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有渣必还 上(14)
这时,床上的沈长歌却悠悠醒转过来。
南宫炽第一时间便发现了,然而他一抬眼,撞上的却是一双无波无澜的眸子。他呼吸一窒,接着便看那人张开薄唇,说出一句令他无地自容的话:“陛下这般惊讶做什么,那药不是陛下赐给草民的么?”
“朕没有……”南宫炽下意识回了这一句,而后便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整张脸变得煞白。他对旁边的苏胜州喝道:“还愣着干什么,去把那药拿来给太医看,还有是谁进献的,是谁做的,都给我查出来。”
苏胜州不敢直面盛怒的帝王,忙按照圣意去做事。
满屋子的人都低着头,生怕听见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丢了性命。
“你们都给我出去,都滚出去。”宫仆们鱼贯而出,南宫炽行至床边,蹲下身来,握住沈长歌的手,道:“长歌,长歌,我不知道这药有毒,我真的不知道。”
沈长歌抽回手,扯着嘴角,道:“陛下言重了,您是一国之君,不管您赐的是良药还是毒药,草民都没有不吃的道理。”
南宫炽看了眼自己空落落的手心,一种失去了什么的惶恐感席卷上了心头。他看着近在咫尺的沈长歌,却感觉自己与他之间已经隔了一个天堑。
“我出去静静。”他尴尬地起身,往外走。
“不送。”沈长歌也是倦了,闭上眼睛,不再理他。
南宫炽刚出门,之前为沈长歌诊治的太医便已凑了过来,对他道:“陛下,可否借一步说话?”他看了看新帝的脸色,又加了一句:“关于沈将军的……”
南宫炽便跟着他去了。
第11章 朕与将军解战袍(十一)
“你说,以前有人中过这毒?”
“正是。那还是先帝在位的时候,宫中有位娘娘,因为怀了龙子被人妒忌,下药害了性命。这种事情算是丑闻,先帝明令不许说出去,陛下不知道倒也正常。只是这毒已销声匿迹多年,不知道为何又重新出现了。”
“那这毒要怎么解?”
太医面露难色,最后在新帝眼神压迫下,只好说道:“此毒,无药可解。”
“你说什么!”南宫炽瞪大双眼,又怒又气,吓得太医倒退了一步。
“陛下,当年这毒出现的时候,其中只有七种毒,而沈将军这中的,比那时的毒性更加强大。老臣,老臣实在没有把握,能解此毒。况且这毒药,沈将军恐怕不是第一次服用,毒性早已深入脏腑,恐怕……恐怕华佗再世也难救啊。”
“我让你咒他。”南宫炽气得浑身发抖,一脚踹到他身上,直踹得太医退后几步,抓住树干才勉强站稳。南宫炽都快疯了,他不知道是谁这么狠毒,居然这么算计他,算计长歌。可这药是他赐的,是他没搞清楚药性便给沈长歌吃,是他导致了这个后果。
内疚感如潮水般涌上来,令南宫炽难过得几近窒息。
太医知他心急,出于臣子的衷心,还是凑上来老老实实道:“陛下,老臣虽然不懂此药,但侍奉过先帝,已赋闲三年的姜太医这几日正回京城看望老友,他当初着手过那药,或许他有办法救沈将军。”
南宫炽心中大喜,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样,嘴上却骂道:“那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给我去找。”
太医赶紧走了。
“你看看他,急成这样,早知如此,何必当初。”温斐一点都没显露出该有的同情。
“宿主你要死了诶,你不担心吗?”
“有人比我更担心,我急什么。”
南宫炽平复了下自己的心情,努力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的样子,又差遣了几个宫仆去做这做那,这才深吸一口气,推开了承泽殿的大门。
沈长歌虽然困倦,但他睡得浅,几乎是南宫炽一靠近,他就醒了。
南宫炽歉意地笑笑,心里觉得命运真是弄人。之前还闹得你死我活的,现在却又低声下气地卑微讨好。
沈长歌干脆不睡了,直截了当地问:“草民要死了吧?”
