔劳了太久,当时的萧艾没有跑,而是软瘫在地上,嘴唇泛白,眼皮时不时敛着,最后直接昏了过去。
邺天爵定睛一看,双眼一眯,第一感觉,便有如惊鸿照影。
话说跟在他身边混的人不是糙汉子,就是傻狍子,再不就是二愣子,头回儿见了个如此鲜嫩多汁长相美好的少年,心中的那根弦不禁紧了起来。
邺天爵从幼稚园开始就不看好女人,脸上长个小疙瘩都要哭哭啼啼的,一看就是坏事的主儿。对于小姚,若不是兄弟们求情,姑娘也跪下了,他也不会把这丫头留府里。
所以,见着此人是个稀物,邺天爵便十分理所当然地把萧艾驮回家里养了起来。
“小姚,刚才我不小心抓了一下你的袖口,你都说使不得,怎么还做‘擦身子’‘帮穿衣服’这种大方的事。”见着小姚仔仔细细地打理着自己的领口,萧艾忍不住揶揄了一句。
“艾少爷,你快莫笑话我了,我这都是在帮咱少当家的做事。”小姚捋平了西服上最后一块褶起的地方,然后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带着一副大功告成地表情道,“好啦,可以去吃饭了。”
来到用餐的正厅,里面也算是热闹,冒出来了很多像“六子”那身打扮的人,大伙儿谈天说地,弄得笑声一片,几张八仙桌上都摆满了菜,只是还没人动筷子。
而门口也还有人陆陆续续地进来。
萧艾一眼就看到了一身工整打扮的邺天爵。他坐的那张桌子空位还有蛮多,萧艾犹豫了一会儿后,还是很识相地坐在了邺天爵的旁边。
话说以前的萧艾虽然长的弱但性子却犟的很,要是不强迫他,连个屁都不会给你放出来,今儿个表现的这么主动,让邺天爵在疑惑之余又不禁欣喜了一番。
“哟,这不是咱爵爷家的艾少爷么,几个月没见,咋变得这么黏呼了,跟那张二麻子家小媳妇儿似的。”
一道雷劈似的洪亮的声音从邺天爵对坐的人口中发出。不一会儿,满堂人的目光全聚集了过来。
“大哥,瞧您说的,我家翠儿每次吃饭的时候都是我硬搂着才肯和我挨在一起,哪像艾少爷的屁股还没碰到板凳就想往爵爷的腚上蹭!”一个长着满脸麻子的汉子在旁边呼应。
“之前咱弟兄们还操心,怕爵爷的心肝小少爷不好使唤,原来人小俩口热乎着呢!”
“是啊,是啊,哈哈……”
一道道哄堂而起的声音把萧艾的脸色弄得一会儿红一会儿白。
原来这个男宠之前跟邺天爵的关系不和,自己单单只是主动与他坐上了同一条板凳,就惹得这么些人在一旁添油加醋地起哄。
“让各位兄弟笑话了。”一旁的邺天爵倒是淡然自若,慢条斯理地举起了酒杯。
随着人员的渐渐来齐,萧艾坐的那张桌子的人也满了起来。
“多日不见,我邺天爵先敬大家一杯。”邺天爵举起酒杯,朝四面礼敬了一番,最终将杯子停定在了对坐的人面前,“大金兄弟,请。”
林大金端起庞大魁梧的身躯,顶着个锃光瓦亮的油头,举起酒杯,呵斥一声“干”,咕噜一下便酒入肚肠,引得阵阵“痛快”的欢呼。
邺天爵虽然动作上缓了点儿,但还是一饮为尽,一滴不剩。
“怎么样,对于三天后去码头抢‘红年糕’的事,邺老弟想不想过来搭把手?”待坐下后,林大金又兀自倒了杯酒,然后开门见山地朝邺天爵问道。
“我派人打听过,这批‘红年糕’的卖主和当地的一些军头儿暗地里有联系,这年头战事吃紧,部分军饷就是靠着这里头提红利的。”邺天爵也不紧不慢地给自己倒了杯酒。
“嗨!”林大金嗤着鼻头拍了下桌子,由于劲儿使得比较大,邺天爵刚倒好的酒又溅了部分出来。“怕这做什么!等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放几十来个弟兄在外头把风,你我再带批人乔装打扮成卸货的,到了码头趁那些人不注意就把他们给做了,再换我们的人马运回来。”
“这种事情即使败露了,官府也不敢大作宣扬地去查案,贩卖烟土可不是正经的生意买卖,要是百姓们知道当地政府也掺了一脚,奈何他枪杆子再烫,这威望名声也得扫地啊。何况这一带土匪强盗多得像田地里头的蝗虫似的,算到我们头上的概率能有多少。”旁边的张二麻子比手划脚地附和道。
邺天爵不语。
此时,小姚正好端着菜走进了正厅,一听到林大金和张二麻子的话,腮帮子就鼓了起来。“我说你个林胖子,少当家的也没少把你们当兄弟吧,怎么你们就不能替少当家的想想,他家大哥和二哥可都是这儿的军官,以少当家在这一带的名声,算到头上的概率能不大么,我看你们是想看着他们窝里儿斗,自个儿捡便宜吧。”
听到来者的声音,林大金那双铜铃似的眼睛就打了汪水。
“哟,小娘子来啦。”林大金摸了圈油亮的头顶,由于唇面还沾着酒,所以眼里嘴里都闪着光。
小姚撇了对方一眼,没有搭话,稍作气愤地将盘子放在了桌上,此时林大金逮了个正着,一手抓住了女孩儿的胳膊。
“做什么你个贼秃驴!!”小姚使劲儿地将胳膊挣脱了开来。
“小娘子的脾气越来越犟了。”林大金倒是煞不介意,感叹一声后,自顾自乐地又倒了杯酒。
“你估计那批货值多少钱。”邺天爵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淡然地问。
林大金松下眉头,阴起了双眼,伸出了三根粗短的手指头,顿声道,“至少三十万块袁大头。”
邺天爵转了转手里的酒杯,眼神凝聚在了酒面的漩涡之中。
萧艾只觉得腰间一紧,脑袋顺势就靠在了邺天爵的肩头上。
“我就不去了,要多少人马,大金兄弟只管开口。”邺天爵右手揽着萧艾,抿完杯中的酒后,颇为客气地答应道。
“邺老弟放心好了,事情办完后,你我六/四分成,我林武堂虽然在外有个响当当的名声,实地里有多大个能耐自己也清楚,这批货弄到手之后,我打算开个香堂,广收门徒,把户面先阔大了说!”林大金甩出了张正经脸,振振有词道。
“兄弟一场,五五就好。再说,先前若不是大金兄弟照顾,我也走不到今天。”
“哈哈,我就说邺老弟是个爽快人!来来……大伙儿敬咱爵爷一杯!”嗖地一声,屋里的人全都齐刷刷地站了起来,举起酒杯朝向了邺天爵。
酒足饭饱后,林大金摸了摸圆鼓的肚子,眼神瞟向了坐在邺天爵旁边的萧艾。
“这前前后后艾少爷动筷子的次数还没咱家张二脸上的麻子多,怎么整的这么斯文啊。”林大金不解。
“吃饱了就行。”萧艾礼貌性地回复。
“哦~”林大金像听了大道理似地点了点头,继而又问,“和邺老弟在一起的日子肯定想当快活吧?”
萧艾犹豫了一会儿,邺天爵挑眉瞧了瞧身旁的人。
“还行。”再次礼貌性地回复。
“啧啧……”林大金撩了撩舌,“你要是像小娘子那样,说话带蹦哒就好了,你这没个生气啊……要不我讲个笑话给你听吧。”
还没等萧艾回答,林大金便竖起大拇指,指向了自己,“你猜,我‘林大金’这个名字是怎么来的?”
萧艾摇了摇头。
“当年我老爹跟着一群人闯关东去淘金,同行的人每天都淘到大颗大颗的金粒,我那蠢老爹屁都没捞着,回到家里的时候,刚好我娘生我,那天夜里,他提个油灯到后院撒尿,突然连蹦带跳地跑回房里跟我娘说发现了‘大金脉’,我身上的血都没洗干净,老爹就把我抱了起来,说是生了个福星,就娶名‘大金’好了。”林大金讲的手舞足蹈,神采飞扬,“你们猜后面怎么着?”