“不许说胡话,什么死不死的。你得跟朕一起死。”
“沈长歌卑贱之躯,怎敢跟陛下相提并论。”
“不许这么说自己。”南宫炽像个小孩子一样要求道,随后他又意识到,沈长歌已许久未曾叫过自己名字了。“别叫我陛下,叫我崇凛,长歌,也不要用草民说自己,我不喜欢你这样说自己。”
无心理会他幼稚的言语,沈长歌笑道:“陛下,您是天子,叫你陛下才是应该的。之前长歌直呼其名,不遵礼数,望陛下恕罪。”
他进退有度的话语,委婉而又果断,却如刀子一般一下一下戳在南宫炽心上,几乎令他站立不稳。
【系统提示:攻略目标南宫炽喜爱值+10,后悔度+20,鬼畜值-20,当前喜爱值95,后悔度80,鬼畜值0。】
沈长歌自己的身体状况,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不过他此时倒也看得开了,横竖都是一条命,生死自有天定。他既已无牵绊,能活一日,便是一日。
南宫炽此时已经怀疑起来这诸多看似无关却又紧密相连的一系列事件,同时他也安排了一些人手下去查探。
姜太医来的时候,他还是暂时放下手中的事,去承泽殿看他为沈长歌诊治。姜太医已有六十高龄,精神矍铄,只见他坐在床边,伸手给沈长歌把脉,把了半天,眉头却是越皱越深。
南宫炽正想问他情况,哪想姜太医理也没理他,反倒招手喊来一侧侍立的小宫女,道:“你去帮我找些艾草来。”
小宫女听了,踏出一步,又看了看新帝,见他点头,这才跑出去找东西了。
姜太医唉了一身,把随身带的药箱打开,拿出一卷金丝,先在沈长歌右手手腕处缠了几圈,缠得金丝微微陷入肉里。接着他翻开针包,找出几根金针出来。他脱掉沈长歌上半身的衣服,拿着金针在他右手上臂至右肩上,扎了进去。此时宫女已经拿了艾草过来,他接过艾草,将其点燃,一手拿着,一手拿出一柄小小的尖刀,在沈长歌小臂靠近金线绑的地方切了个小小的口子。
艾草烧出香味,不一会整个屋子便烟雾缭绕。南宫炽掩住鼻子咳了咳,却没有退开,想看看他究竟想搞些什么。
过了约莫几个呼吸的时间,沈长歌在睡梦中突然拧起眉头来,同时脖上的青筋绽出,显然是痛得狠了。姜太医静静地等着,视线一直在他右手臂上胶着,很快,那东西便来了。
南宫炽一眼就看见,沈长歌的皮肤下冒出了一个纽扣大小的凸起,不知道它是从哪里来的,但一想到这东西藏在人的身体里,南宫炽便觉得头皮发麻。姜太医把艾草塞到小宫女手里让她拿着,同时拔出几根针来,在沈长歌右手穴位上一路扎下来,那凸起像是被驱赶了一般,飞快地往手臂下端跑去,很快,便从那小小切口出冒了出来。
“咦,好恶心,这玩意居然待在我身体里。”温斐透过系统偷看了一眼,表示十分反胃。
“取出来了,不怕不怕。”毛球挥舞着小短手试图给他点安慰。
“夭寿了,我要分手的愿望越发强烈了。南宫给我吃的,帐要算在他头上。”
毛球表示支持:“好好好。”
姜太医眼疾手快地拿着银针一戳,同时从药箱里拿出个琉璃瓶子一扣,便将那虫子装了进去。
南宫炽看姜太医将瓶口扎好,再三看了看那瓶子里黑不溜秋的虫子,问:“这是个什么东西?”
姜太医解释道:“这是苗疆那边的一种蛊虫,名为夜不眠。一旦它进入人体,便会寄居在人体内,以人的血液而活。它分泌的东西会让人夜不能寐,为噩梦所扰。虽不会有性命之忧,但长久以来也会耗得人失去精力。”
南宫炽隐隐觉得这症状与自己的情况相似,于是问道:“那你帮朕也看看。”说完伸出手。
当姜太医从他身体里,导引出一只更奇怪的虫子时,南宫炽整个人都炸了。“这又是个什么东西?是谁毒害的朕?”