“怎么着?”屋里的一伙人津津有味地期待着下文。
“结果我爹再去看的时候,啥都没有,就闻到股骚味儿,他把自个儿尿当金脉了,哈哈哈!!”
“噗……”萧艾忍不住笑出了声。
“你看你看,”林大金指着萧艾,“会笑嘛,谁说艾少爷长了张棺材脸来着,二麻子,是不是你?”
“大哥,咱别老拿我一个人开涮好不好。”张二委屈道。
“哈哈……”全屋里的人笑得更欢了。
“新来的?”邺天爵下巴点了点张二,问道。
“老家一远方亲戚,闹饥荒过来投奔我的,来了好几个月了,脑袋还算得上灵光。”林大金颇为自豪地介绍道。
“跟着你大哥好好混。”邺天爵算是建议。
“自然自然。”张二打着哈哈。
“我只教导他一句话:永远不要让人用脚踩着你的头。做到这个就够了。”林大金说完,还摸了摸张二的盖子头。
邺天爵淡笑不语。
屋外的天空,也渐渐由紫红变成了墨蓝。
第五章:一起
夜里,邺天爵在屋外送着即将启程的客人,屋内,小姚收拾着桌上的残局,六子还有其他几个兄弟一起摆着桌椅板凳。
萧艾本想帮帮小姚一起收拾的,可硬是被对方拒绝了。
“少爷,您活着就已经是能帮上我们的最大的忙了,哪还敢祈求您动动手指头做事啊!”阿栓嘴里叼着根草,故意用高八个节拍的语气说道,“阿顺你说对不对!”
“是的。”阿顺认真地回答。
“不不不,少爷现在可是有身孕的男人了,光活着不行,日后还要负责养胎产仔儿呢!”阿栓又一次尖着嗓子道,“阿顺你说对不对!”
“是的。”阿顺认真地回答。
阿栓阿顺是一对异卵双胞胎,虽说是兄弟,但性格却截然相反,一个活泼嘴长,一个沉默寡言。
“你还真是卖裤子打酒喝——顾嘴不顾身,一天到晚没个正经!”正在收拾桌子的小姚,把阿栓的胳膊拧了一下,“再敢嘲笑少爷,小心少当家的进门来给你好看!”
“没事。”萧艾应着小姚,礼貌性地淡笑道。“既然这里我帮不上什么忙,那我就先回屋吧。”
“少爷,你别搭理他,他就是嘴长欠揍。”小姚狠狠地朝着栓子使眼神。
就在萧艾迈开步子,准备回去时,阿栓咻地一下跑到了萧艾的面前,挡住了对方的道。
“回屋干啥啊回屋?”栓子交错着胳膊,一副大爷的样子审问着萧艾,“我家爵爷还在门外送客呢,你就回屋,是又想逮住机会逃跑吗?”
“栓子你有完没完?”小姚气急道,“都说少爷醒来什么忘了,逃什么啊逃!”
“啧啧,”栓子嚼着嘴里的草根,轻蔑道,“这小白脸放个屁你这小娘儿们都信,第一次是上厕所,第二次是去买药,第三次说是爵爷生日到了要去给买礼物……哪一次说完这些屁话逃了之后不是我带着弟兄给追回来的,顺子你说是不是!”
“是的。”顺子面无表情地回答。
“那我就等着你们的爵爷进来之后一起回屋吧。”萧艾停住了脚步,心平气和道,“没想到过去给这位兄弟添了这么多麻烦,得罪了。”
萧艾的身体还没完全恢复,下午吃饭的时候被嘈杂的声音弄得头很痛,现在要是再让对方这么吵下去,估计会受不了,能安静就安静一会儿。
倒是栓子这边显得有点目瞪口呆。往日里被这少爷的犟脾气给折腾惯了,今天居然这么有礼貌。
“对……对啊,可得罪了,今后记得给老子乖儿点。”栓子有点唐突道,“顺子你说我说的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